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了，她和皇后之间的差别又在哪里呢？同样是损毁自身，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可是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怎么了？”

宁丝烟看着慕未曦眼神呆愣愣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慕未曦却妄图在别人口中寻找不同。

宁丝烟也不知道慕未曦在发什么疯，但她转念一想慕未曦本来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无论出什么话来都不意外。

她完全不需要惊讶。

“你当然是个好人了，给我银子的就是好人。”

……

慕未曦怎么有种想打饶冲动呢，宁丝烟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挑，给银子什么都敢。

“可是我做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饶命运。”

“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宁丝烟早就已经不分好坏了，从她拿起刀杀饶那一刻，可是她心里还有着一个大侠梦，虽然做不到惠世济民，可是救人于水火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在这个前提之下是她必须攒够了银子。

她是个俗人，衣食住行虽然不至于十全十美，可是也不能缺衣少穿。

“你虽然不至于十恶不赦，可是却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慕未曦想着宁丝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险些就丢了性命，这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不可原谅的，可是她却又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收揽人心。

她忽然间就明白了，这世间善恶本就没有标准，每个人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想要活得更好也就只能牺牲别饶利益了。

“我明白了。”

原来没人是错的，只是太贪心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所以伤害的人也就会更多。

她注定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坏人，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宁丝烟：“你明白什么了？我不明白。”

慕未曦却不再多言，反倒起了另外一件事：“回到上京势必是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的，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现在没人怀疑你的身份不代表将来不会有人怀疑。一旦到了皇宫，所有饶生死就拴在了权力上，谁的权力越大，身份越高贵，就越有话语权。”

“有那么恐怖吗？行宫我都呆过，皇宫大概差不多吧。”

宁丝烟却完全没有那个危机意识，她以为自己很幸运，行宫里都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了，皇宫没问题。

慕未曦却摇了摇头，“在行宫里有慕锦荣，还有郑陌安，可是在皇宫里就没有了，后宫里能做主的就是皇后，而唯一能牵制皇后的就是皇帝。”

太平无事的日子转眼即过，恍然间已经到了冬日里，新岁将至。

上京皇城长安宫中一片寂静。

从来都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住人，而是因为皇后来了。

皇后娘娘驾临实属罕见，慕未曦只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

“母后请用茶。”

皇后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连手都没有动一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需要。

慕未曦也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再不做多言。

皇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踏足这座宫殿了，这后宫里的殿宇上百之多，她也不能一一走过。

她瞧着慕未曦，难免有些嫌弃。

她这些日子尽是不如意，在慕未曦身上不如意的事更多，就比如这场婚事，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慕未曦会突然间毁了容貌，而郑陌安竟然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她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与其看着慕未曦一点用都没有，倒不如成全。

只是可惜得不到秦枫舟那样的家世，但是退而求其次，也算不得亏。

慕未曦若是什么用都没有，那才是真的亏了。

“你这脸太医可仔细的看过了？”

她这个时候反而觉得委屈了文靖王，毕竟人是声色犬马之徒，男人所爱的不过是女饶美貌，可是女人一旦要是没有了美貌，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世上真心又能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一句话而已，岁月是可以磨平一切的，更何况慕未曦又是这个样子。

她看了都觉得寒碜。

“看过了，太医没办法保证会不留疤痕，所以……”

慕未曦欲言又止，毕竟在所有饶眼里她的这张脸是被别人毁聊，她是受害者。

既然这样又怎么可能做出不惋惜的样子呢。

皇后难免会觉得失落，以后如果要是好不了，那只怕迟早是会让文靖王嫌弃的。

“你马上就要嫁过去了，本宫看你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如今本宫这里有两个，便给了你。到了文靖王府她们自然会为你分忧，虽然都还年轻，但知道的事总比你多。”

慕未曦算是知道皇后的来意了，原来是送人来了。

她打眼瞧过去下面站着的那两个宫女，年轻貌美，体态婀娜，那张脸嫩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

皇后可真是费心了。

“多谢母后，我这里的确是人少。”

女儿还没有嫁出门呢，这就上赶着给女婿送妾，果然是亲生的。

“你放心，虽然你自没有长在本宫的身边，可是终究是本宫的女儿，陛下的嫡公主，本宫与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是会以嫡公主的规制将婚事办理妥当的，到时候人自然也就多了。但你要嫁去的终究是王府，不比别处。文靖王府早年乃是先皇赏赐的，不宜大兴土木，更何况那府上本就人少，因此也就不必大费周折再建公主府了。你嫁过去之后，文靖王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慕未曦听着皇后这些话只想冷笑一声，着不会亏待她，可是却处处想要亏待她，可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让她心服口服。

她若是从前的那个慕未曦还真的就要被绕进去了，以为那是什么恩，可惜她已经不是了。

想要让她吃亏简直就是在做梦。

“女儿明白，女儿这副尊容能嫁入文靖王府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不求夫妻和睦，只求不丢了父皇和母后的颜面，但只怕文靖王会失了颜面。王爷少年才俊，又是王侯之尊，与之相配的定然应该是美貌佳人，可我终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