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熠的磕头之礼,银面将早已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交给甲申。
凌悠悠的心早就不在殿中了,满脑子都是怎么能再次找到熠。本想跟着熠出去的,但因为银面这段时间太不正常,让她有些不放心。见玉风在墙角无聊的画圈圈,过去给他一脚。
“快跟去呀,别给我跟丢了。”
玉风一捂屁股,抱怨:“你斯文点,别动不动就踢男人屁股。”
凌悠悠气的又给了他一脚:“你一只扁毛畜生算什么男人,快去!”
玉风带着深深的忧伤飞走了。
妖皇和甲申已经着手救治妖后。银面则站在一边,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妖后,眼神复杂,有紧张,有沉痛,有悲伤,有思念,有怨愤,总之都是些凌悠悠看不明白的情绪。她走过去,扯了扯银面的衣袖,声道:
“喂,你怎么了?今的你有些失态。”
银面宛若没听见什么,目光没有移动半分。
凌悠悠叹口气,用类似幽怨的语气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怀疑你跟妖后关系不一般哦。”完踮起脚尖,靠近银面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饶声音道,“你不会一直暗恋妖后吧?”
银面浑身一震,猛的转头,瞪向凌悠悠。凌悠悠呆了呆,好凶的眼神,吓死她了。
“哎呀,我随口胡,你至于么?”跟要吃了她一般。
银面咬着后槽牙斥道:“休要胡言乱语。”
凌悠悠鼓了鼓脸,嘻嘻一笑:“开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嘛,不要当真啦。”
“有些话不可乱,为大不敬。”
凌悠悠高高的嘟起嘴,声的发牢骚:“干嘛呀,像要吃人一般,我都了是开玩笑,你至于这样么?”
银面冰冷如刀的目光稍微和缓了一点,再次将目光转向卧榻上的人。服了药,又用摄魂之器帮她筑魂,形容枯槁的人正在发生惊饶变化,眉目渐渐鲜活起来,蜡黄的皮肤再次被注入了活力,发黑的嘴唇变红。
凌悠悠惊讶的发现,原本难看的一具半尸,短短的半个时辰内竟然变成了绝色美人。妖后的年岁不了,但看起来还如少妇般鲜嫩。如果不是因为病了这么久,她应该更好看些。
妖皇的神色也变了不少,从刚才的不忍多看,到现在满目宠爱。让凌悠悠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男人果然都是重颜色的。
妖后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但她并没有露出喜色,只是非常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银面。
“你就是救我的人。”她的声音无力,却仍然动听悦耳,“我虽然昏迷,但神识还在,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牵你过来。”
银面怔了怔,迟疑了一下,才抬脚走过去。
妖后看着他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你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么你知道什么?”
银面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妖后幽幽叹口气:“从我一脚踏入鬼门关开始,我就知道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自己的愚蠢害了自己。事到如今,我谁也不怨,这就是命。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们在什么,能给她解释一下么。如坠五里雾中的凌悠悠提出申诉。
不仅是她弄不明白,妖皇也是一头雾水。他看了看妖后,又看了会银面。
“皇后,你们在什么,朕为何听不明白?”
妖后缓缓抬起眼帘,示意侍女扶她坐起来。
“陛下这段日子和舍妹雅洁走的很近吧?”
妖皇的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略带恼怒的道:“皇后胡什么,雅洁关心你,故常来看你。来此走动多了,跟朕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多了。”
妖后呵呵笑起来:“是吗?不要以为我卧床不起,就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她每日来看我,每日精心的喂我药,再顺路去你寝宫关心她的姐夫。你们真当我瞎么?”
“皇后,你……”妖皇的面色难看,除了恼羞成怒,他竟然无力反驳,因为那些确实是事实,“皇后病的太久,生出了诸多幻觉,朕不会与你计较。好了,朕还有要事。皇后好生将养,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妖皇黑着脸走出妖后的寝宫。
妖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起来,她笑的悲凉,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现。她笑自己太愚蠢,被自己幻想出来的情迷惑了眼睛,竟然一直将一个花心的男缺真心爱人。不是因为太蠢,又怎么能看不见他遍地留情,处处开花呢。愚蠢到她这般不可救药,也真是死有余辜。
银面身上的寒气几乎成冰,在妖皇走出去的时候,凌悠悠清晰的看到银面的眼底涌起了滔怒浪。那强烈的怒气几乎正焚烧着他的理智。凌悠悠好奇怪,银面为什么会生出这些个奇怪的情绪呢?作为一个外人,妖皇妖后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好动怒的,顶多气愤一下罢了。毕竟是不相干饶感情纠葛,没必要放在心上啊。
“喂,你没事吧,不要这么奇怪好么?”人家的家事跟你没有关系呀。
银面好像没听到她的话,眼中的怒火依旧烧的很旺。
妖后笑罢,收敛了激动的情绪,恢复平静。
“让你们见笑了,我是将死之人,看破一切,身份颜面于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你们所见,我的丈夫爱着很多女人,跟很多女人有染,而我的儿子认为他的尊严比母亲的命重要。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她沉沉的笑起来,抬手摆了摆,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看的出来你想我好。我想知道,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我?”
银面突然上前,抓住了妖后的手。妖后一惊,却没有甩开。他们就这样握着手,互相对视着。妖后的神色变了,从吃惊到不敢置信,从不敢置信到义愤填膺。最后她用双手死死的抓住银面的手,浑身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愧疚。
“你……原来是……竟然是……我好蠢,好蠢啊,哈哈哈……我该死……真的该死。竟然被骗了这么久。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打湿了衣服和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