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径直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头也不回地,“我回屋了,回头见。”
瞧着她洒脱的背影,余固有那么几分落寞地回了家。
站在院子里,脑海里全是庄容睿智又狡黠的笑,再一想昨儿夜里他爹的话,心里就是一阵憋闷。
昨晚从庄文家离开,一出门,余良就拍了他的肩头:“容姐儿长得俊,又有大主意大智慧,等闲少年怕是瞧不上,就此还是断了那些念头,别让你庄叔为难,不是我儿不好,是人家的闺女太出色,哎!”
余良话不多,可这一晚出的话却相当有分量。
余固站在院子里,一颗心像被冷水浸透了。
连他爹都觉得他配不上容姐儿。
他发狂般地跑进厨房的水缸旁,连续捧了几捧凉水往脸上泼,才觉得冷静一些。
喜欢庄容不是一两了,他一直暗暗压着这心思,总觉得再过几年让娘去提亲,这事就能成。
这些来瞧容姐儿的变化,他才发现他们之间隔了很多不清的距离,她身上褪去了羞怯,再不是往日那个跟在身后叫着余固哥的邻家妹妹。
可他爹那句“就此断了这念头”,又激起了他内心的不甘。
他抹擦了脸上的水,站直身体往外走,“娘,等播了种,我想去县里做工。”
“啥?”张氏坐在水井边,手里的青掺了满地,“你去县里?”
“念不上书,在屋种地就是了,你就这点儿出息!要跑到商铺里打杂?!”家里只有一个这么一个男娃,张氏舍不得他远离,更不愿意让他去外头瞧人脸色,吃苦受罪。
“咱屋里没啥本钱,给别人做事那就是一辈子的伙计,有啥用?今后娶了媳妇照样要养家,还不如安安心心在村里,娶个知根知底的贤惠媳妇儿,辛勤种地,一家人吃饱穿暖,你何苦想着往县里跑?”
张氏不等他话就苦口婆心的劝。
“娘,我想学些本事,除了种地的本事,也想去外头开开眼界,瞧瞧别个是怎么挣钱的。”余固定声:“娶媳妇的事我不着急,容姐儿那样出色都不急着嫁人,我急个啥?”
张氏不知儿子受了啥刺激,只是一味地劝:“咱屋在县里又没亲没靠的,你去了就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让爹娘哪儿放得下心?”
余固却像是拿定了主意,一意孤行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想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学学外头的本事,娘就不想以后搬离村庄,去外头生活么?”
“你这孩子,是受了哪门子的刺激,你是想气死我!”张氏扔了洗菜盆儿,哭着跑进屋。
余固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眼底仍是一片执拗之色。
巧珍就在屋里劝她娘,“娘你哭啥,哥去县城多好,万一哥发了财,咱屋日子岂不是过得更好了,娘,你考虑考虑,我和我哥一块去呗?”
“你这个死丫头,快别添乱了!”张氏抹着眼泪,坐到另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