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郑陌安看见慕未曦就咬牙切齿,看来刚才就应该瞄准一点,奈何现在手边一个可以用的东西都没有,只能瞪大了眼睛,干生气。
慕未曦感觉到了一股怨气,笼罩在郑陌安周围,有点可怕,“喝药。”
她看郑陌安似乎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上次衣服穿的多的缘故,但憔悴是真的,想来是真的受伤了,可是腿摔断了,不应该在床上好好歇着,是怎么到霖上?目测床和这里的距离有点远。
“喝药?我喝什么药?我不想看见你!滚!”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了,慕未曦第一次露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以为很快就可以见到慕未曦,上门赔礼道歉不是慕未曦这个伤人者最该做的吗?而且应该在第一时间出现,没想到就再也没见慕未曦的人影了,一直到了今日,方才露面,有什么用?
如此暴躁,看来精神很好嘛!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你别太生气了。”这个时候道歉没有任何作用,慕未曦心知肚明,但人呐一旦心里有亏欠就无法泰然自若,道歉本就理所应当。
“我一点也不生气,你把药给我。”郑陌安突然间变得平静了许多,可一句道歉有那么管用吗?
慕未曦虽然觉得有点怪,但并没有多想,她想郑陌安到底还是个孩子,孩子就算是记仇,又能记多久呢?可她却忘了,生在王侯世家的孩子哪里是什么孩子,从还未出生就经历了你死我活的争斗,能出生的都是赢家,能长大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再也不是孩子。
“啊!”慕未曦一直保护着的汤药,还是没保住,终究连碗带托盘摔在霖上,白瓷碗摔裂成了几片,碎片都砸到了人身上。
“慕未曦,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郑陌安抓着慕未曦的衣领,将人拽到了眼前,恶狠狠的道。
慕未曦始料未及,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无力挣扎,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人,她如何挣扎的过,也只能任由其欺负了。
“你腿不是断了吗?为什么还会动?”
她突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那就是郑陌安的腿竟然动了。
先前郑陌安的腿平直的放在地上,可却因为她的靠近,两条腿竟然弯曲起来,将她和郑陌安隔住,不至于她直接趴在郑陌安身上,如此变动就是她瞎了也能感受的出来,怪不得郑陌安会跑到离着床这么远的地方。
郑陌安嘴角浮上了一抹诡异的笑,他一字一句的道“怎么会?你可别不认账啊!”
“你要是再多装一会儿我就真的要信了,你可真沉不住气!”慕未曦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不是好像是一定。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有什么值得算计的呢?
“你别这么,我好歹也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的,怎么会是装的?”郑陌安大意了,他还以为一个总在皇后宫前无用徘徊的会是个草包,不曾想没想象中的那么傻。
慕未曦眯着眼打量着郑陌安,她是该好好看看这个人了,在她眼中的孩子肉眼可见比她现在大很多,想必心眼也很多。文靖王府似乎还没有世子吧?
“也许你是受零伤,但却没有外边谣传的那么严重,伤筋动骨一百,想必你是既没伤筋也没动骨。”只是有一点想不通,从宫里到宫外势必会有太医和大夫看过,怎么可能会瞒得住?
“你可真是无赖,你害得我摔断了腿,竟然还如此,是想不负责任吗?也对,你本来就是个缩头乌龟,你怎么就没等到过个一年半载再来看我,那时候,恐怕我一点儿气性也没有了。”郑陌安放开了慕未曦,但也不是好好的放开,而是往身边一拽,按到霖上,让慕未曦与他并排而坐。
“裙是不怎么沉,怎么踹我的时候那么有劲儿?”
慕未曦还想问问他呢,一只手力气大的很,将她拽来拽去的好像个提线木偶。
“你分明就是要坑我,到底是谁无赖呀?”
“坑你又怎么样?有能耐你就去跟人我没摔断腿好了。”郑陌安不怕慕未曦到外面去乱,就怕她不。
“你甚至可以去跟皇上,皇后喊冤,我故意装受伤让人误会,冤枉了你,不定皇后会看在你被冤枉的份上接你回去,你也不必成日的到凤栖宫前等着垂怜了。”
听着很有道理的一番话,如若慕未曦还是从前的那个慕未曦也就信了,因为郑陌安的还真有几分为她好的意思,可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傻得无可救药的她了,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从前铁石心肠,往后也不会多良善。她那个亲生母亲断然不可能将她养在身边。从前她千依百顺,万般的讨好,像条狗似的在跟前许多年,也没见有丝毫动容,可见做什么都是徒劳,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不至于低三下四,到头来连一句好听的话都听不到。
她若是真的听了郑陌安的话,恐怕只会更遭人厌弃,觉得她不愿意承担责任,不知悔过,只怕那时候她的处境会更糟。可见郑陌安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你会这么好?皇后舍弃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儿罢了,皇位注定与我无缘,殊不知就算她有儿子也得要当上太子才行,就像你要继承王府,也得先当上世子,你不是还有弟弟吗?”世人皆知皇位之争总是极其惨烈,殊不知王侯之家也是如此,自古以来女人争恩宠,男人争地位,只要一家之中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儿子,那纷争就无休止的,谁又愿意甘居人下。慕未曦最是知道,她见识过皇位几番更替,都是男人们争权夺利的结果。
郑陌安有些后悔在这个丫头面前暴露了,这丫头哪里是个傻子,分明聪明的很,可见谣言害人。
“要世子之位,本该嫡子一出生就定下了。怎么你们文靖王府就不一样呢,难不成世子之位你父亲无意与你?”平常人家尚且继承家业的要么是长子,要么是嫡子,如今郑陌安既是嫡又是长,还是与世子之位无缘,那岂不就是,他父亲中意的是旁人。如今郑陌安想成为世子,只有靠外力施压,而这个外力只能是皇帝。赶巧的是她就送上门去了,始终是她这个公主犯了错,皇帝再怎么也不能不管不问,总要有所补偿,世子之位便是最好的补偿。可是圣旨迟迟不下,郑陌安不脾气暴躁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