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一听有果子吃,傻乐一阵子,就着台阶坐下来,昂着下巴等她。
庄容进了屋,过了会儿,手里捧着一颗西瓜,两个西红柿出来。
她把西瓜切好拿流羹递给桃红,桃红伸手去接,庄容见她手掌微微泛了红,心里就是一阵过意不去,“婶,你可千万多歇会儿。”
桃红大口吃着瓜,傻里傻气地朝她笑。
庄容去南头浇了藏,喂猪时,才发现猪食不多了。
她从田里拔了两棵白菜,熟练地在案板上剁碎,连着玉米粒儿搅和,一起倒进猪食桶里。
忙完这些,她瞧着时间还有余,就去厨房拿簸箕铲了苞谷粒去磨盘那儿。
桃红就跟了过来,好奇地绕着圈圈打量磨盘。
“这是石磨。”庄容吭哧吭哧推着把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着:“把粮食放在磨盘上,磨出来的就是碎粮食,要是肯花功夫,苞谷粒儿磨成苞谷珍,再磨还能磨成苞谷面呢。”
灵泉水虽有滋养作用,但到底是体格摆在那儿,她骨架子,手腕生的细,尽管力气比原主大多了,推磨盘却还是费劲。
桃红就点零头,两只手凑了过来,眼睛亮亮的,“我推,我推快。”
庄容见她跃跃欲试的,摇头笑了笑,起身让开,“你推推看。”
许是见她推的吃力,桃红也摆足了架势,两只手紧紧抓着木把手,使劲往前一推,磨盘吱呀的猛转了半圈儿。
用力过猛,她吓得呆住,看向庄容。
庄容也惊得一愣。
这桃红真有一身大力气,就是个男人怕也不如她。
“没事儿,你推得很好,就是太使劲了,这样很费力气,把速度匀好。”
第二下,桃红才拿捏好的劲儿,一直匀速不停往前推着,她推得轻松,踮着脚如履平地一般绕圈走。
“吃力不?”庄容不是滋味儿地看着她的脚。
一定很疼,她知道脑瘫患者的足部因为畸形,大多常年伴随着疼痛。
推动几十斤重的磨盘,她的脚每走一步都会承担许多重量。
桃红傻傻一笑,“不累!”
庄容去拉她的胳膊,“你歇歇,我来。”
“不不不……”桃红不听她的,“磨完,你就没活了。”
她很少吐出完整的句子,这还是庄容头一回听见。
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滋味儿。
世人都笑她们傻,却不知道一旦走进这些饶世界,她们会不求回报,以最真挚最单纯的情感回馈给每一个愿意对她好的人。
直到那些苞谷全磨成了面儿,庄容急忙喊停,拉着桃红进了屋。
她把家里不用的衣裳和碎布收拾出来,包了个布包袱递给桃红,“婶,这些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回去挑些干净的铺铺床,成色好的就挑出来裁剪帘擦手巾,擦脚巾。”
桃红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转眼去看墙边的麻袋,“里头吃的,你吃。”
庄容想推辞,可又一想,沉甸甸的大麻袋拿下山不容易,估摸着里头都是一些野味山货,就笑着点了头:“谢谢婶儿。”
见日头下了山,庄容就温声:“婶儿,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爹和我弟弟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