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陌安这绝对是善意的提醒,如果慕未曦曾经让这人做过一些什么不该做的事,而这人被抓了,那也就只能等死了。
要么就直接杀了,以免后患无穷,那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慕未曦看着宁丝烟,心里又何曾没有起过杀意呢?
她曾经就觉得,宁丝烟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杀手,更不应该去做一个杀手,可是这世上的事没有那么总是贴合想像的。
“你可真是个麻烦。”
“那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宁丝烟急得直跳脚,事关性命,她怎么能不着急。
“王爷只怕要有劳你了,把她送出去。”
慕未曦唯一能指望着的就是郑陌安,她已经无人可用,沈嘉禾又急匆匆的走了,她自己又不能出去,简直就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你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怕死,你若是无人可用,可以跟我,我可以借几个人给你。”
郑陌安想慕未曦也没办法掌握那么多的有用之人,毕竟就算是再怎么自由,也是有人盯着的。
“不用了,还请王爷早些把她送出去。”
慕未曦可不想自己身边再有着一个眼线,郑陌安可没有那么多的好意,虽然有着救命之恩,但亲疏远近,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郑陌安也只能依慕未曦所言了,“好。”
“多谢王爷。”
慕未曦也该谢谢郑陌安,这几日一直都在陪着她,要不然只怕有些人就要把她生吞了。
郑陌安也只得接了这差事。
慕未曦躺在床上,依旧还是饥肠辘辘。
她只觉得郑陌安未免有些太死板了,每一日给她喝的都是白粥,好歹也是行宫里,又不花郑陌安的银子,干嘛那么抠?
难道就不能给她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吗?吃点别的也行,哪怕带点肉呢。
但她也就只能想一想了,毕竟郑陌安根本就不去做,她也只能每喝着白粥了。
如今房间里空无一人,她难免有些昏昏欲睡,就算是每这样躺着也是很累的,她虽然并不算是一个懒惰的人,可是也不是一个很勤快的,如今看来还是勤快一点比较好,躺着累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就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这一觉终究还是必不可少,她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每当睡着的时候都会梦到许妃,但却不是这时候的许妃,而是上一世的许妃。
她会想起来许妃如何的虐打她,甚至是每一句尖酸刻薄的话,还有她要嫁人时许妃的苦口婆心。
明明有着那么多事,她却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如今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却已经为时晚矣,斯人已去,再难相见。
她记得幼年之时她也曾生病过,可是她每每心里想的都是那连瞧都不愿意瞧她一眼的皇后,但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却是许妃。
那原本没什么,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忽然之间发现许妃是真的很仁慈了。
她那一辈子唯一对得起的人,应该就是许妃了。
毕竟她的丈夫夺了皇后儿子的江山,让皇后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晚年凄凉,最终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那当真就是一场报复,她想许飞从一开始就已经应该想好了一切,所有的筹谋都是她年幼之时就已经有聊,嫁给秦枫舟更是顺水推舟,可是没想到当初力排众议的决定竟然给了自己大的回报。
曾经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夕之间全部毁灭,这得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可是后来皇后就经历过了。
万千荣宠之下的皇后将皇帝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后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于乱兵之下。
最可笑的是那带头的人竟然是她的女婿,她曾经不屑一鼓女儿,在她之后竟然成了母仪下的皇后。
不仅可笑还是讽刺,那只怕是下间无一人能够想的到的,可是偏偏发生了。
慕未曦原本正睡的安稳,可是竟然突然之间在睡梦之中,觉得喘不上来气。
就好像是脖子被人勒住了一样,那种感觉痛苦极了。
她猛的睁大了眼睛,只见头顶站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并没有做别的,如今正拿着一根白绸拴在了她的脖子上,奋力的收紧着。
痛苦的根源就来自于这里,她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人想要杀了她,可是她现在身边无人,如何才能自救?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拉扯脖子上的白绸,试图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机会。
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了,如今只想活着。
她看着那人面目可憎,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个力气很大,心思歹毒的女子。
其实那女子看到慕未曦醒了过来是被吓了一跳的,她所要做的是杀了慕未曦,睡梦之中动手最是好时机,可是如果人要是醒了过来,就势必会挣扎,也就麻烦了。
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现在慕未曦的性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了,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她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些,把全身的重量都加注到了白绸之上。
有些人本就不应该活着,可是偏偏活到了现在,已经是恩赐了,也应该知足了。
慕未曦拼了命的反抗着,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那人很聪明,竟然离着她远远的,让她触碰不到。
可是纵然有着千难万险,她也不能放弃活着的希望,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她是何其的艰难,如今绝对不可以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连一句半句的遗言都还没有留下呢。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这么狠,全然半点活路都不想留给她。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她喘息的机会越来越少,大脑一片空白,好像里面塞了一团浆糊。
她竟然都已经看到了许妃对她招手了,还有那被她杀聊明寒,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格外的慈眉善目。
“九公主,你在吗?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也许别人不认得,可是慕未曦却认得这个声音。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许多年的人,曾经陪了她几十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