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问题,曾以柔激动地抢着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有叔叔给我的私人名片呢!偶像叔叔叫方浩轩,方圆的方,浩然正气的浩,气宇轩昂的轩。”
曾若兰听着尘封在心底多年的名字,听着曾以柔清脆的声音,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年代,有一个翩翩少年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说过同样的话语:“你好!我叫方浩轩,方圆的方,浩然正气的浩,气宇轩昂的轩。叫什么名字?”
曾若兰放在腿上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惊恐地问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曾以柔迟疑地看了一眼钱奕鸣,见他没有纠正自己,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有记错呀,他是叫方浩轩,方圆的方,浩然正气的浩,气宇轩昂的轩。妈妈,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简直是太大的不对了!
她和他怎么会认识?
见过一次面不行,还又来第二次见面!
那个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来试探自己了?
不,柔柔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不管是他到底是知道什么,还是纯属巧合,她都要把所有的可能都扼杀在萌芽当中!
曾若兰的脑袋高速运转着,思考着怎么才能隔绝曾以柔和方浩轩的联系。
“柔柔,我问你,你刚才不是说,那个人还给你了一张私人名片吗?你现在就给我拿出来!”
钱奕鸣张了张嘴,想阻止曾以柔,却没有想到她动作太快,没有抓住她。
曾以柔则负气地以为,曾若兰又开始不相信自己了!
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名字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记不住,还考什么京都大学呀?还不如跟她一起在家开小卖铺呢!
曾以柔把自己的背包反过来,全部倒了出来,才从最里面的小袋子里取出了自己郑重藏起来的名片,跑出来,直接交给了曾若兰。
曾若兰低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让人刺眼的名字,眼眸里闪过一丝的愤恨,抬手就把名片撕成了碎片,在曾以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起身去厨房,打开火炉把碎片仍在了火眼上。
顿时那结实的纸片,就被煤球火眼冒出来的小火焰给熏黑了,开始冒起白烟。
曾以柔忙跑出来,追在曾若兰身后,要去火炉上抢救那些碎片。
曾若兰早就防着她,轻易地就把她揽在了怀里。
曾以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碎片全部被熏黑,然后点燃,最后都化成了灰烬。
她愤怒地推开曾若兰,吼道:“你为什么要烧我的东西?你明知道我就这么一张名片,你还给我烧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方叔叔帮了我两次这么大的忙,跟救了我两次命一样,你怎么能对他给我的东西这么不尊重!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再见他?”
“那就不要再见他!”曾若兰阴沉着脸,斩钉截铁地说道。
曾以柔被气得眼泪挂在眼眶上,喊道:“你凭什么让我不要再见他?!方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见他,以后怎么报答他?
是你从小就要教育我,要懂得感恩,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你只要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行为,努力去做就好了!
可是,现在呢?
你却让我不要再见我的救命恩人!
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是在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呀!
那个人害得我一生孤苦伶仃,失去了一切,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走上我的老路!
他越是权势滔天,我们和这个家就越是渺小。
在他那汪洋大海中,我们这条小船只会被风雨吹得千疮百孔,只会被风浪轻易掀翻!
可是,这些话,在她口中转了半圈,最后仍旧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她现在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怕是不用他出现,他们这个家已经散了。
她要守住这个家,就要守住这个秘密!
曾若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牵扯地说道:“柔柔,你先好好听我说!
你看,我们母女现在因为他一个外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你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发生过这种事情?
就冲这一点,我就看那个人不顺眼!”
曾以柔被噎的打了一个隔儿,哭丧着小脸,道:“妈妈,事情不是这样算的好不好?!你要是刚才不烧我的名片,我们根本就不会吵起来,好不好?你这个理论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曾若兰紧紧按住曾以柔的肩膀上,强迫她看着自己,脑中极速想着合理的理由,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柔柔,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吗?
你来告诉我,一个陌生人突然好心地救你,还带你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你就心里心里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吗?你就对他没有一点的防备吗?
我们平日里求人办事,就是再熟的人,你心里不得掂量一下这件事对方是否能够接受,我们会不会超过了跟对方相交的限度吗?
就像,你这次去省城办事,你会找奕鸣,因为我们太亲近,都快成一家人了。你怎么不说找赵彬彬、赵林林,就是以琛和你三叔也好呀!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那个人只是见过你一面,就毫不犹豫地帮你把事情解决了。听你们讲的事情经过,那个人应该也早就跟周自珍打过招呼了!
这些都是人情,都是人脉关系,他们在官场上的人,怎么会轻易地为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没有找你要同等的回报,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合理吗?
还是,你能给我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说服我他应该无条件地帮你?!”
“……”
曾以柔傻眼了!
在她看来,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曾若兰的嘴里,就变得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