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灯若有似无,旁边站着一青衣玉立,妆容疏丽的戏子,此时双眼迷茫,泪光微闪,俏丽得动人。
“你想要什么?”时一问她。
“于乱世中生,于四处漂泊中学成了一身的唱戏本领,成为这北平落雁坊最当红的伶人,可从未有人真心待我。男人们个个视我为玩物,女人们都轻贱于我。“戏子甩起水袖,自问自答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我是想被人看得起。在台上当了一辈子的配角儿,也想堂堂正正当一回主角了。”
“你能付出的代价?”时一抬头看她一眼,从付莲生手中扯过宣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身上若是有什么你想要的,自取去吧。”戏子看也不看飘到眼前的宣纸,照着她的样子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落雁坊。
“袁公子,可算是把您盼来了。”花妈妈一身粉红袄子,头上插着那么一根比手指头还粗的金簪子,摇晃着自己那如水桶一般的腰,用巧劲儿拉住了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公子哥。
她眼前这个公子哥儿,瞧着身材挺拔,样貌儿周正帅气,实则是这北平城里最废物的一个二代。这个二代的爹啊,倒是鼎鼎有名,是这北平城最大的军阀,手底下养了几十号能耐人物。哪一方放出去,这地方都得抖三抖。
可她一个花楼的妈妈,挣银子就够了,管二代成才不成才呢。
“花妈妈,时一姑娘在吗?”袁世仪一个眼神示意,跟班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银元塞到了她的手里。
“在在在,这落雁坊谁都可以不在,唯独我这宝贝女儿一定在。”花妈妈见到银元,眼睛立刻就亮了,赶忙吩咐人带他上楼去。
虽是第二次来找花时一,袁世仪对这落雁坊早就熟门熟路了,到了这门口就甩手让跟班退下。
刚唱完霸王别姬的时一正在卸着行头,见着他推门进来了,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因为这个男人是她亲自用美色“引”来的。
“花时一啊花时一,你这张脸当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名字。”袁世仪关上门立刻就开始动手动脚。
时一也不躲,任由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直到他摸够了才一把推开。
“袁公子摸够了?”
“你这脾气对我的胃口。”袁世仪在她床上坐下,扯了她的丝绸睡衣往鼻子上一嗅,十足纨绔道:“不愧是这北平城最红的姑娘,这睡衣都是我闻过最好闻的。”
时一用清水净完脸,又擦干净手,这才回道:“袁公子也是我见过的所有二代中最没用的。”
“彼此彼此。”袁世仪笑着又凑头去闻她的枕头。
时一一直都在从镜子中观察他的神色,可哪怕他是最没用的二代,他的神色也毫无变化。
似乎,她房里的这个人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二代。
“我觉得花姑娘这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有种特殊的香味儿,让人神魂颠倒。”袁世仪着话,人已经走到了时一的身后。
“这是晒干的栀子花和菊花混合的味道,若是袁公子喜欢,我这里还有一大堆。”时一打开抽屉,扯出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包。
“鸳鸯抱对,花姑娘心里又是在想着哪位良人?”袁世仪伸手去拿她手上的香包,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则正好把她抱住了。
“袁公子若是不喜欢这香包,我收回便是。”时一不露痕迹地脱离他的怀抱,顺带抢回了香包。
“花姑娘,有些本事。”袁世仪望着她的眼神里多了那么丝不同于肉欲的兴趣。
“若是袁公子深入了解一下,你会发现我有更多的本事。”时一倚靠着房门,左手扯开了肩颈处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笑得极其诱惑。
“花姑娘当真是花容月貌。”袁世仪眼神已经不受控制往其飘去。
时一踩着莲步往他走来,手指贴在他的薄唇之上,“不要叫我花姑娘,我讨厌这个称呼。”
“那,你喜欢什么?”袁世仪搂住了美饶腰,就要吻下去。
时一率先在他脸颊贴上一吻,“叫我名字。”
“花时一?”
“太生疏。”
“时一?”
“还是生疏。”
“时时?”
“太肉麻?”
“一一?”
此时,楼下已经吵翻了。
花楼里的所有保镖全被打倒在地哀嚎着,男子一身虎皮,正按压着自己的掌关节,发出声声脆响。
“这位爷,花时一今晚已经被袁公子包下了。您若是真的想她作陪,明日可好?”花妈妈甩着自己的腰扯着对方的手不让其上楼。
这袁公子哥虽是个废物二代,可架不住他爹有权有势啊。要是得罪了这袁公子,她在这北平城的花楼也不要再开了。
“老子有的是钱。就想那个唱霸王别姬的女子陪。”彪形大汉一把甩开了她,直接跑上了楼,一间房一间房的打开找。
“花妈妈,这位客人怎生如此无礼。”时一一身纱帐围住身体,倚在栏杆上,望向楼下,赌是别有风情。
“我的乖女儿啊,你可算是出来了。”花妈妈如同见到了救星,立马哀嚎起来,“不是我这个当妈的不想护住你啊。实在是这位爷太过于思慕你,点了名让你作陪。还有袁公子啊,不是我这个当妈妈的要卖女儿,实在是这位客人太……”
这个精明的老妈子,立刻甩锅在自家姑娘身上。就算客人生气了,也只会找姑娘麻烦,跟她没半点关系。
袁世仪在时一身后看着,觉得这场好戏自己可不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