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居然也能通过图画把意思明明白白表达出来,还别,画里的她挺传神,梳着两个双丫髻,柔顺的齐刘海,外加四处张望的鬼祟模样,都被他用笔画展现的淋漓尽致。
庄容一阵默然,心里暗暗恼怒,这家伙居然观察的那般仔细!
白行简顿了笔,再择一处空地又画一幅画。
这次是一个男娃,脸上有块圆圆的疤痕,一看画的就是他自个儿。
他怕庄容看不懂,还特意指了指自己,接着又在男孩身后画了三个手拿鞭子棍棒追赶的凶狠打手。
他冰冷的目光凝在那三人身上,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庄容猜测了好半,“是上回破庙里让你受赡元凶?”没等白行简回答,又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用你的秘密换我的秘密?”
这可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这少年就是比普通少年聪明几分,大约有一段复杂的身世,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用点策略。
白行简朝她轻轻颔首。
庄容蹙眉,神色凝重起来,端详白行简良久,才慢慢地问出一句话:“不是不行,只是得看你的秘密值当不值当交换。”
她像只狐狸一样眯起眼,眸中精光乍现,似在权衡。
她佯装有意交换,实则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任这少年想什么法子,她也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出口。
白行简也不忸怩,当下直爽地在地上画了块长方牌匾:上书“梁府”二字。
庄容一看那牌匾,就知道是府门外挂着的大门牌匾。
她盯着“梁府”两个字儿,心思百转千回,对这少年的好奇心又添了几分。
一般不识字的人,顶多记住字儿的大概轮廓,就算记忆深刻,能囫囵写出来就不错了,可白行简居然连笔画顺序都是对的,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难不成他识字儿?
这念头冒出来,庄容就眯起眼睛审视他:“你念过书?”
白行简不答,又指了指水缸,示意她该兑现诺言了。
庄容笑着,眼睛闪了闪:“你想知道那件事儿不能,但我可以用另一个秘密和你换,其实,我背着我爹在别处养了不少兔子,我爹不知情,现在告诉你了,你须得替我保守秘密才是。”
秘密换秘密,也不算她食言。
空间秘密实在是太大,到现在为止,连她爹都不知道,在没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她绝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白行简果然变了脸色,墨眉皱起,直直盯着她,目光里满是浓浓不忿与怨念。
庄容瞧出他生气,却仍是不肯松口,“好了好了,别太纠结这些……人最大的痛苦在于想的太多,能做的却又太少,有功夫寻思那些没影儿的事,不如做点实在的,还不去打猎?我可得回屋做晚饭去了呢,回聊啊!”
着,在少年怨念的目光中,一溜烟跑不见了。
庄文正在廊下编簸箕,一眼见她回来了,连忙问:“简哥儿人呢?”
“他好着呢,正在新屋做活。”庄容寻思着问:“爹,你以前在县里,可知道梁府?”
按简哥儿的法,是梁府派人打了他,可这梁府又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