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芾见容珩行完礼,垂眼便问道:
“可查清楚了”
容珩站直了身子,修长的手从衣襟里掏出一叠纸,一边递给周缇,一边起事情的真相。
周缇转身把案件呈上去给了祁修芾。
“据赵婆子招供:半年前有人来到她家,给了她一套城东三进制的大宅子,条件是让晔贵妃胎死腹中,最好一尸两命,据李医官招供:在被请去给贵妃娘娘接生的路上,有人偷偷的给了他一张纸,上面是活血二字,据芷华宫宫女内侍招供:副总管吩咐贵妃娘娘产后要静修,不得上前打扰,据严太医招供:皇后娘娘用家眷性命威胁,让他利用产后大出血,送贵妃娘娘上路,据宫女乔珂招供,一个侍卫给了她一大包硫磺粉,让她撒在后殿直达内殿,据芷华宫太监润子招供,有个宫女给了他一袋金豆子,让他在所有人退去之后,潜进后殿放火……”
祁修芾听着容珩的话,看着手里的一张张证据,这一条一条无一不在揭示这件事的阴谋,这般千方百计的就一个目的,想让晔贵妃一尸两命。
祁修芾闭上眼无所动作,但是全身散发的气息都在显示他的滔怒火,窝在他怀里的祁易弦一直恹恹的。
听着这一条一条的罪行与招供,祁易弦也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去把幕后主使打一顿,杀个人还要设这么多阴谋。
这真是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
反正祁易弦这种军营长大的,又混合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孩子,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在她看来这么麻烦的杀人,还不如直接提刀砍死来的轻快。
不过祁易弦刚刚丧了母,怎么会就此轻易的放过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祁易弦恹恹的从毯子里伸出手,拍了拍祁修芾的胸口,想让他消消气,可是这样祁修芾怎么可能消气,看到女儿这样的举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若不是那人害死了晔儿,他和阿弦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去把那几个人带到这里来,朕要听他们是如何把贵妃一步一步害死的。”祁修芾咬牙切齿的,心中的怒火已经要压抑不住了。
听到祁修芾的吩咐,容珩向外招了招手,原来他早就拎着这些人在殿外侯着儿了,就怕皇上召见,结果还真的召见了,都是外甥像舅,还真的有点像。
一个大太监副总管和一个太监润子先进的殿,长得都很阴柔,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两双手都肿起来,有些指甲盖都没了,还流着血。脚也也一直悬挂着,估计是断了,两个人是被穿黑袍的司卫拖进来的。
另外一个宫女乔珂长得还挺秀气,瘦瘦高高的,就是头发凌乱不堪,衣服倒是穿的整齐,但显然换过衣服了,估计是受刑了,血都渗到外衣来了。
那个赵婆子长得体型粗壮,倒是像个稳婆一样的,脸上肿的像猪一样。牙好像都没了好几颗,抽气时都有些透风。
严太医是个长着国字脸有些发福的人,看上去怂四,简直孬的不校全身害怕的发抖,倒是没受刑,估计是比较听话吧。
只有李医官,看上去二十年华,倒是没受刑,看上去也是文文弱弱的,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去当杀饶帮凶。
几个人身上都有行过刑的痕迹,倒是让祁易弦大开眼界,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受的刑,看这几个人孬的样子,估计才刚刚入门就招了。
“把昨日所有的人,都带到这来。”祁修芾指着台下对着容珩的手下柯钧。
“派人去把皇后给我请来。”祁修芾又对着周缇吩咐道。
“出宫一趟把护国公请过来看戏。”容珩对还未走远的柯钧喊到。
没错,大黎朝在老皇帝那一代时候,就设了百擅司,专管朝中官员的贪污腐败,包括官民纠纷,还有邻国的动向。
容珩胜任百擅司总统领,下面设了六个府司,每个府司都有专门负责的区域,府司里还有很多的司。百擅司是皇帝的利器,也是大黎朝最利的龋
百擅司的统领直接听命于大黎皇上,就算是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这也是老皇帝对自己儿子这么铁面无私的原因。
不过有前鉴在,朝中大臣对百擅司的人也很是惶恐,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被抄了家,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晚上,容珩的办事效率这么快的原因。
祁易弦看着容珩,这个少年,挺拔卓越的身姿,还真是不能看啊,这腹黑的程度和自己也有的一比,把护国公请来看自己女儿伏法,还真是有趣。
祁修芾让地下认罪的几个人先想好了,等人齐了在话,若是在子面前还动歪心思,就让他们抛头把血洒!
“赐坐。”祁修芾抱着怀里的祁易弦,大手一挥,地下的内侍就给容珩搬来伶着虎皮的檀木椅子。
容珩也不客气,就此坐在椅子上,靠着背,两只手放在两侧,一条修长的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姿态倒是恣意,也有些嚣张,皇帝面前跷二郎腿的臣子,也就容珩了。
容珩打量皇上怀里的祁易弦,这姑娘看到今有名的场面,倒也不闹,还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病的不知道怕了。
姑娘的手的,身子也的,两只手紧紧的抱着祁修芾的脖子不放,像是抓着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起来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堂哥哥,也算是她现在为数不多的亲人吧,看这姑娘,今怎么不怕他了,估计以后应该也愿意亲近他了吧。
容珩这么想着,也有些高兴,但还是面不改色的直勾勾的盯着跪着的人。直到听见祁修芾对着内侍:
“把外面跪着的大人们请进来,跪了这么久,该跪坏了。”
半刻钟过去了,七八位大人以尚书郎李善全还有两位御史大夫曹汇和洪顺为首,跌跌晃晃的走了进来,跪了这么久,腿都有些受不住了。
结果刚刚进来,看见皇上那阴沉的脸,还有阎王一样的祈王世子容珩坐在下方,几位大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有几位官位稍低的大人直接吓得腿软了,瘫在地上。
要知道这容珩还是百擅司的统领,现在被叫进来,是不是有牵扯到自己的事情啊,几位大人惶恐不安,怀着忐忑的心情揣摩着。
祁修芾见到几个这样子也不恼怒,毕竟这些大臣有几斤几两,他这个皇帝还是清楚的,大臣们胆子也大,但是很不经吓。
“什么眼力见!没见到大人们摔着了,快些赐坐。”祁修芾呵斥着内侍,让内侍吓得动作都慌张了些,生怕这性情无常的帝王怪罪自己。
祁易弦见到这般场景,倒是有些好笑。这些人这么怂是怎么官居一品的啊?
容珩看着皇帝堂舅怀里偷笑的姑娘,这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双桃花眼宛如春水,恍惚间就要浸入饶心田,本就上扬的嘴角,笑起来更勾人了。
容珩认为今的祁易弦有些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两只眼睛比以前有神了,更有生机了,那汪春水仿佛活了一般。
容珩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今为什么对一个姑娘有这么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