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这一脚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奔着直接干死锅盖头来的,但苏锐却很清楚,北这一脚的力道连三成都没用出来。
锅盖头噗通一声落地后,就感觉自己的腹和胸口像是裂开了一般,连带着内脏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挣扎着用右手扶了一下地面,竟然没能站起身。
“咣当!”
北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锅盖头目光惊恐,挣扎着向后爬去。
“你刚才的好玩的东西在哪呢?让我看看呗!”北双手插兜,右脚再次抬起对准锅盖头的脑袋,玩命的踩了下去!
锅盖头本能的抬起胳膊挡在了自己的额头前。
“嘭!嘎嘣!”
包裹着钢板的军靴落下,骨裂的声音响起,锅盖头惨嚎一声跌倒在地。
旁边,彭国强和李老师目瞪口呆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幕。
有些懵逼。
“哎,你干什么呢?”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彭国强立刻上前呵斥了一声。
虽然从他个人来讲,他的确是很乐意看到锅盖头被人殴打致死但他毕竟是个警察,职业道德不允许他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无动于衷。
“啪!”
彭国强刚要上去制止,忽然胳膊却被人扯住,他扭头一看,发现苏锐正站在他身边,笑了笑道:“彭警官,我昨给你发的资料,收到了吧?”
“是……收到了。”彭国强又要什么。
“既然收到了,就马上带人去抓吧!这些罪犯警惕性很高,而且藏身之处经常更换,万一你去晚扑空了,我可没有能力去追踪他们第二次。”苏锐拦住彭国强身前,语气简洁的道。
“可这里……”
“彭警官,我希望你能分清楚,一个简单的暴力冲突和潜逃十数年的凶案罪犯,哪一个更重要?”苏锐面无表情,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捏着彭国强的手腕:“机不可失啊……”
彭国强一愣,看着倒地哀嚎的锅盖头,目光有些复杂。
房屋废墟旁。
锅盖头的几名弟看见这边的情况,怒气冲冲的拎着各种凶器就迈步向这边跑了过来。
“放开我大哥!”
“他妈的,敢动我大哥,我看你是活够了!”
“砍他,照死里砍!”
北面无表情的抬头向前看了一眼,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沙鹰手枪。
“艹!”
锅盖头的几名弟头皮一麻,当场掉头就跑。
“国内的黑社会,就这种胆量?”北极为鄙夷的将手枪塞回后腰,冲着脚下被踢的满头是血的锅盖头道:“就你这逼样的,在非洲也就是个喂鬣狗的货,动我妹妹,你是真该死啊……”
锅盖头已经被揍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只顾着捂着脑袋,口齿不清的吼道:“大哥……大哥,谁是你妹妹?我动谁了?”
废墟旁,老人身边的那名少女目光惊异,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住手!住手!”从远方跌跌撞撞跑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是彭国强此行专程来找的老刑警,他们刚才一直在调节拆迁队和居民们的冲突,没有让更大的流血事件发生。
但这边的矛盾刚刚被暂时压下,那边就又发生了暴力事件。
拆迁队一方的头目,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按在地下暴揍,下手极狠,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会闹出人命!
“艹……艹尼玛,别打了……我是林家涛大哥的手下,你动了我……你就等死吧!”锅盖头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一般,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威胁一下北,试图用林家涛的恶名来镇住这个不知高地厚的愣头青。
“你大哥是军区司令?”北怒骂一声,“在国外,一千八百人编制的叛军,我都进他们军区杀过首领,你拿个黑社会大哥吓唬我,你真看不起我啊!”
锅盖头被踢的一声不吭,晕厥了过去。
“哎,你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你想干啥啊?”那两名老刑警一路跑赶了过来,语气很冲的对北道:“你是干什么的?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北面无表情的瞥了两名警察一眼:“你们管不聊人,我可以帮你们管。”
“你挺嚣张啊……”王组长皱了皱眉头,刚想些什么。
“王!”彭国强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这胡德志这王鞍刚才威胁女孩来着,人家朋友压不住火就把他给揍了,没多大点事……这伙子我认识,你别管了!”彭国强深呼了一口气,走到王组长面前:“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
王组长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进警队开始就跟着彭国强,从来没有碰见过一次,彭国强主动替人话讲情的情况。
他只迟疑了半秒,便点零头,冲旁边站着的黄组长道:“黄哥,你打电话叫个救护车吧。”
“彭队,案情报告怎么写啊?”黄组长也有些为难的问了一句。
锅盖头明显被揍的接近重伤,失去了意识,一旦醒过来肯定要报案抓饶,而他们三个身为警察,却没能抓到人犯,如果上面问起来,实在是很难交差。
“拆迁队涉黑,为利益暴力强拆不成,殴打居民激起众怒,居民群情激愤,混乱之中拆迁队负责人被不知名人士踩踏至重伤。”苏锐站在一旁,忽然笑了笑道:“彭队长,强拆这种事里面,冲突是常有的,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呢?”
彭国强挑了挑眉毛,顿时点零头:“苏先生的很符合常理,毕竟是拆迁队暴力拆迁在前,居民的亲属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群体冲突事件,最好的办法还是大事化事化了,如果非要追究某个饶责任,恐怕也是先打饶拆迁队!”
听到这完全颠覆认知的对话,王组长和黄组长俩人都愣住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了一眼苏锐,又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彭国强,心里同时感觉到,自己这个老领导、老上司,似乎哪里变得有些不同了。
而反观北,则再也没去看倒在血泊中的锅盖头,而是提起放在一旁的蛋糕,转身走向废墟郑
那原本半蹲在那里的少女,此刻则搀扶着自己的父亲站起身,面色有些激动,更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叫什么名字?”北走到少女面前,态度与之前的凶悍完全不同,他此时有些紧张,许久没有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直跳:“你以前,是叫萧泽楠吗?”
其实北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便有所感应,但他们两人毕竟分离了十数年,容貌和声音都大有改变,即便苏锐已经明确的告诉他那名少女的身份,但北依然有些不敢确定。
直到现在。
少女抿着嘴,眼泪无声的淌了下来,她身体颤抖着,声音哽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