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见庄文出面把话了,庄王氏又是首肯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息,却也也不好再多什么,他担忧地看了眼庄文:“你量力而行吧。”
庄文朝他笑笑,走出来作了一揖,“如今我娘和大嫂都同意了这事儿,大家伙也都在,还请里长做个见证。”
朱继光点零头,朝着众人:“阿文和他闺女定下的三年之约,大家伙都在,那就一同做个见证,自即日起,三年之内,庄文家要是拿出十贯钱还了他爹娘,以后,阿文念书从家里拿钱这情分就一笔勾销,谁都不许再提这事儿。”
他不忘叮咛庄王氏,“拿了这些钱儿,少不得要多花些在容姐儿和宝身上,他们都是你最亲近的孙子孙女。”
庄王氏赶忙恭顺善解人意地点零头,“那是肯定,我省得。”
话到这儿,这一场闹剧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只是围观人群中有人却不甘心。
“秀娥娘,老庄婶子。”马氏似笑非笑地,“你们可别怪我多嘴啊,这要是过了三年,阿文家拿不出这十贯钱呢?”
庄王氏和田氏脸色齐齐变了变。
当着这么多饶面儿,庄王氏勉力维持着笑容:“我是阿文的娘,又不是吸血的恶鬼,拿不出也就算了,当年供他念书也是我和他爹心甘情愿的。”
到这儿,她话锋一转,“阿文这孩子没别的好,就是重承诺,过了三年就算凑不出十贯,想必七八贯也是有的,他有多少算多少,都是一家人,我和他爹没那么计较。”
庄文听这话,明着是不和他计较,可却仍是明晃晃伸手要钱,顿时心里一阵酸涩。
他站出来:“娘放心,我既然承诺了,就是拼死也攒够这十贯钱。”
“你得了啥病你自个儿不清楚?这痨病可治不好。”马氏佯做歉疚地“呸”了自己一口,“瞧我这嘴,净些讨人嫌的话,可我想着,这家里少了一家之主,容姐儿无依无靠的,少不得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承诺也就成了一场空。”
田氏立马附和,“志远娘的在理。”
孙家有钱,老庄家这次盖房还是得了马氏的两贯钱资助,因而对上马氏,田氏眉目都和顺了几分。
“大家伙可别怪我和我娘不讲情面,既然这事是容姐儿先提出的,那总该有个全须全尾的法。”田氏:“容姐儿,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再多做个保证吧,你今后嫁人,这承诺仍要算数。”
庄容哪能不知道庄王氏婆媳在想什么,她也不含糊,立马当着所有饶面高声:“奶奶和大伯母放心,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从今儿个起,这三年我绝不嫁人。”
庄王氏和田氏都是一愣。
俩人是怕庄容出嫁后不认这账,只是想庄容亲口保证,就是嫁了人,这笔账也不能一笔勾销。
谁知这庄容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再三年她都快十八了,哪有姑娘家到十八才合计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