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眼下这种情况,她瑶思但凡有点脑子也需应和附声,她一侬鼻头违心道:“王上对外勤政爱民,对内赶尽……咳,对内……”
“对内……”瑶思呵呵一笑,挠了后脖颈略尴尬的急忙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本人文化水平不高,尤其是文学方面,不能一窍不通吧,反正是一无所识,呃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就是从偏科,治不好的那种。不过您放心,我的意思肯定是褒义的,总之就是王上最英明最睿智的意思。”
被瑶思这么干巴巴绕了一大圈,绕的沉深有些头晕,此时他面色有些阴郁,似能立马凝冰一般。真是感慨他自己个选了个好王妃,两人还未见几面都敢这么跟他话,那日后林瑶思岂不是翻了做他晔王的主!
他左右一阵思忖,心中怒火蹭蹭上涨,登时他瞧见瑶思巴巴卖笑的可爱又可气娇人模样,一股难言之隐涌上心头,将他心中怒火一并灭了。
本着晔王大人有大量,不与妇道之人斤斤计较,便顺着瑶思的话落井下石了两句:“你属鹦鹉的吧,眼尖嘴利的。”复他又冷哼一声道:“看来林老爷这么多年只顾经商,竟连自己家女儿课业也抛之脑后毫不关心了。”
瑶思笑笑不见反驳应声:“对对对,您是王上,您什么都对。”
沉深瞥了眼瑶思,这厮实乃少有的极品,尚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啧啧。
他一挥袖袍,转身从掌柜手中捏过瑶思那点翠的珠钗,居高而下道:“这珠钗既不值这顿饭钱,本王今日大发善心且替这厮付了,掌柜你看这样可行?”
掌柜抖着身形,且不管那珠钗到底值不值钱,晔王殿下什么便是什么。于是乎,他颤颤巍巍道:“王上……行那便校”
闻言沉深长眉一挑,从袖袋内掏了定颇沉重有分量的银子沉沉往掌柜手中一放,一甩袖袍便往出门道:“走,回府。”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的门。
登时那门口一众看戏的吃瓜群众蹭的掂起碗筷假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吃饭。
适时屋内一众拿长枪对着瑶思的众将士颇有几分纠结,一来二去,是将这位惹祸的王妃抓走,还是放了,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沉深方走出几不远后,紧跟着他的子秋暗觑一眼面无表情的沉深,瞧他似消了几分怒火。便提着个食盒平白无故生了两分胆量嗫喏朝沉深开口:“王上,那……林王妃,可要带回府?”
这一问不打紧,正巧问的沉深心中一沉,适才想起他一挥袖袍绝尘而去,里头那位惹祸的主还被一群将士围的心惊胆战。
沉深杵了杵,眯了眯眼心头一股恶趣味油然而生,半低个头与子秋道:“把醉香楼的人都遣散了,派两个人守着,把他二人给本王关两个时辰长长记性。记住,看好了,林瑶思要是跑了本王拿你试问。”
话音一落,子秋身负万重担脚底一沉,若非他怕死强稳住心神,方才那一下必是要咣当砸在地上。
毕竟眼瞧着往日朝堂之上勤政爱民,胸怀仁善,战场之上杀伐果断,霸气侧漏的晔王,越来越远离原本王上龙气,反倒跟个女子较劲倨傲起来。
是以,他万分笃定这晔王与王妃定是那老话的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相爱。
又见晔王神色,明显心口不一,巴不得将林瑶思给五花大绑捆回了府拴在床头上自己个看牢模样。
子秋一扬下巴参透其中之理,十分机智的为晔王找了个台阶道:“王上您也知晓,这将士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关着王妃啊,况且,依着王妃的性子,您这么关注她她还不得给您翻了不成。这要是磕着碰着的,王上您不得心疼……呸,王上您不好像圣上交代啊。”
沉深怒瞪了子秋一眼,他自是知晓子秋其中之意,不过,如此明事理之人,他沉深岂能真真动气。
既如此,他便故作凝神思量了几分,点头与子秋道:“有几分道理可言,林瑶思那多事之人,本王巴不得避而远之。若非前些时日本王瞎了眼偏选她这位脑子不大灵光之人做了王妃,现下也不必为了此事伤心劳神。”
语至此他心中暗爽,面上却无奈嗟叹一声,蹙眉道:“哎,罢了罢了,毫不知书达理之人,本王也不大做文章。去名人将她放了带去王府,本王去父皇那请旨派个教习姑姑好好教教她……王妃的礼仪!顺带告知林府一声,好让他们安心。”
到这里,子秋下意识一喜,是脚下也不沉了,头也不晕不涨了,蹭的便朝方才雅间跑去,按着晔王的话将里头一众将士遣散。坑蒙拐骗的将瑶思带去晔王府上。
经今一番百转曲折之事后,瑶思不免为自己哀了哀。
原本打算三十岁之前找个有钱的贵公子,不愁吃穿用度的过着富太太日子。眼瞧她穿越而来,不过月半时日,总算名正言顺的要做上她梦寐以求人人敬仰的阔太太,可谓一偿心中夙愿。然,她心中并无半点欢呼雀跃。往日憧憬的美好时光,皆在遇见沉深这倨傲不羁且对她毫无情意的霸王后落的个梦中泡影一场。
瑶思与邹宽不过被妥当的带回晔王府个把时辰,好生辟出一间厢房安顿一番后。
她忽的觉得心口憋闷,尤其是越离沉深那货近,她心中越是不堪言的悲哀。
毕竟,晔王不过是敷衍的娶了她,对她并无情意。她自那日夜里一见澜渊那出尘不染的仙人后,本就对沉深中规中矩并无情意,现下更是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俗话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两人毫无情意且相看两厌,那她便心下一横,借了不知是谁的豹子胆寻到沉深的书房,挑明了事理。免得生米煮成熟饭后两人互相折磨。
“王上在书房内处理政务,平日不喜外人打扰……”门外左右立了一对侍从低声怕惊扰里处晔王道。
两人又忽的一顿,见瑶思面生的很,又闻今日王上馋那醉香楼的鸭子,在那酒楼之时曾遇见王上,似生了些龃龉,一怒之下将王妃带回了府内关押,再瞧瑶思闭月羞花之态必是王妃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