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所里的时候顾方平在和另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生做解：“你来看这个。”李时珍熟门熟路的带着人换了衣服进来，直接凑了过去。

“这个就是你新带回来的钙铀云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啊，绿色再深一点就要分不清是铜铀云母还是钙铀云母了。”

“你到了，怎么不叫我出去接你。”顾方平侧身看见了李时珍和跟在他后面的田添荃。

“来的次数比你还多，门卫处的老何不会拦住我，倒是会拦住你才对，又黑了一圈。”

顾方平常年在外地跑，在研究所待的时间，还真的没有经常接到新矿石就要来画画的李时珍多，上次没带证件就被拦在门口过。

“黑一点怎么了，反正瓶子不要老婆只要有矿石作伴就好了，我是齐林，整齐的齐，山林的林，不是瑞兽麒麟的那个麒麟，你就是李时珍吧，我听过你。”

是那个矮矮胖胖的男生，李时珍连忙和他到招呼。齐林很白，白的有一种通透感，像是常年不出门晒太阳的那种。

“啊，也介绍下，这个是我带过来的朋友，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矿石，过来开开眼界的。”

四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齐林和田添荃都是菜鸟，就听李时珍和顾方平介绍，偶尔插嘴问一些问题。

比如，“刚的那个云母，肉眼是观察不出来差别的，需要借助一点工具。”

顾方平一手举起这块石头，另一只手拿起一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照射在石头上。“你来看，现在发现不同了吧，漂亮吗？”

把石头和手电筒递给李时珍，李时珍也观察了一番，“纯净度很高，是比利牛斯海拔高的缘故吗？”

“不无这种可能，但是沧海会变成桑田，平地能起高山，十几万年前那里可不是一座高山，所以海拔的缘故不是纯净度高的第一原因。”

两个人就讨论一些听不懂的东西了，田添荃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认真在听，不明觉厉。

“普通的日光灯照射下和紫外线灯照射下呈现的是完全的不同啊，这种通透感，我几乎以为你换了一块人造玻璃呢。”

是齐林，他似乎是真的对石头很感新奇，直接上手去摸李时珍手中的石块，李时珍顺手把手电筒也递给了他。

“还有更神奇的，那个田哥，麻烦你把门口的灯全部关掉。”

“我。”田添荃看着李时珍和那个什么禽兽麒麟，几乎是贴在一起看那个破石头，有点不乐意，关掉灯，谁知道那个胖子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

但是看李时珍也在看着自己，似乎要走过来关灯的样子，“他刚来，不知道要灯的开关在哪，还是我来吧。”果然走过来了。

“是这个吧，我来。”田添荃连忙关灯，灯虽然关了，但是齐林手中的射灯还在亮着，房间并不暗淡。“把射灯也关灯，等五分钟。”

“你的意思是在夜光下也会有不同的显色。”齐林还在不停转动角度观察云母，手电筒的紫外射线穿透石头，有一种妖异的光线折射在脸上。

齐林自自然然的关掉了手中的射灯，他手中的石头一开始散发着很淡的黄绿色的荧光，慢慢地转变成绿色的鬼火一样的荧光，光照射在四个人脸上，显得非常阴森，如果来一点恐怖音乐的就更应景了。

最后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它又变成了普通的石头，散发着一开始淡淡的黄绿色荧光。

“不会在变幻了吗，好神奇，这是什么原理。”看着石头，顾方平介绍自己和团队采到这块石头的趣事。

“那个时候我们在野外扎营，每日落时分山林里会亮起鬼火，虽然知道这个肯定不是鬼火，但是一个短期的国内冬令营学生团队被吓着了，他们带队的老师请求我们去做一个科普，那个是磷火而已。”

“但是这个可不是磷火，是萤石吸收了足够的光照，晚上放射出光热而已，如果不是那个学生冬令营，我们的行程可能还有多半个月才能结束。”

“你们自己没有发现，是那群学生先发现的？”

“白要登山，晚上自然是很早就睡了，要保存体力的，只有那些精力旺盛的学生才半夜不睡觉，才会遇见了萤石放射时候的景象，也是巧合。”

“好了，可以开灯了。”顾方平取过齐林手里的石头，摸索打开玻璃罩，要把石头放回去，可是灯迟迟没有亮起，他侧过头看向李时珍和田添荃的方向。“怎么还不开灯，我看不见，放不到托架上。”

“哦，好的。”李时珍伸出手去开灯，田添荃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白炽灯打开，李时珍看着自己去开灯举起的右手，上面四个手指头印记，白色的，被人用很大力气握过，就像是被“铁钳总理”莫迪握过一样。

“这么大力气，有点像毛头伙遇见心上饶样子，也像是心里恐惧需要抓住点什么的样子，他是哪一种。”李时珍心里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抱歉，我力气有点大，山你的手了吗，刚刚那个鬼火亮起来的时候，实话我被吓住了。”

“第二种，他怕黑，不是怕鬼火，在齐林关掉射灯的时候就握住我的手了，不是等萤石发光才握住我手的，又自作多情了，我就嘛，我这个体质好像只招男生，而他，对了，他多大来着。”

李时珍心思电转，望着甜甜圈，脸上关心的问道：“我没事，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继续看别的石头吧。”

前面顾方平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在带着齐林继续解别的云母。“许多云母含有放射物质，虽然大部分放射物质短期内对人体无害，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进房间的时候要求穿防射服。”

“云母啊，我也知道，中国最早就用云母做颜料，很多宗教的佛像建造之初就会用到云母，莫高窟就有一整个洞窟的壁画在夜晚是闪光发亮的，就像刚刚那块萤石一样，没什么稀奇的。”甜甜圈勉强能搭上一些话题，他学宗教史的时候，恰好了解过这一块。

李时珍瞄了一眼顾方平，他果然很上道的附和，“是的，你的没错，这些铀矿石也是核能研究的重要原料，晚上能发出的光也没有影视剧里的那么多，一般是绿色为主……”

“既然在黑暗处能放出的光芒没有什么稀奇的，就不要关灯看了吧。”李时珍适时接过话头，其他人没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