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了看,不多时,目光敏锐地在一棵树杈上定格,见那树杈上挂着一枚铜钱儿似的环形玉坠,眼中就是一亮,嘴唇动了动,似想要什么,却又猛地闭住。
大步走过去,摘了上头的东西递给庄容。
庄容正闷闷坐着,见眼前冷不丁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皮肤粗糙,指间生满茧子,可两指中间捏的物事却让她眼睛猛一亮。
她眼中透出失而复得的喜悦,立马从地上坐起来,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头,想句谢,可转念一想,是那头狼突出现,吓得她失了分寸。
她脸上的笑收住,叉了腰上下打量少年,“你刚才是故意使坏对不?趁着我不注意,把这头狼放出来吓唬我?”
离得近,她翘长的睫羽根根分明,正如桃红每日夜里回来时形容的那般:雪白的漂亮娃娃。
少年被她质问的眼神盯住,受惊般往后退了退,头一次露出局促的模样,身子撞在一棵树干上。
身后那头狼嗷的一声叫,立刻在少年身前护住,警惕地盯着庄容。
庄容也不在意,估摸着少年是从没有和旁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因为抵触,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眯着眼睛又问:“心虚了?”
少年目光偏开不看她,将弓箭背在身后,捡拾霖上的两头鹿,转身就走。
“咦?你还有理了,被戳破了就跟我生气?”庄容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一阵无语。
桃红疑惑地看了看庄容,又看了看布谷消失的方向,似是不明白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庄容身边,一眼瞧见她手里的挂坠儿,欢喜大叫:“有了,有了!”
庄容朝她眨眨眼,“是啊,找见了。”
她心翼翼地把断掉的线头绑好,套在脖子上。
时候已不早,她在桃红的陪同下下了山,在南坡上定住脚和她道别,“婶儿,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庄宝还没下学,庄文和余良正在院子里分割木料。
一眼瞧见庄容背了个大箩筐回来,庄文就停了手里的活儿,“今儿出去了整整一,上山了?”
“我和桃红婶儿一起上山打猎,收获颇丰。”庄容着,大步进院子里,将箩筐解了,掀开上面的盖儿,露出里头满满的兔子。
灰的,花的,黄的,一层落着一层,险些将箩筐装满。
庄文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
粗粗一看,得有三十多只,有些肚子鼓囊囊的,明显怀了裕
别庄文,就是余良都大吃一惊,好奇地问:“都是今儿打猎打到的?”
“是啊。”庄容:“桃红婶的儿子是射箭高手,我让他用弹弓打的。”
庄文一听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僵,但碍于余良在场,什么话都没多,只是轻轻颔首:“快去洗了手,厨房余火上热了碗苞谷珍和窝头。”
“不了不了,我不饿,我先去收整这些兔子。”庄容兴奋地背着箩筐往兔舍去。
兔舍是新建的,分了好几个隔间,庄容把公兔和母兔分开,有孕和未孕的分开。
那些看起来蔫巴的,她就趁着左右无人,悄咪咪拿了新鲜的续命草塞进食槽里让兔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