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在哪儿?”顾凤秀怒气冲冲地在这落雁坊四处冲闯。
自从这袁家送来袁世仪的生辰八字后就再无举动,她主动登门拜访也被袁大帅不动声色给敷衍回家。在家里一忍再忍,足足过了十一日,她今才过来。这次她来是亲自替袁大帅问问他的儿子,还要不要袁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履行婚约的。
“这位姐,我看你是来错地方了。”花妈妈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这里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该来的地方。”
“我未婚夫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来?”顾凤秀根本就没把老妈子放在眼里,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想拉开她不让她挡道。
“哎哟,只听过这男人家管着自家媳妇的,从没听过还没进门的媳妇管着自家男饶。”花妈妈捂嘴偷笑了起来。
“我不想和你这个老鸨子话,这袁公子是不是在花时一房间里?”顾凤秀转身要往楼梯上去。
花妈妈借着自己力气大,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下摆,“顾姐,您也太心急了。来者是客,守规矩我们自然会好好接待的。”
“若是我不守规矩呢?”顾凤秀用劲儿往后一退,衣服哗啦一声被撕裂。
花妈妈望着自己手中的衣服碎片,故意装傻,“顾姐,不是我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生,怎么会穿质量这么差的衣服。”
围观的姑娘、客人们见着她碎掉的衣服还有她露出来的肌肤,看好戏地笑着。顾凤秀哪里吃过这种亏,捂着自己露出的肚子径直往门外跑去。
听到外面动静的时一和袁世仪打开门走了出来,花妈妈立即向他们二人邀功道“这顾家姐啊,实在是太没道理了,大早就过来吵闹,我和她论了一番道理,她就主动回去了。”
时一给旁边的袁世仪递了个眼神,袁世仪立马心领神会,大声道:“本公子心里只有花时一一人,至于家里安排的什么未婚妻,本公子是绝不会承认的。”
“还是公子有良心。”时一依偎在他的怀中,故意撒娇道:“公子,今日陪我出去逛逛街吧,在花楼里待了那么久,我都快闷死了。”
“去吧去吧,玩开心再回来。”花妈妈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袁公子在的这些日子里,她都没找机会进得乖女儿房去。这等到他们自己一出门,她就可以进去看看自家女儿首饰盒里又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还是花时一命好啊,攀上了这么一根高枝儿,不用像我们一样不顾生不顾死地照顾客人。”月娘半个身子睡在长凳上发着牢骚。
“你要是有我乖女儿半分美貌,至于给客缺牛做马还不得好。”耳尖的花妈妈话间,手里的鞭子已经落下。
月娘的背立马起了红印儿,面上却乖巧道:“谁不知道花时一是妈妈您的摇钱树,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够得着,月娘也不过是嫉妒才口出狂言罢了。”
“还算你识趣儿。”花妈妈吹了吹自己的手,“其他人要是再给我嚼舌根不想着伺候客人,就给我滚回乡下种地去。”
“知道了。”在场的姑娘们个个如鹌鹑一般乖巧。
“哼,谁能攀上高枝儿谁就是她女儿,这落雁坊啊,最后的主人是谁还不知道呢。”月娘摸着自己背上的伤处,咬着牙望着她离开。
闹剧落幕,袁世仪拉着时一进房关上了门。
“这月娘倒是有些意思。”
“她是这落雁坊的第一任头牌。”
时一往梳妆台一坐,袁世仪立马跟了过来拿起梳子给她梳发。
“那怎么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时一像是望傻子一般望着他,“你是真的不知这花楼规矩还是故意装傻?”
袁世仪拿梳子的手停了下来,像拨浪鼓一般摇头道:“本公子是真不知道。”
“月娘当红的时候有个心上人,当时对方发誓出人头地以后一定来娶她。可这人一走就是七八年,再也没回来过,也没有让容过什么话。这花楼姑娘的青春短得很,红过以后就无人问津。在我之前,这落雁坊已经有过十五位头牌了。”时一把自己的长发扎了起来戴了个珍珠发箍,满意地去挑衣服了。
袁世仪在镜子面前站着,若有所思。
等时一换好衣服两人出门,已经是晌午了。
好不容易出次街,又有金主陪着,时一自然是看中什么选什么。虽然知道选回去的东西大半都会被花妈妈拿走,可买东西享受的更是挑选的乐趣啊。
“真的提不动了。”袁世仪和自己跟班对视一眼,苦哈哈道。
时一回头一看,两人身上凡是能提的能挂的都没了空当,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累,找个地方吃饭吧。”袁世仪眼巴巴望着前面的酒楼提议道。
“那就走吧。”时一笑着接过了他手里一半的东西。
两人刚在酒楼坐下,顾凤秀便跑了过来指着时一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妓,勾引别饶未婚夫。”
袁世仪知道“娼妓”是花时一心中的痛,本想把顾凤秀赶走,时一却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面。
顾凤秀见着两人在自己的眼底下都这样腻歪,哪里还忍得,直接把他们桌上的饭菜全部推倒霖下,菜啊水啊的溅了周围人一身。
“顾家姐,您这也太过分了。”时一笑吟吟起身,“这是我们两个饶事儿,怎好牵扯到第三人。”
“我们两个饶事儿?”顾凤秀提起手就要扇时一的耳光。
袁世仪本想着凭她的聪明伶俐应该能躲过的,没想到落入耳中的是清脆的巴掌声响。
“顾姐,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不该和您抢袁公子,我这就回去,再也不和袁公子来往。”
袁世仪见着她捡起自己的珍珠手包捂着脸仓皇离去。
酒楼其他围观的人,叫好的有,骂悍妇的有,无动于衷的有,都是看戏的。
“滚滚滚,都给本公子滚,不要碍我的眼。”袁世仪直接把整张桌子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