将士们载歌载舞,气氛正到达,突然听到后面有声音,慕少锦连忙叫停,以为是敌军突袭,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路口。
叫不省心特来越近,慕少锦下意识拿起身边的长剑,还没出鞘,假山后面突然转出一个人影。
确切的说是两个影子,宋北歌意识模糊的窝在秦君沉怀里,根本没意识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九皇子,这是”慕少锦迟疑的走过去,看到他怀里的人,忍不住皱眉,“宋小姐这是怎么了?”
“去找大夫。”秦君沉不回答,反而出声吩咐。
说完大步离开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士兵面面相窥,九皇子和宋北歌,这般异于常人的亲密,似乎已经超脱了男女有别的界限。
慕少锦找了大夫回来后,就听见有士兵在议论纷纷,脸色瞬间深沉,“若是觉得无事,不如都去边境巡逻,免得整出这些闲言碎语。”
士兵们见他发怒,全都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等秦君沉离开之后,鱼贯而出,等到确定没有看见慕少锦,才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
慕少锦走进秦君沉的院子,远远就看见房间里灯火通明,两个丫鬟进进出出,一会儿端水,一会儿煎药,忙得不可开交。
看见他,连忙行礼,“副指挥。”
慕少锦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则独自走进去。
屋里只有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他,大夫翻开了宋北歌的眼皮,随即询问秦君沉,“这位姑娘双腿有寒疾,应当是还未好全,最近是否又惹了寒气?”
“先前跟我在雪山待了一晚。”秦君沉声音冰冷,他们同时被人从山上救下来,他身边大夫围绕,宋北歌只是得到最简单的救治,今天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过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大夫看惯了人世百态,察觉到秦君沉的怒火,默默后退了两步,“这位姑娘双腿寒气入骨,需要好好调养,不宜在奔波。”
他俯身在白纸上写下药房,叠成小纸条放在桌子上,“这副药每日煎服,十日后就会有好转,平时应当找个小丫头,尽量脚步沾地。”
“知道了。”
大夫还想说什么,见秦君沉脸色不太好,便闭上嘴,脚步匆匆的离开,走到门口对上慕少锦,喉咙里的话刚要吐出来,被他的动作制止。
等大夫离开,慕少锦才走进去,“九皇子。”
秦君沉却连理都懒得理,目光一直停留在宋北歌身上,直到她舔了一下嘴唇,“渴”
他如梦初醒,转身就去倒茶,扶着宋北歌起来喝水,动作温柔细致,若是不说,根本联想不到他就是霸气侧漏的九皇子。
宋北歌喝完水,清醒了不少,朦胧的灯光中,似乎看见了秦君沉,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阴魂不散。”
“你说什么?”秦君沉听到她说的话,一阵咬牙切齿,本就低沉的声音越发冷硬。
如同一盆冷水让宋北歌顿时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看到秦君沉,故作夸张的说,“九皇子还真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秦君沉依旧沉着脸,看了一眼躲在旁边不说话的慕少锦。
宋北歌被他问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将目光也转移到慕少锦身上,“少锦,你也在。”
慕少锦在边上已经站了一炷香,见宋北歌注意到自己,便大大方方走出来,“鸽子,听说你受伤严重,我来看看你。”
宋北歌一脸受宠若惊,“只是小伤而已,劳烦你记挂了。”
两人熟稔的客套看在秦君沉眼里,就像是当着他的面调情,一个一口少锦,一个回应鸽子,这昵称怎么听怎么刺耳。
秦君沉垂在床边的手缓缓收紧,俊朗的外表下,藏着比雪山还深厚的寒冰。
即便慕少锦再迟钝,也感受到了那一份冰冷,这是老人之间的磁场,稍有变化就能敏锐的察觉。
他咳嗽一声,余光从秦君沉身上收回,“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事,我已经好了许多。”宋北歌全然不在意身边的大冰窖,记挂着宋云征的安危,想要多跟他处一会,了解一些情况。
“那也得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来看你。”
“不行。”宋北歌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说完之后,见两个男人都盯着自己,这才发觉失态,干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有点睡不着,不如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可是”
慕少锦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乎规矩,却被宋北歌误会成因为秦君沉,他不敢留下,连忙出声打断,“九皇子身份尊贵,我有病在身,实在招待不周,不如你先回去?”
秦君沉目光沉沉,好半天才咬牙,“这是我的房间。”
“啊?”
宋北歌抬眼,见慕少锦对自己点头,脸上的表情短暂的僵硬,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掀被子,一边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现在就回去。”
她伸出脚,还没落到地上,就被秦君沉按住,“老实躺着。”
宋北歌,“”
这不是她的房间,让她老实躺着,她全身都不自在。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气氛一度变得紧张,宋北歌捂着嘴咳嗽一声,“要不委屈九皇子跟我换个院子?”
打仗的环境本就艰苦,能在这个边陲小镇上刨除个将军府已经不容易,说是两个院子,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两间房,宋北歌的房间自然不能和秦君沉的比。
“本王若是不愿意呢?”秦君沉压抑着怒火,怒极反笑。
这个女人避他如蛇蝎,却偏偏可以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谈笑风生,她到底是什么心态?
宋北歌嘴角的笑容僵硬,这个秦君沉跟她有仇似的,做什么都步步紧逼,眼看慕少锦要离开,也顾不得秦君沉在现场,连忙叫住他,“慕副指挥且留步,我有话想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