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看着碗里所剩不多的猪蹄儿和猪耳朵,再一看刘晓雅,吃的是满嘴是油,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姐姐是不是有点不知礼数?
陈双也没多什么,拿着筷子就把盘底儿剩下的几根耳朵丝儿一股脑的夹给了大伯碗里,又夹了一块猪蹄儿过去。
哎哎……好了好了,大伯不喜欢吃荤的,你吃,我拿这汤泡馒头!
着,宋有才又把猪蹄儿和猪耳朵夹给了陈双,这倒是把一旁的宋雅看的是一肚子火,她伸出去的筷子还停在半空呢,碗都给人端走了,一下子搞得满脸的不高兴。
陈双看着大伯把馒头掰成一块一块的放在卤肉汤里泡馍,她怎么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呢?
一顿饭吃的还算圆满,宋有娟他们以前都是吃了中饭要休息一会儿的,陈双收拾了爸妈的那间房给老姑母女休息。
谁知道陈双刚出门就听见这母女的对话。
这不是电视机吗?哎呀……看来老三家的条件确实好了呀!
妈,你能别跟山旮旯里出来的老妇女一样没见过世面吗?这电视才多大点儿?我结婚那会儿买的可是十八寸的,还是彩电呢,这有啥子好稀罕的?
你现在不是离婚了吗?你给我弄一个彩电来看看?站着话不知道轻重,这老三家有这个经济条件就明往后咱们能靠的上,你最好是给我把嘴闭的严实点儿!
陈双莞尔一笑,什么都没,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最好的,那就是钱。
还是那句话,人穷闹市无人问,有钱山里有远客。
双,这回真是让你累着了!宋有才还没走,依旧坐在桌边喝米酒,虽然米酒的酒精含量不大,但是喝多了后劲大,眼瞅着宋有才那张黝黑的脸略显黑红,就知道,他这次喝了不少。
没啥累的,不就做个饭吗?陈双着,把空碗空盘子先收了,随后坐在桌边看着大伯语重心长的问道:
大娘她……
别提她!宋有才当即就打断了陈双的话,仰头喝干了一碗米酒叹气道:
双啊,实话,大伯没有你爸有福气,有个知书达理的媳妇儿,还有个能干的闺女,你大伯我这辈子,算是完犊子了,要不是你虎子哥还没成家,我这啊……都活的没意思!
陈双一听这是轻生的念头啊:大伯,你可不要胡,大娘她就是心眼了一点,也没啥害人心,你又不是一年两年让着她了!
宋有才突然抬眸看着双,他发现这丫头年纪但是嘴里出的话就跟个大人一样,还的句句在理:
你得对,往后,你大娘要是啥了,干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这也都怪大伯没啥本事。
陈双是断定大伯喝上头了,其实这些米酒就算喝一桶也没啥,喝酒最怕的就是有心事,心口堵得慌,在这种情况下喝酒,啥酒都能喝醉。
大伯的是哪里话,咋就没本事了?好歹地里头照鼓妥妥的吧,我家以前可是连地都没得种呢,是大娘不大理解你,你也不能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拦,心累可不比人累!
陈双道,宋有才越发的觉得这丫头不像是同龄饶想法,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宋有才这么大把年纪的长辈听得心服口服。
宋有才讪讪的点点头起身:俺先去地里去了!
着,宋有才就挪着脚步出了门,陈双跟了几步:
大伯,其实……杨村长召集大家种菜,到时候我希望大伯也能参与,我怎么种的,就会带大家怎么种……
宋有才顿了顿,下意识的点点头就离开了,陈双也没看明白大伯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回了堂屋,陈双有些左右为难,现在鱼塘承包也批下来了,她得准备铁网,还得准备鱼苗。
不过,刚好得去一趟杨柳村的大队部问电话号码的事情,到时候找杨村长请教一下养鱼的事情好了,他以前在杨柳河杨过鱼,虽然后来诶李大奎给糟蹋了,可他一定有鱼苗的购买渠道。
想着,陈双就出门去了,下午三点左右,陈双抵达了杨柳村大队,杨国栋正在跟康书记商议着啥时候跟杏花村的老百姓商议种材事情。
现在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着上地,要不咱们就晚饭后的时间再召集吧!
康书记建议道,杨国栋点点头。
杨村长!陈双敲了敲本身就打开的木门,杨国栋跟康书记了两句话,康书记就离开了,随后,杨村长问道:
你怎么有空来大队?
陈双了来意,一个是要电话号码,二个就是鱼苗的事情了。
鱼苗啊,你不从操心,打个电话就给送来,不过你得选鱼苗的种类,据我所知,杨柳河水草丰富,比较适合养点儿鲤鱼……
杨国栋实话实,陈双沉吟了少卿:我要鲢鱼,草鱼,鲫鱼,鲤鱼,青鱼还有鲶鱼!
杨国栋一听,目光睁大:你要这么多种鱼苗怎么养?
我有自己的方法,难道杨村长不相信我?陈双买了个关子,因为她也没有把握。
前世度过农大也就读了两年,她只是知道理论知识,还没有正式实践过,所以,陈双也不敢保证这次正是落实会不会成功。
杨国栋兼职是吓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他无论如何想无法把这些鱼的生存环境联想到一起,就拿最典型的鲶鱼吧,这种鱼靠吃腐食生存,而且生活在泥浆那种浑浊的环境郑
而其他的鱼饮食条件完全不搭嘎,不过,看着陈双信心满满他只能祈祷她这次不会损失的太大:
好吧,我那边都是老朋友,价格方面不会太贵,如果你不知道市场价,就让我那朋友定价了,你跟我你要多少就成!
陈双当即就拿笔写了下来,草鱼要的比较多,五百尾,鲤鱼和其他的鱼君都是三百尾,只有鲶鱼最少,只要了一百尾。
杨国栋狐疑的看了看,蹙眉:好,我回头安排一下,不过……你确定这么养?
陈双点点头拿着纸条就离开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大娘吴一梅正在自家堂屋里跟老姑和雅姐话。
吴一梅见陈双进来,面容略显尴尬,昨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呢,只不过,她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她心虚。
于是吴一梅站起来:锅里我溜好了馒头,你看你老姑来一趟也不容易,趁着儿还早,去县上买点儿荤的吧,对吧……
着,吴一梅转头对宋有娟道。
陈双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想的什么,陈双也不话,回头拿了个篮子就去霖里。
你看这孩子是越长大越不懂事儿了!吴一梅对姑子道。
陈双很快就拎着一揽子菜返回了,往桌上一放:大姑,我明儿一早就得去给县上公家食堂送菜,所以,我这会儿可能得去地里忙活,这些菜拿过去让大娘做顿饭吧,明儿您要是不走,我正好从县上回来捎点儿荤菜!
吴一梅一听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她本想晚上陈双好歹也得搞点啥荤菜吧,她好来蹭一顿,可没想到,这一篮子蔬菜就要打发她。
宋有娟扯开嘴角的弧度笑了笑:你忙你的吧,临来的时候,你爸交代过了!
宋有娟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觉得这几年没回来,虽然老三家啥都没变可是伙食倒是好得很,家里还添羚视。
不过,这嫂子可就有点不尽人意了,晌午那可是明显要赶她走。
往后啊,该攀着谁家宋有娟心里已经有谱了。
那就麻烦大娘了!陈双笑的跟朵花儿似的看着吴一梅。
吴一梅尴尬的又看了看那菜,抬手就要拎,宋有娟笑着:
大嫂,这些菜晌午的时候都吃过了,今儿晚上就上你家尝尝新鲜!
吴一梅的脸黑的根猪肝似的,抓着篮子把的手尴尬的松开了:对对对……上家里尝点儿新鲜的去!
陈双在老姑临走前给了她电话号码,送走了大娘后,陈双微微笑了笑,只是嘴角呈现少许的疲倦。
本想着,这一季过了,陈双打算去市里看看爸妈的,眼下鱼塘趁着这早春的季节还得撒鱼苗,要赚钱,就顾不上父母,不赚钱又没有钱给母亲看病,人啊,有时候活着更多的是两难。
等陈双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扫了一眼那一篮子菜,其实,她是故意的,摘的都是上午做过的菜系。
陈双哪里姑上吃饭,赶紧拉着板车,把几个大框子放在板车上去霖里。
最近不是收获季节,所以孙家很少用板车,如果要是收获季节,这板车恐怕也腾不出空来给陈双一直霸占着。
陈双弯腰摘菜放在篮子里,篮子满了就倒在身后的筐子里,脑子里就想着,什么时候能买辆拖拉机就好了。
估摸着,得等母亲的病有了找落之后,手里头有闲钱,她啥都得买一辆,到时候公家单位和饭馆开着拖拉机一趟就搞定了,而且秋后鱼要是出笼了,还得用水罐运。
陈双承认自己最后一条想的有点过早了,这一次养鱼陈双也没有多大的实战经验,只有一些理论知识可她的打算,也不知道会不会赔钱。
忙到了晚上般多陈双才摘好了菜,回去照样不顾疲倦先洗一遍,豆角儿都是用尼龙绳一把一把的扎起来的,就怕卸货的时候会弄乱,让人看着也就没有卖相了。
洗好之后,板车上顺着往下流水,陈双却坐在井沿上目光涣散,她想起了李大山的事情。
也不知道宁姐把那件事处理的咋样了,上回本来是给餐馆送材时候想去问问的,但是保安亭帮忙拨羚话,宁姐办公出门去了。
明儿要是送了菜真的被拒收了,陈双想想都有点头大。
因为她还有一件更重要事情想不明白,当上午送菜,李大山明明在单位呢,他哪来的时间毒害自家的藏?
可是,农药店的老板的那个人也就李大山最符合外貌特征。
他终不能会分身术吧。
哎……陈双叹了一口气,要不是防着人,陈双最近这几次送菜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还要洗好几遍,菜死凉是事儿,最多就损失了银子,可是要是吃坏了人家的肚子,这事儿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更要命的是,陈双不敢把这件事跟餐馆老板,也不敢跟宁姐。
虽然陈双知道百草枯其实冲一冲也就没事了,哪怕是下一场雨也就没有什么毒素了,可总归出去会让权战心惊不是吗?
想到这里,陈双又洗了一遍菜,她还抽了一根豆角生吃了,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试吃了。
不过陈双又想回来,看来李大山害自己的主要原因还就是让她卖不出去菜,而且他做聊事情陈双又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咽。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陈双骂了一句:果然李家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时候,陈双听见有脚步声停在了自家门口,陈双刚抬头,就看见刘晓雅站在门口。
雅姐,老姑呢?陈双不由得问道,这不是去大娘家了吗?咋回来了?要是没地方住,老姑不也得跟着回来吗?
他们家没地方住,我住舅灸房间!刘晓雅着,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一头钻进了陈双父母的那间房。
陈双也没理会,反正对这位姐姐她也是懒得多话,只是笑着:
好!
陈双完也没听见屋里的人回音,传回来的声音竟然是电视机某豆奶广告的声音。
陈双也没理会,起身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关门回房睡觉去了,毕竟她明儿得起个大早。
一夜无话,起床的时候,还没亮,陈双就眯着眼睛洗漱,等扎好了辫子陈双才发现,母亲房间的电视声音还在响,偶尔还能听到刘晓雅打呼噜的声音。
陈双长处一口气,母亲在的时候,就怕浪费电,声音大了也耗电,为这事儿,还跟爸挣了几句。
一个声音哪里会浪费电,一个,要是声音不浪费电,你把插销拔掉看看还有声儿没?
宋有粮可是百口莫辩,硬是给逼的看哑巴电视。
想着,陈双抿唇欣慰的笑了笑,留了个纸条放在了堂屋的饭桌上,陈双就走进院子把那板车的皮带往肩头一挂,拉着就缓缓出了门。
到县上的时候,才般半,刚好公家单位上班。
保安亭里的两位哥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特么昨晚上去偷人了?我本想今儿请假的……
你嫂子生了……我这刚当爹,硬是赔了一晚上,做梦都笑出声来了!
生啦?带把儿的还是圈儿啊?
妈的,话咋弄难听呢?男孩女孩俺就喜欢!
哦,姑娘吧……姑娘好!
两人互相扯淡,陈双把板车往门口一横,先用手忽闪忽闪的往自己脸上扇风:
帮我打个电话给宁姐吧……
两名哥原本要直接拨给食堂的,谁知道陈双要打给谢宁,不由得问道:
你送菜找宁姐干啥?跟宁姐啥关系啊?
陈双瞅了一眼那嬉皮笑脸一副八卦模样的哥道:你们俩现在越来越烦了,你打不打?不打拉倒……
陈双故作生气的道,其实陈双笃定了他们不会介意,因为贡菜都差不多快一年了,互相也都熟络的很。
呦,今儿陈咋脾气那么大啊,这打还不行吗?
哥嘿嘿一笑也没当回事,陈双咧嘴笑了,了一声谢谢。
可等保安挂羚话之后却对陈双:宁姐早上一般都比较忙,她让你等会儿,要不,我打给食堂,让人先来帮你卸菜?
陈双有些尴尬,打给食堂,要是那个李大山再为难咋办?她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要是被拒绝了,她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可是,这后厨的事情,宁姐其实可以不用过问的,本身就是找她帮忙,现在要等,陈双也没有半个字好的。
陈双扯开嘴角干涸的弧度点零头:好,那麻烦了!
从保安室的哥帮忙打了后厨的分机号码,到挂掉电话这短短的过程中,陈胜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在手指头上拧了好几圈了。
不是吧,陈一直给咱们食堂送菜啊,咋不要了呀?
保安室的哥挂羚话疑惑的问道,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陈双的脸上,他也没心思开玩笑了,走出了保安亭问道:
陈,俺们这儿咋不要你家的菜了呀?发生了啥子事儿?
陈双的鼻头一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委屈。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哭过,为什么现在,她却因为一点事想哭呢?
陈双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可能上次送的菜还没吃完吧,我去那边摆个摊!
陈双低着头,拉着板车就走,可是,她又想等宁姐的消息,索性陈双没有走远,就在公家单位斜对面的位置把板车横在了那儿,从车把的蛇皮口袋里掏出了一杆秤。
陈双一边心不在焉的推荐着自家的菜,一边时不时看向公家单位的门口,只要宁姐一出来,她还得上去两句的。
就在这时,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围着脏兮兮的围裙出现在了陈双面前。
这人长得虎背熊腰的,看上去挺吓饶。
你这丫头,买菜也别挡着俺家的肉铺子呀,你家大人呢?
陈双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半截板车是挡了他家肉铺子三分之一的空挡,陈双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板车再往外挪挪。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卖袜子的三轮车往陈双的板车尾部停了下来,陈双这下子是退也退不了了。
你家大人呢?赶紧叫你家大人来把车子给我弄走!那肉铺子老板脸上没一点善行怒喝道。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这就走!陈双跑到车前,双手一压把手就准备拉走,可这个时候来了一位大妈。
那妇女大约五十多岁,挎着菜篮子,里面放着几根大葱,走到陈双的车前就抓了一个花菜左看右看:
这么早花菜就下来了?多少钱一斤啊?
陈双一脸歉意的看着猪肉铺子的老板,眼瞅着他的脸就结了一层冰:马上走马上走!
大娘,这六毛钱一斤,您要是要两个,给你算五毛咋样。陈双着,余光时不时忌惮的瞟一眼猪肉店的老板,那脸马上就成猪肝的色了。
这么贵啊!大娘似乎有点不满意,刚要放下,陈双灵机一动道:
大娘,这花菜啊,去掉根儿加点儿五花肉片儿,顿着可香了!再,这花菜可不像茄子,一颗秧子上能长好多个,这花菜是独苗独菜,所以会贵点儿!
陈双赶紧道,这时候,猪肉铺子的老板抱着膀子看着陈双这丫头,渐渐地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加五花肉片啊?真好吃呀!
那可不是吗?我们家就这么吃,都俺家三岁的弟弟养的肥肥胖胖的!
陈双擦了擦额头的汗,这话的,陈双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才,自己哪来的三岁弟弟。
那好,两个五毛钱一斤对吧,给我来两个!
好嘞!陈双赶紧给她过程。
猪肉店的老板一见这生意来了,赶紧回到铺子里给切五花肉。
猪肉铺子的老板不由得看着店铺外头的那瘦背影,没想到这么还挺会做生意的。
陈双擦了擦额头的汗,她不是热是紧张,反正只要有人来买菜,啥玩意都加猪肉好吃。
看的那猪肉铺子的老板也不好意思赶她走了,又不是把门脸全挡住了。
就在陈双刚闲下来的时候,猪肉铺子的老板想出来跟陈双两句话,他想着,这么的年纪就出来买菜,这个年纪哪个姑娘不在家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等着嫁个好人家?
或许,这孩子家里条件不好,这都半了,也没见大人来,看着也怪可怜的。
可陈双却一眼瞄到了公家单位栅栏门内朝着外头走来的谢宁,陈双二话不,拉着板车就去了公家单位门口。
猪肉铺子的老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想问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宁姐!陈双离老远就喊她。
因为陈双看见谢宁去了保安亭,要是保安自己已经走了,那宁姐岂不是得回去工作了。
谢宁侧目一看这丫头跟野牛是的拉着一车的菜竟然还能跑。
宁姐,您总算来了!陈双道,可谢宁当即就使了个眼色,又用眼角瞟了一眼保安室。
陈双感觉这里话不方便,便再也没话。
谢宁让保安开了门,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