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运起轻功,直接从少林的头顶飞了过去。本来还有些和尚想要上前去追,可是玄慈却制止了他们,只让一个同为玄字辈高僧,法名玄悲的和尚带着僧人前去藏经阁。
上山的路上,童姥脚下一个加速,便追上了云涯:“为什么不在山下看他们处置了慕容家?”
身后的青璃也紧随童姥而至,好奇的看向了云涯。
“大宋,大辽,西夏,大理四国将慕容氏列为钦犯,慕容家在造反一途已经被逼入了死地,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至于慕容复,已经被废掉了一只胳膊,如何处置全看语嫣的个人意愿了。而慕容博……”
云涯本待继续解释,可就在这时,青璃却抢过了话头:“慕容博单单是玄慈和萧峰两人便不会放过他。一旦萧峰动手,段誉必然帮忙。这么一来,慕容博便是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这两兄弟的对手。”说到这里,她还得意的向云涯挑了挑眉。那样子,就差说一句:快夸我了。
云涯哈哈一笑:“不错!慕容博,十死无生!所以,留在山下,不过是看一场结局早已注定的战斗罢了。”云涯盯着视线内逐渐清晰的少林山门,兴奋地道:“可山上,还有着一个期待已久的对手正等着我呢!”
“你不是一个人,可得悠着点儿,不要让我为你担心。”正兴奋呢,耳边却又传来了一声告诫。这告诫的声音如同一道细微的清风,轻盈的飘入了云涯的耳中,进入了他的心房。
云涯微微一愣,待到扭头看去,却见到身边的佳人脚下一个加速,便领先了他两三个身位。
望着她的背影,云涯心中一动,追上了她:“比比脚力,怎么样?我记得上一次,还是一年前在擂鼓山。要不要,再来一次?”
青璃面上露出了一丝意外,随即一下便想起了上一次在擂鼓山密林中的那一场“比拼”,想起了他将自己搂在怀中的那一幕。
回想起那一日的温暖,少女嘴角渐渐地勾起了一丝暖笑,侧头道:“好啊。”
话音未落,她却在脚下石阶上一点,如同一阵轻盈但又迅捷的风,片刻间便领先数十丈的距离。
云涯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便精彩了起来,怪叫道:“青儿,你居然耍赖!站住,不要跑!”
“咯咯不跑是傻瓜,来呀,来追我啊!”
……
落后两人一些的童姥脸上露出了一丝无语,这两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顾念老人家啊。这让她这个单身九十余载的老人,心中作何感想啊?
幽静的千年古寺此刻,却仿佛迎来了两个精灵一般的人物。二人脚尖轻点,便掠过了那一座座庄严的大殿,一座座耸立的宝塔。
慈悲的佛音梵唱,香烟缭绕的佛像,此刻好像俱都成了二人的陪衬。
有那留守的小和尚,听到那回荡在天地间清脆的笑声,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两个仿佛神仙一般的人儿。
那女子身穿水蓝色长裙,明眸皓齿,娇俏的脸上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开心。飞跃间姿势优美,体态轻柔。如同那风中仙子,轻盈,柔美。
紧随她的男子,面容俊朗,这却是一位追风的情郎,于天地之间,追逐着属她的气息。
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呆了一下,旋即躬身而立,道一声佛号,颂了一声阿弥陀佛。
画面好似定格在了这一刻,仙子,情郎,僧侣,僧舍,以及远处那阳光下泛着古旧光泽的庄严僧塔……时光大笔一挥,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
美好的旅途虽有终点,可相守相依的心,却始终不会分离。
终于,前方的青璃轻轻地落在了一间房屋的屋檐之上,转过了身,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恬淡的笑容,望着那向自己而来的人。
云涯紧随而至,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了过去。等到他走进的时候,她却又转过了身,轻声道:“到了呢。”
云涯微微一笑,站在了她的身后,望向了远处。
稍微远的一些地方,那里是一座二层小楼。
九九重阳,却已经步入了秋季。萧瑟的秋风吹拂而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却又随着一阵唰唰的扫帚声,被扬了起来。
那扫帚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律,能使人的心安宁下来。这把扫帚,像这样子扫地,已经扫了好多年了。
一墙之隔,却仿佛两个天地。
透过那灰色的僧衣,云涯好似看到了一尊庄严的佛像。他好像,第一次对僧这个字有了认知。
“好和尚!”云涯心中轻赞一句,望向了身侧的爱人。却发现,她也在看自己。如同夏日星空一般的双眸之中,满是关切的情绪。
云涯没有说话,而是向着她微微一笑。
少女亦报之以微笑,拉住了他的手。
两人轻轻一跃,同样的凌波微步同一时刻使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好像是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轻轻地落在了那和尚身前,云涯没有立刻打扰,而是端详了那僧人许久,然后脚步踏出了一步,微微躬身一礼。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却仿佛晨钟暮鼓,在脑海深处响起。
和尚慢慢的停下了扫帚,抬起了头,看向了两人。
许久,老僧淡淡一笑,还了一礼:“这藏经阁往日里你来我往,各种人都有,却大多只为了藏经阁中经书所来的俗人,倒是许久未有客人来临了。不成想今日却有贵客驾临,老僧倍感欣喜。”说着,老和尚缓缓的将手中的扫帚靠在了一旁的树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僧灵虚,见过三位居士。”
是的,的确是三位。在云涯两人落下来的时候,他们背后便出现了一个人影天山童姥。
云涯正要说话,可就在这时,童姥却开口了:“咦?你竟然是灵虚小和尚?”
“阿弥陀佛,正是小僧。童姥许久未来少林,竟然还能认出小僧,小僧倍感荣幸。”
云涯惊讶的看向了走上前的童姥,问道:“师傅,您认识这位大师?”
“他法名灵虚,乃是少林上一任方丈灵门方丈的师弟,本也是少林惊才绝艳的一位高僧。后来,据说因为犯了杀戒而被戒律堂处罚。却不曾想,竟然躲在了这少林藏经阁之中。”
“阿弥陀佛,老僧年少轻狂,以致犯下滔天大罪。承蒙方丈师兄开恩,准许老僧在这藏经阁戴罪修行。”
童姥啧啧了两声,便从怀中拿出了两本经书扔给了对方。
“这易筋洗髓二经,乃我弟子偶然得来。姥姥修炼了一下,用来修复经脉所受创伤,算姥姥欠少林一个人情。”
老和尚看了一眼手中的经书,再次还了一礼,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此二经可以让童姥脱去旧疾,那便是缘分。童姥不必挂怀,只是,还请童姥不要将敝寺绝技流传便可。童姥今日还经,使得本寺经书得以复归,便已经是对本寺的恩情。这其中因果一笔勾销,还请童姥万勿放在心上。”
童姥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既然和尚坚持,姥姥也就不多说了。至于经书外泄,你大可放心,姥姥还不屑去做这样没品的事。”
说罢,她后退一步,说道:“没想到云儿口中的少林高手竟然是你。既然如此,作为姥姥修炼了你易筋洗髓二经的代价,姥姥便不出手,今日仅做一个看客。”
和尚微微一笑:“云居士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又何必非要和老僧分个高低呢?”
“不敢欺瞒大师,云某所追求的,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还尚未正式踏足旅途。找寻大师,只是请大师指教一番,权且作为云某前进路途上的一个参考。”
和尚惊讶的看着眼前气势越来越盛的云涯,微微颔首:“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既然施主有求,老僧自无不可。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