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回家的当,时一便开始给他收拾东西。
按照剧情发展,陈裕十会在长安遇到自己的同乡,然后被同乡举荐入宫得到帝王的赏识,一举成名。
“妻,你和我一起去吗?”陈裕十坐在缺了一只脚的矮木凳上,双手抵着额头,言语中颇有些心。
时一折衣服的手一顿,道:“不了,你这次去是做大事的,我不能耽误你。”
更重要的是,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有人愿意每都对着一个粗粝农妇,以后贵为人臣的他,更是需要一个体面的妻子。
“你……”陈裕十心绪复杂起来。
他这一去,要混出个名堂,少也得三年五载,他的妻,等到他功成名就回乡,还是他的妻吗?!
“你不要多想,我此行不和你去的原因是不想耽误你博取功名。”时一把折好的衣服放进背篓,走到他身旁,双手在他肩上揉捏着,“子安,你这一去,必定得混出名堂,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
“可我担心我去到长安仍旧一事无成。”这下人才济济,陈裕十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自己一定能够在其中脱颖而出。
“子安,你苦读三十多年,为的就是出人头地,难道你要因此放弃,一辈子蜗居在这乡野地方,籍籍无名一生吗?!”时一停下了按摩的手。
陈裕十的眉头紧皱起来,显然他仍然对自己还没有十足的信心。
时一转而握住了他的手,十分真诚道:“在我的心里,子安就是这底下最有才的人。如果你在长安都得不到赏识,那你就回来,我们俩已经清苦了半辈子了,不在乎后面这几十年。”
陈裕十因为老妻的话,放松了很多,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舒缓。
无论如何,这里有他的妻,始终都是他的家。
陈裕十这一去,时一知道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光阴易逝,人心也容易改变。
她得做点什么让他把自己深刻记住。
陈裕十此次去长安,路上的干粮倒是备够了,但长安路途遥远,需要花费的地方也多。可两人共同生活的这些年,能够吃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更别攒足盘缠去到长安。但他此行去意已决,根本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上路。
陈裕十离开的这,时一一路相送,直到府衙上。在府衙分别的时候,时一从自己裹着头巾的发梢上取下了银簪,郑重放到了他的手上。
“夫君,长安之行,路途遥远,时一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唯有以银簪相赠,希望在夫君危急的时刻派上用场。”
银簪,当然不仅仅是可以用来典当救急,也是为了慰藉相思。陈裕十不是个忘本的人,只要他想到这根银簪,就会回想起他和自己曾经有过的美好生活,以及她为他的付出。
“我的妻……”陈裕十心中有些哽咽。
这根有些发黑聊银簪,是他和自己的妻新婚时候的聘礼。他的妻除了新婚之夜那戴过后,一直都没能舍得戴出来见人,没想到今会藏在头发里,相赠给他。
这些年,是他没有给他的妻过上好日子。
现在他这一去长安,家里的一切都得靠妻照料安排。作为一个女人家,还得做活养活自己,想想都觉得十分的艰难。
“你且拿着。”时一掰开他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会和隔壁的黄二嫂子相互照料。你放心,我不会做侮辱门风的事情。”
之前的时候,委托人和隔壁村的朱大远过从甚密,已经引起了陈裕十的不满,但好在委托人只是想向别人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还没有做出实际对不起他的事情。她一接到任务,立刻就主动和朱大远划清了界限,断了联系。
陈裕十因为老妻的话,脸上臊得很。他为自己之前怀疑妻子和隔壁村的屠夫朱大远有染十分的羞愧。
“你且快赶路吧。”时一狠了狠心,主动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
“我的妻……”陈裕十一把抱住了她,满是留恋和不舍。
他的妻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他此行定不会负了她的意。
他决心一定要在长安闯出名头来。
正是因为他的坚定决心,千里迢迢赶到长安的他,哪怕四处自荐,四处碰壁,求助无门都没有放弃。
转眼他在长安已经待了两年了。生活孤苦困顿下,为了维持生计,他,迫不得已典当了银簪。暂住在低价得杂乱铺子里的他,每都被那些酒鬼和赌徒猜酒划拳所嘲讽。他们觉得乡下来的陈裕十想要得到大官赏识,进朝为官简直无异于异想开。
可读书人就是那么的拗。在陈裕十心里,他虽然出生不够好,但却和这些自甘堕落的底层人物不同。他很明白自己的心中的丘壑只能被有缘人所发掘。他坚信自己的才华一定能够得到伯乐的赏识。只要他肯耐心,他的伯乐一定会出现的。
为了提高自己自荐的分量,他把生平所学都写成了书册,见着权贵就“送”上那么一本。他想,众多的权贵中,定然会有人翻开他的书册,发掘他的思想。
皇不负苦心人。他在“送”自己的书册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同乡,吴连。
吴连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年轻时候,在这宫里没少受苦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见着自己时候的同乡,也有心拉他一把。看完他的书册后,发现是有那么点意思,特意拿了他的书册进了宫,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完陈裕十的书册,敬为圣人,赶紧召来吴连去把陈裕十召进宫来。
陈裕十和皇帝在勤政殿相谈甚欢,正好聊到西部叛乱始终未定,皇帝借此机会考验了他。
陈裕十略微沉吟,便呈上了平定西部叛乱的良策。皇帝龙心大悦之下,直接把他封为了太守。
当了官,不回乡,简直如锦衣夜校皇帝特意嘱咐礼部好好安排陈裕十的回乡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