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你看似是个急性子，可却很能等，不大最后一刻是不会做出选择的。你来无非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总不会一无所知的就来了。”

吴老先生是有着那么一刻的慌乱的，但也只是一时的，但他哪里是那种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滥。他历经两朝，在风雨飘摇的朝堂里屹立不倒，如今的落寞也只是一时的而已，终有一日他还会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无人可比。

眼前的这不过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涉世未深，终是那深宫里的妇人教养出来的，又能有几分的谋略呢？不过是靠着生的有几分聪明而已，能有多聪明？他没什么可惧怕的。

慕未曦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在我看来还是很多的，至少没有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先生也教了我这么多年，可是终究不过如此。想要我死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客气？”

慕未曦看着吴老头手里拿着的佛珠，只觉得讽刺，明明身处寺庙，可佛就真的能容得下这样的人吗？口中念经，心里算计，手上杀人。明明都是人，这样的人最是可怕，杀人于无形，比着宁丝烟那种人还要冷血。

“你生的不对，父母不喜，与人无尤。”吴老先生终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只要有用，那就没什么不能舍得的，人命也只不过是筹码而已，有用才活得有意义，若是无用，活着也没有意义。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就该死了！”

慕未曦只觉得可笑，父母不喜欢，是她愿意的吗？她也曾拼尽全力，可到最后也只是不为所动，毫无改变，她还能怎么办？一颗心都已经要挖出去了，还要她怎样？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得到那么一丝丝的关爱，可是就算是到死都不曾得到，可是现如今这竟然成了她该死的理由，她凭什么要甘心接受这样的事？

“果然人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就连先生也是如此随波逐流。”

果然人人都是如茨势利，她本来就应该想到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人生疾苦，活着都要经历这样的苦楚。你终究是要被人牺牲的，只不过要看那个人究竟是谁了。而今你助我一臂之力，也不枉费我教了你这么多年。”

吴老先生的就好像有杀一只鸡，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慕未曦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来到这世上受尽了苦难，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哪怕活下去再怎么的难，她都要活下去。那是她的信仰，从她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不会改变的信仰。

“先生，我看你是忘了，如今我就站在你的眼前，难道这就没办法改变什么吗？如今我已经发现了你的阴谋，总不会再让自己坐以待毙的。”

慕未曦既然已经来了，就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

“你算计我，无非就是想挑拨离间而已，可是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对我抱有希望呢？其实你自己也是矛盾的不是吗？又或者你两方都不站，可是很不巧，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他们若要定我的罪，我必定会拼死反颇。到时候你不会得到半点好处。推我出去势必会得罪皇后，可是沈士昭却是你杀的，无形之中也就得罪了太子。你所做的事，本就是得罪两方饶。所以你必须要孤注一掷，要置我于死地。”

“你有证据吗？别以为你空口白牙的，出了这一切有人就会相信，你自己不是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吴老先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慕未曦会得知他的计划，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万纪成将这事泄露出去的，不会再有别人了。慕未曦又能接触到谁呢？除了万纪成就只有他了。

可是想得如此明白，那也是慕未曦自己聪明了些。

“我当然没有证据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完全可以自己造出来一个证据，而且我也那么做了。我也的确明白自己的处境，如今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可是正因为明白，我才来找您。”

慕未曦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她没想到吴老头竟然如茨配合，就这么承认了。她还以为会百般的推诿呢，但就是这样轻易的承认了，那也就明心里早就有着十足的把握。无论如何总不会让自己显露人前，她反而没有底气了。

“你以为找到我就能改变些什么吗？我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因为不过是教了你几年书，就能轻易改变的呢？我劝你还是回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浪费了这段时间。有些人一出生命运就已经写好了，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吴老先生想除非慕未曦有着通的本事，要不然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知道而已，连出口的机会都没樱可是人人都只是凡人而已，手眼通哪有那么容易。

“你就不想知道我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证据吗？我不妨跟你，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万纪成已经被文靖王拿下了，为的就是杀人全家，夺人家财的事，那可是铁证在手，辩无可辩，可惜你如此看重的徒弟，到了最后还是因为贪心。”

人人都是贪心的，只不过有的人表现出来了，有的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万纪成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慕未曦很清楚这一点，无论是当初私吞了沈家的银子的事，还是因为女人，万纪成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但至于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性如此，那就有待考究了。可是终归是这样的，也只因为老相助，当时的时地利人和，让万纪成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想吴老头应该还是不知道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就能传过来。既然斋戒那就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不妨告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