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你先别急。”庄容安慰着庄宝,心里却想着,有了灵泉水,庄文的病不定很快会好转。
但这话又不能对庄宝,她只能温声安抚着庄宝:“爹是因为这两农忙累的了,缓过这两肯定会好转。”
庄宝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不信,“真的吗?阿姐你别骗我了,大家都得了痨病只能等死。”
“别听他们瞎,爹不一样,爹的病很快会好起来的。”
庄宝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阿姐,你不用骗我了,王二牛的爹就是得痨病死的。”
庄容知道,她再怎么安慰,庄宝也不会信,毕竟在这个时代,得了痨病就相当于得了绝症,这是众所周知的。
家里条件好一点,用足了补药或可将寿命延长,但最终逃不过病情加重。
更何况庄文现在没了庄显贵老两口的支持,一家三口人生活全靠两亩地支撑着,遇上年节好还能有点余钱。
遇上灾年,连吃饱肚子都困难,哪有闲钱去买药,全靠着上山挖些草药勉力维持着。
庄宝明年就满八岁了,算是个半大的懂事孩子了,加上村里人都知道庄文有这个病,平时出门在外,总有一些闲言碎语传进庄宝的耳朵里。
思及此,庄容也不再多什么,只是微笑着蹲下身将庄宝搂进怀里,“宝,你要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就难逃生老病死,阿姐没有办法跟你保证什么,但不管发生什么,阿姐都会陪在你身边,做你永远不变的依靠。”
这话落下,庄容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板狠狠一震。
家伙压抑的哭声一下子爆发出来,呜呜咽咽的,“阿姐,宝也是阿姐的依靠,以后宝会扛起这个家,让阿姐过上好日子。”
庄容再也忍不住酸了鼻头,“什么傻话,阿姐可不会让你苦着累着,你要好好念书,将来考中举人圆六的梦想。”
庄宝重重地点头,“阿姐,我听你的话,好好念书。”
“放心,阿姐昨晚还做了个梦,有神仙对阿姐顺,爹的病一定会大好。”
这话落下,庄宝哭得更凶了,仿佛把连日来积压的恐惧和压力全都释放了出来,“阿姐,我很怕爹丢下咱们离开。”
看着怀里伤心无助的孩子,庄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娘,从没有感受过母爱的温暖,庄文又身体欠佳,年纪肩上却落了这么重的担子,除了念书外,每有做不完的农活,本该最真烂漫的年纪,可他身上却已经有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稳重。
“不会的,不会的,”庄容连声哄道,“你不相信阿姐,还不相信神仙吗?阿姐相信神仙一定会眷顾咱们家的,不信走着瞧,爹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窗外不远处,庄文站在房廊下,看着相拥而泣的姐弟俩,眼圈慢慢地红了。
不想让两个孩子目睹他的软弱,他转身踉踉跄跄地回到厨房里,从水缸里接了一盆水匆匆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