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瑶思不仅仅是看颜的颜狗,她虽与澜渊仅有几面之缘,之所以喜欢上澜渊,大抵是因为他全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的淡雅,不论有再多的俗事缠身,他总能云淡风轻的无懈可击,十分温和且不厌其烦的对待周身一草一木,让人不觉得愧疚负重的同时妥善安排好一牵
瑶思入睡后有一踢被子的习惯,那日夜里,澜渊亦是初次发觉瑶思睡觉如此不老实,他一夜未眠,每每瑶思踢跑被子后,他总会细致妥当的为其盖好。
第二日夜里瑶思晨起,澜渊为了不让瑶思心中愧疚,他才故作个阖眼入睡状。
自第一日见澜渊起,瑶思便晓得澜渊是有家室之人,她才尽力克制着自己情感,每当无意交碰到澜渊那水波不心清澈眸子,她心头总会咯噔一定。
今时今日,现实又给她当头一棒。
她捏着方才喝剩的那杯冷茶,很纠结摩挲了摩挲杯壁,只当是那一饮解忧愁的高度白酒狂嘬了一口,然,这杯冷茶下肚,非但没解去半丝忧愁,反而将她十几年的老胃病引犯,稍感腹中略痛。
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学生啊,连半个男朋友还没交得,心脏就被打击成了粉末,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登时,屋外三人先后进了门,且十分有素质的一人择了个木凳而坐。
眼前能让瑶思缓和两分痛意的,唯有红缇松了挽住澜渊的手,且为同澜渊坐了一条长凳。
好在今日晔王沉深复了班去上了早朝,否则这满是外饶晔王府若是被他哪位侍从瞧见,不出半刻,晔王必是不由分且十分倨傲的提着刀剑吆喊着一个团的士兵将瑶思五花大绑审问一番不成。
瑶思今日难得有个七窍玲珑心,掂起茶壶为几人满了杯冷茶,边倒还不忘吐槽晔王沉深两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茶还是昨日剩的冷茶,晔王沉深太抠了,见笑了哈。”
闻言,澜渊唇角颤了颤,他是知晓的,沉深今凡托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心有瑶思却故意挑衅她的倨傲晔王。然,四下环顾这厢简陋屋宇,除却一榻,一桌,一柜,外加几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凳,他的确有些酸酸的哽咽。
另一头染荒,择了个挨近瑶思的凳子,他勾了勾嘴角,喜色外溢出的开口:“师兄你……同瑶思姑娘相识?”
澜渊眉心坠了坠,旋即水波不心眸子滚了滚,只瞧了染荒一眼,心下便通透万千。
染荒定是发觉他离了九重之上,威胁了玉衡星君,才知此时他凡尘命格。
他瞠目略带一丝犹豫的颤音问道:“你们二人怎一同来了此处?”
语罢,红缇有几分怯懦的垂首不语。
莫名的,此时的气氛略有些尴尬。
瑶思侬了侬鼻头,尽力将腹中疼痛与方才的伤心神色掩去。
作为一个缓和气氛的老手,外加这几人里面唯一一个附带bug的穿越着,她要是临阵逃脱,恐怕……啧啧。
她掩口一笑:“哎呀,莫要误会,还不是怪你将妻儿扔在家里不管不问好几日,人家心中念着你想着你,这不是正巧遇见了染荒,这才寻到我,让我帮着发个告示什么的找找你,再了,叔叔与嫂子能有什么啊!”
……
其,方才氛围是有几分莫名的尴尬,经瑶思一番好心言语,现下气氛莫名又冷了几分,好似万物静止的冷清。
几人怔怔不知如何言答。
半晌,红缇悬着颗心,魂不附体,颤颤巍巍道:“染荒将……儿子安置在他城外的院里,托人照看着,我……有些担忧你安慰,才才同染荒来了城中寻你下落。”
儿子?
!!!
此言一出,瑶思与澜渊脑袋中一股血雾爆开。
一时,瑶思愣了愣神,是,澜渊曾过,家中已有妻儿。
只是,人尽皆知的事,且她早做好心理安慰的事情,待一番言明后,她心里建起的防线还是一瞬犹如霹雳般轰然崩塌。
霎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胃痛的难忍,还是犹如五脏六腑皆被剜出般的疼痛难忍。
本是水波不心澜渊,一时惊慌失措的看了眼瑶思,又慌张道:“我在晔王身旁做他的事,你无需担忧我的安慰,孩子还,若无生母在身边是会哭闹的。”
染荒紧盯着瑶思面色一番百转苦乐,他亦随着瑶思苦乐,既做此决定,他必是是让瑶思受些苦楚的。
然,这一番苦痛只是须臾万年岁月里毫不起眼的沙尘粒子,终有一日,瑶思定然会将此事以及澜渊忘却。
思及此,他长眉挑了挑,嬉笑着同澜渊道:“师兄大可放心,孩子在我那城外院里安置着,几位十分妥帖之人照料,师弟一贯晓得你与兄嫂二人情深似海,嫂嫂既来了晔王府,不如让让瑶思姑娘去晔王那处求个面子,留嫂嫂与师兄一同在此居住。”
澜渊拧了拧眉,低沉着声音夹杂着十分生疏的怒火道:“够了!”
“师兄你们二人都老夫老妻了,就无需脸红了吧。”染荒续道。
显然澜渊此番真动了怒:“这是你想看到了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闻言,染荒丝毫不为澜渊厉声斥责恐惧,反倒歪着头,嘴角划了丝挑衅的笑意觑着澜渊。
恍然间,澜渊颤了颤,反被染荒震到心头怵了片刻。
既然染荒能从晓得他在凡尘大致扮演的命格,便能晓得玉衡手中那本沉深历仙劫的命格。
良久,他难以置信的瞠目望着染荒。
染荒眯眼笑了笑,对澜渊眼神里的逼问,他做了个摊手耸肩的懒散敷衍动作。
瑶思纠结拧着眉头,她喉咙中似有胆汁爆开,强压着苦涩僵硬一笑,化解开口:“哎呀,澜渊你不至于吧,染荒与……与红缇能……他也是觉得你们……你们夫妻二人分开住,十分影响感情对不对。”她嬉笑着冲澜渊与红缇的挑了挑眉又道:“放心,放心。姐妹可是准王妃,这点事定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语罢,她嘴角强捏的笑意一收,拧着眉捂住肚子,只觉得今日这胃痛来的猛烈的很,犹如从腹中而发,直达四肢百骸,不清道不明的痛意,似那针刺刀割般让她连太阳穴上脉搏的跳动都突兀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