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城瓦伦的实验室

当虞笙语到来的时候，瓦伦正埋着头捣鼓着他那桌子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虞笙语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走到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一边翻看瓦伦的那些随手笔记，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次瓦伦并未像平时一样让她一直从早上等到晚上，甚至是只能等第二天再来拜访。

就在她刚刚坐下，瓦伦便放下了手中的晶石，到旁边的一个水盆里洗了洗手，一边笑道，“小语，我听说这次初赛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我可没有。”虞笙语摇摇头。

“哈哈，谦虚可不是你的风格！我听他们说当时你可是将考核者中的最强组直接打到投降了。”瓦伦走了过来，在虞笙语旁边坐下。

“根本就不是对方主动投降，而是叶子陌叫他投降的！说不定现在还有人诟病说是叶子陌在故意放水呢！他还说什么给他一个面子允许他们投降，害的我不同意都不行，真是气死我了！”虞笙语撅着嘴，气恼道。

“那他可能是真的在放水。”

“我才不需要！”

“你是否需要他可能并不是十分清楚，也许他对他的考核者盲目自信了也不一定，但是他来学城一定是有一个目的的，那就是一定要让所有的公族子弟通过初赛，因为初赛是参赛者与考核者战斗，是最不稳定的一场，他们不可能用考核者将你淘汰，否则就会打破公族之间的默契。”

“嗯，”虞笙语点点头，“可是他淘汰了欧宁，不过呢，那个欧宁还真是恶心，居然故意在战台上杀人。”

“我听说过，”瓦伦顿了一下，“不说他了，你今天来拜访我，想必不是为了闲聊吧？”

“嗯嗯！”虞笙语连忙点点头，“你刚才说到在初赛上出尽风头，其实真正出尽风头的并不是我，而是上次你说过的不弱于我的那个叫百战的家伙。”

“哦？”

“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家伙，我特意去查过了，他报名表上写的是雷系，但是用的是火魔法，重点是，他的速度还快的惊人！他的动作里含有很多常年用风魔法为自己提速带来的特征！”

“所以，你怀疑他是三系？”

“不是怀疑，是肯定！”虞笙语坚定的说道。

“所以呢？”

“正常人一般都是双灵穴，然后契合两个法系，如果有天才在提升自己两个法系之余还有足够的精力，一般只能修武或学符来额外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已经是一种共识。”虞笙语说道，“虽然有证据表明每千人中就有一个三灵穴甚至更多灵穴的人存在，但是那样的人几乎全都是废物，因为多出的灵穴不仅仅是废穴，还会抢夺两个正常灵穴的资源，极大的拉低那个人修行的效率。”

说到这里，“可是那个百战也太古怪了，他明明有三系，按理说他的实力应该大打折扣才对，可是他...”

“可是他不仅仅三系九阶，还将武道也练到了初境巅峰对吗？”瓦伦打断了虞笙语。

虞笙语点点头。

“这个问题，事实上也并非一种定论，”瓦伦缓缓的讲述道，“最初的西庭魔法体系中，是没有灵穴这个概念的，灵穴...准确的说，‘灵’这个概念是你们夏族人从天麟带来的，只是因为夏族人所展示出的强大实力，这个概念才开始被西庭学术界奉若至宝。”

“其实在我看来，天麟的理论和西庭的理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都不过是一群像我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人通过研究而得出的猜想罢了，至于证明，”瓦伦顿了一下，“这个世界除了数学以外，其他东西都是很难完整的证明的，这个时代的真理总会在下一个时代被推翻，因为魔法在进步，文明在进步。”

“灵穴理论至今为止还没有受到过质疑，因为不仅仅是元素魔法，包括规则魔法，星辰魔法甚至各种各样的异教魔法，所有的法系都一样会占据一个灵穴。无论国家和教派，这是一个公认的真理。”虞笙语反驳道。

“尽管枢机神官团在讲述灵穴时刻意的避开了讨论那些异端魔法和元素魔法一样占据灵穴这件事，但这的确是事实。”瓦伦点点头，“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天麟在修行的研究这方面，的确走在世界的前列，事实上，修行者一词也是你们夏族人带来的。”

“只不过，”瓦伦话锋一转，“你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谁？”

“全系元素大法师北冥易烟，他的出现，理应是灵穴理论最大的漏洞，他前前后后一共掌握了数十个元素法系，其中冰，火两系达到了二品巅峰，其他也有多个法系步入了二品，倘若用灵穴理论来解释，他得有多少个灵穴？”

“这...”

“所以，百战也不过才将区区三个系练到九阶，他的存在或许不合理，但是不足为奇，说实话在北冥易烟出现之后，就算将来有一天有人打破了灵穴理论，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虞笙语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瓦伦的说法。

“就算他是三系这一点不足为奇，可他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虞笙语随即又说道。

“小语，我以前可从来没见你对一个男人这么感兴趣。”

“我...”虞笙语楞了一下，“我不是对他感兴趣，主要是他太奇怪了！”

“好吧，”瓦伦笑了笑，“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就是在战台上，最后他和一个很强的考核者单挑对决的时候，他居然用了一个低阶版的烈火焚天！”

“烈火焚天？”瓦伦的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你确定是烈火焚天？”

“我虽然不是火法师，但是烈火焚天的七阶形态和星火燎原的八阶形态是西庭公认的实用性最强的两个高阶火魔法，我对多数的魔法都是有认真了解过的，当然不可能认错！”

“低阶的烈火焚天？”瓦伦再次确认道。

“对！它的所有形式都和烈火焚天一模一样，只是范围缩小的很多，威力也只有三阶魔法的水平。”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瓦伦摇了摇头，思索着，“可惜当时我没有去现场亲眼看到。”

“连老师你也没有听说过吗？”虞笙语不由得有些失望。

“从未听说，”瓦伦否认道，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不过若是西庭有人能找到这种办法的话，那一定是他了。”

“谁？”

“何磬。”

“写种马小说的那个大神官？”虞笙语不由得面露一丝厌恶。

“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写小说的那么简单，他可以说是将数学和魔法相结合的第一人。”瓦伦提到何磬的时候带着一丝崇敬。

“第一人？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有‘南—埃里奥曲线’了好吧？”虞笙语反驳道。

“‘南—埃里奥曲线’那是基于猎王南舒闯荡各大妖境带来的数据而总结出的统计结论，而当初何磬提出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正令人闻所未闻的理论。”

“他都提了些什么？”

“转移反噬。”

“转移反噬？”

“让上品法师在没有辅助者的情况下强行释放高阶魔法，并且将反噬转移到施法者所携带的上品魔晶上面。”

“这...”虞笙语无言，这听上去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何磬曾经给我们演示过一次，他告诉我，转移反噬通过某种矩阵演算出来的结果，只可惜，不管我们怎么求，他都不愿意将方法告诉我们，”瓦伦顿了一下，“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矩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虞笙语只得陪笑了一下，她当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很多时候我真的认为何磬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包括他所改良的机械钟表，燧发枪和大炮，他那些过于超前的魔法理论和他小说中出现的那些不魔法的科学，都和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如果有人能发明出以低阶形式释放高阶魔法的方法的话，这个人一定非何磬莫属。”瓦伦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