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深又扼腕将瑶思觑了一眼:“既是祁王好意,你便拿一块带着吧。记住,给本王日日带着,千万别弄丢了,呵抗旨不遵这可是杀头之罪。”
语至此,瑶思才明了方才晔王那诡异的眼神,这紫晶石少也得半斤,虽不是偏重,可谁会日日带着块无用的石头在身上,这不是无事找事嘛。
看来,在晔王是诚心要从事上折磨她,靠!这是造了什么孽,是上派她来历劫的嘛,日子一比一刺激!
她眯了眯眼,本要出口反驳两句这十分不壤的威胁。忽的脑门一冷,适才想起她今日所来目的。
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
蓦的,瑶思呵呵掂起一块紫晶石送至袖袋内。又讨好沉深般一个卖笑,颠颠向前热络道:“谨遵晔王之令!”
她亦泯了泯嘴唇道:“这……我方才那副佳作,你看……”
闻言,沉深一楞,旋即哑然失笑,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真有人将半岁孩童的胡乱一通画唤做佳作!实乃大下大笑也。
然,他瞧了瞧瑶思真诚且不似半点扯谎的眼神。不过一瞬,他便得了个万分笃定的结论,心中悲恨万千,如芒刺身般沉沉一痛。
此人,林瑶思,空有副皮囊,竟不料是缺心眼的傻子一个。
他堂堂晔王虽被迫选妃走过过场,确不料,随意这么一选,偏偏选了个傻子王妃,失策啊失策!
见晔王如此悲壮面色一通转变,瑶思禅了禅,末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并非她瑶思自夸,实乃从她记事开始,她便常有因这副相貌而爱上她的追求者,瞧这晔王游历地之外的青红转变面色,该不会……
一念思及此,她嗫喏着身形,狠心一问:“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是爱上我了?”
闻言,方要落座的晔王脚下莫名一个空虚,好在,常年习武让他下盘十分稳重的撑起,适才并未锒铛摔倒。
待他稍稳了些心神,一勾那长长的眼尾,上下将瑶思打量一圈,轻蔑道:“你哪来的自信,本王爱上你?”他又轻哼了一声,摆了副塞外高人模样负手道:“智者不入爱河。”
显然沉深这出尘缥缈的塞外高人并未将瑶思拉进烟雨朦胧的江南巷内。
瑶思非但不见崇拜他之意,反倒讽刺一讥:“智者不入爱河?废话!你不上清华是你不想吗?呃不是,你不是圣上是你不想当吗?”
闻言,邹宽与子秋懵然一骇,两人踉跄着左脚打右脚的飘忽至瑶思身旁。
邹宽将他那提示的动作全然抛弃,粗鲁的将瑶思嘴巴一捂。
再看子秋,直挡在晔王与瑶思面前的空内,呵呵朝左一笑又朝右一笑。
显而易见在这等级分明的东夷大国内,随意提及圣上与皇子之事,一不心便是掉脑袋的惊人骇事。
此番瑶思直言不讳,且不管清华是什么意思,现下她已然游走在作死的边缘且反复试探。
一旁晔王沉深离瑶思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方才她一言一字那必是听的真真切切,若此时,他捏了瑶思的把柄,非要肚鸡肠与瑶思好好论一番,那估摸瑶思历劫之事今日便画了句号。
好在,晔王沉深虽有意与瑶思计较,且看邹宽那大手捂住瑶思的嘴,她一副忧愁且无助模样,霎时,沉深心中五味杂陈油然而生。
他眼尾一扫面前挡着的子秋,子秋垂着首嗫喏离了两步。
现下,瑶思与沉深四目相对。
沉深尚未开口,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异于常饶凌冽之感,便逼的邹宽懦懦。他只一瞥邹宽那大手,邹宽仿似被点中指尖经脉般,颤颤一抖,毫无力气可言的退至子秋一旁。
瑶思一骇,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好歹面前也是个王上,虽言语挑衅了他几句,却也不至于一句话真要将她砍头分尸了吧。
她心中忐忑不安,且瞧着沉深那越来越近的诡异面孔,她脊背一时有些僵硬,胆怯让她十分不受控制般抽了抽嘴角。
良久,沉深挑了挑眉,眸光将瑶思从上至下逡巡了一圈,后,丝毫不见噎凝懊恼之态,反倒嘴角携过一丝玩味的笑。
这……
果真被瑶思这个乌鸦嘴猜中了几分,看晔王这模样,大抵是被瑶思皮囊迷的神魂颠倒,恍惚飘然。
他抬手指尖一软,捏住瑶思那勾饶下巴,垂眸暗凑了两分。
但凡有个眼力见之人,也晓得晔王这是为情迷离之色,邹宽与子秋方才惴惴不安的面色忽的一阵苦笑闷红,十分有经验的被过身憋笑不语。
瑶思被撩的一通脸红,她母胎sl了二十多年,一朝莫名穿越,竟被撩的不知所措。
然,面前此人还是个长相不错之人,要帅气且会撩之人谁能抗的住,反正她瑶思有几分难以把持。
适才她心头一紧,仿似一股温凉且温润之气萦萦而绕心尖,让她蓦然清醒几分。
她忙挣扎了两下,铆足了劲将晔王一推,又诚心后退了两步,一收方才尴尬神态,奉劝道:“停,晔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要被皮囊这东西所惑。”
语及此,她灵台间一股清明之态蜂拥而至,又劝慰道:“你我之间并非良人,虽我莫名做了你的王妃,可……情之一字,随意……咳,幡然醒悟后到头来却是黄粱一梦,得不偿失!”
……
晔王魂呛了一口冷气,适才发觉自己仿似被勾了魂一般诡异,被瑶思这么一推,骤然间,推的他反倒几分清醒面色忽而惊变。
末了,他拦袖蹙眉轻咳了一声,诚然解释道:“本……本王并非以貌取人肤浅之辈。方才,方才是本王有所冒犯。”
他十分理智且出乎意料一拢手,稍作赔礼之意:“失礼了。”
见状瑶思一骇,靠,这尼玛神走向!本来是要求人办事的,现下反倒她占了上风。
她敛了敛眉,心中暗暗噗噗欲笑,负手做了个界仙人之姿,严道:“晔王无需自责,王上正直壮年,草民亦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又轻咳了一声,稍活络了活络筋骨:“这……丹青寻地之事……”
闻言,晔王一怔,适才想起瑶思口中那副大作!
经此事一过,他现下有些神思迷离,实在没了与瑶思斤斤计较之意,便一摆手应了瑶思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