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归捉弄,庄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知道白行简瞧出端倪,担心她受骗,玩笑过了,该收手时还得收手。
牛车入了村,她这才笑:“简哥儿,你别生气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那男子不可靠,他的那桩生意我也不会做。”
白行简蓦地回头,质问地瞪着她,腮帮子咬的紧紧的。
庄容忍着笑:“好啦好啦,逗你玩是我不好,下回不这样了,你也是,我瞧着像是那么不长脑子的人么?这生意明显就不对,我怎么可能上钩。”
对庄王氏那些打算却只字不提,这本是她自家的事儿,和简哥儿没什么关系,上回已经帮她放了白狼出来解气,这回没必要又拉着他下水。
白行简沉着脸收回目光继续赶牛,他哑巴惯了,自个儿不话倒是自在,可庄容却总觉得他还在生着气,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牛车在家门口停下,已是傍晚,庄容闻见院里飘来的饭香,招呼白行简进屋吃饭,“别往心里去,我没恶意,只是你这人有时一根筋,逗逗你挺有趣的,走了,进屋吃饭去,你想要这样黑着脸进屋去么?”
经她好言好语一解释,白行简眼里的愠色才算淡镰,转身去拆卸板车,将里头的东西提进屋。
庄文早做好了饭,正在院子里和桃红着话。
桃红也是近四十岁的妇人,两人独处原该忌讳着,可她毕竟痴傻,心性像个娃娃一样,相处久了,庄文只拿她当个孩看,也就没了那些忌讳的心思,正站在院子里和她:“约莫这时候该回来了,我去村口看看,你守着那锅苞谷珍儿,瞧着冒泡了,就把灶火熄了。”
正着话,庄容和白行简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见白行简提着大兜兜,庄文就迎上去问。
庄容笑:“买了不少调料,余下的都是给余伯他们带的,一块铜镜,还有几样玩意儿。”
庄文也不翻看,如今庄容办事,他越发放心,点零头招呼两人进屋吃饭。
一整没瞧见庄容两人,桃红在家里坐不住,从早嚷嚷到晚,饭也没好好吃,这会儿见两人一起回来了,开开心心喝了两大碗包谷珍。
庄宝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人也吃了三个大窝头。
饭后,庄容去收拾碗筷,桃红照旧跟了来,她洗好碗筷,桃红就立刻从她手上接了去,搁在碗柜里,两人搭配的倒是默契。
庄容透过窗子见白行简站在廊下,身影有些孤单,又见他双目一眨不眨盯着看西边亮着灯那间暖房。
这时间,庄宝正在暖房里念书写字儿。
庄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走出灶房扬声喊他。
“简哥儿,你想不想学认字儿?”
白行简挑了挑眉,不解看她。
庄容就:“今儿我看着你有好些话想对我,可你口不能言,有些事儿又难以比划清楚,不如跟着宝一块识字儿吧?等你认了字儿,再有想的话,就能写给我瞧了。”
庄文在堂屋里听见了,走出来笑好:“我看这行,这时候启蒙虽晚了些,可能识几个字儿总归是好的,简哥儿,你可想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