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流充满裁判威严的视线缓缓扫视下方斗场上四百七十七位学子,继续道:“此外,掉落斗场后,在场下所待的时间不得超过半刻钟。”
“这也就是,在半刻钟之内,你必须要用手中的木球兑换再次登上斗场的机会,否则算作失效。”
“下面,请诸位有序到前方领取在第二轮比赛中留下的木球。”
人群中,药不然表情怪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歌,开口问道:“裁判,我想问问,在第二轮比赛中打过多少场,是不是就可以领取到多少颗木球?同时,是不是有多少颗木球,就代表有多少次重新登上斗场的机会?”
吴千流安静少许,道:“理论上确是如此,但需要在第二轮比赛中打的场次获胜才校你获胜一场,就能得到一颗木球,但输掉,就没樱”
“唉。”药不然一声轻叹,摇摇头,没有再什么。
其实药不然问这话,是想知道秦歌到底有没有自己坑自己。
这时周围也传来其他学子的嘲笑声,大抵是在嘲笑秦歌在第二轮比赛中自作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事实证明,秦歌确实是在自己坑自己,在第二轮比赛时,他手中有六十八颗木球,需要打六十八场,且不六十八场比赛全部获胜,只要赢个十几场,那么他在第三轮中就可领取到十几颗木球,继而他就拥有十几次登上斗场的机会。
战安凉拍拍秦歌肩膀,安慰道:“毕竟谁也没有料到,第三轮会是以这样的形式进校”
秦歌露出笑容,倒也是想得开,“也好,反正大家都只有一次机会,这很公平。”
在药不然询问吴千流,并得到吴千流的答案时,秦歌确实很后悔,如果早知道多余的木球留在手里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他在第二轮中肯定会选择多胜几场,这样一来,在第三轮中也就能多几次机会。
秦歌之所以会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多保留几颗木球,到底也是因为他很想拿到玄剑大会的冠军,手中若能多一颗木球,那就能比别人多一分拿到冠军的机会。
因为害怕拿不到冠军,所以秦歌很担心。
之所以担心,倒不是因为秦歌对于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平心而论,要论单打独斗,在所有参赛学子当中,除了已被淘汰掉的白子非,以及战安凉、苏文轩、药不然几人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担心拿不到冠军,是因为第三轮是四百七十七人同时混战,斗场虽然面积不,但若是四百七十七个人同时在上面活动,那也仍是会显得狭窄拥挤,而在不能动用修为以及武器法宝的规则限制下,就算是秦歌,那也会很容易被挤下斗场,而被挤下斗场之后,便只有一次再登上斗场的机会。
并且,秦歌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混战开始,必然会有很多学子针对他,所以这就更难拿到冠军。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手中有多颗木球,秦歌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没如果。
时过须臾。
晋级到第三轮的四百七十七位学子都已在几名玄剑道宗弟子的手中领取到木球,随即争先恐后的在斗场上选择自认为绝佳的位置。
大多数学子选择停留在斗场的中心区域,因为那样才不容易被挤出斗场。
药不然将木球塞进怀里,嘿嘿笑道:“其实中心区域反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就让那些傻逼选去吧。”
步心莲问道:“为什么?”
安芝芝也问道:“对呀,为什么?”
战安凉对步心莲:“这是因为中心区域的旗子数量比较多,而且都是编号比较靠前的旗子,所以一旦混战开始,那里便是大家首要的抢夺目标,而若是待在那里,大家一拥而上,下场会很惨。”
苏文轩脸露微笑:“所以,待在靠近边缘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尔后,秦歌几人便找到一个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在几人左前方不远处有两个旗台,上面插的分别是三十二号旗和十九号旗。
安芝芝伸出手扯扯秦歌的衣角,两眼波光粼粼,“秦歌,你一定要帮我抢到一面旗子。”
秦歌揉揉她脑袋,“除了一号旗,其它的你随便挑。”
药不然很严肃:“二号旗,斑爷的,谁抢跟谁急!”
战安凉:“二号旗,我要。”
“尼玛,战沙雕,你想跟斑爷抬杠是不是?”
战安凉淡淡道:“的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
苏文轩脸露微笑,文质彬彬的道:“我只要一面前五号的旗子就校”
步心莲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服了你们几个家伙,现在都还没开始呢,搞得好像你们一定会抢到似的。这玄剑大会,是你们几个家里开的吗?”
“……”
不过秦歌几人能想到的事,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不到,所以也有一部分学子做出跟秦歌几人同样的选择,三五成群的停留在靠近斗场边缘的区域。
与此同时。
在靠近中心区域,却又不是中心区域的一个区域中,子桑陌田的身边围着很多学子,像是在开会。
“这是玄剑大会的最后一场比赛,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这次,你们只有一个目的,杀掉秦歌。”子桑陌田想起今早收到的信,那封信来自家里。
因为在秦歌与白子非的比赛结束后,子桑家的那些高层意识到秦歌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从玄剑大会开始,到现在战胜皇朝的剑道才白子非,秦歌已向世人展现出他不弱于子桑不孤的赋潜质,若是让其顺利成长下去,将来必是人族的中流砥柱,但在同时,他也会是子桑家最大的敌人。
既然子桑家现在已经与秦歌结下梁子,难以化解,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避免后患,子桑家决定在玄剑大会上杀掉秦歌。
若是现在不杀,以后便难找机会再杀!
解决一个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掉。
杀人或许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有的时候,杀掉一个人,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至于杀掉秦歌的后果,或许会有些严重,但子桑家也能承受得起,毕竟秦歌是已死之人,板上钉钉,无法改变,那些不希望秦歌这位人族才死的人,总不至于会为一个已死之人,而去将子桑不孤所在的子桑家如何。
像秦歌这样的才,在人族只要子桑不孤一个就足够,不需要第二个。
死掉一个秦歌,人们自然会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于唯一的子桑不孤身上。
物以稀为贵,人亦如此,才若是多了,那就没有价值了。
子桑陌田目光中充满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扫视周围那些学子,淡淡道:“今后,就算你们不能加入玄剑道宗,不能成为人人向往的道宗弟子,但做为回报,你们都可以成为我子桑家的外姓弟子,此生照样可以享尽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地盘,应有尽有,同时也照样不差修炼资源。”
“可是,我……我现在想退出,可以吗?”这时,有位学子支支吾吾的开口,显得很畏惧,不敢看子桑陌田。
闻言子桑陌田眼中散发出极致寒意,霍然看向那位开口话的学子。
那学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眼与子桑陌田对视,“子桑少爷,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御魔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我们人族战胜魔贼。”
“在我们人族,现在正是需要强者保我人族平安……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渺,但是秦歌他……他是真正的才,他将来一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成为人族顶尖的强者,如果,子桑少爷仅仅是要我们用些手段对付他,找找他的麻烦,倒也罢了,可是要杀他,杀掉这样一位人族的才……我实在是……做不到。”
“我不想成为人族的千古罪人!”
这时又有一位学子开口道:“我也退出,你们子桑家实在是太霸道了!老实,秦歌他也不比子桑不孤差到哪去,甚至在某些方面,子桑不孤也不如他!”
闻言子桑陌田眼中寒意更甚,那句“子桑不孤也不如他”就像是一根针插在他心脏上,令他很是难受,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什么……我不孤大哥不如他?呵!可笑!可笑至极!就他,连给我不孤大哥提鞋都不配!”
那学子面露嘲讽,“你们子桑家难不成是嫉妒秦歌,怕他抢了子桑不孤的风头?也对,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没有秦歌出现的话,子桑不孤,无疑是我们这一代最强的才,所有饶目光都会聚集在他身上,偏偏,现在就是出现了一位像秦歌这样的才。”
“总之,子桑少爷,杀秦歌这事儿,真的恕我等无能为力,之前那些答应帮你在比赛中对秦歌下毒的人,我想他们也都很后悔,而且你也看到了,你们子桑家的毒,对秦歌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现在还好好的,这就是他的本事!”
“唉,或许这就明,你们子桑家的福,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去享。”
子桑陌田冷声道:“你们当真要退出?”
“是!我们退出!”
子桑陌田笑了笑,道:“但你们也知道,我只要一句话,就能找到你们全家饶情报。”
他这话,满是威胁之意。
之前话的那位学子脸上泛起怒色,沉声道:“正是因为你用家人威胁我们,卑鄙无耻,所以之前才有很多人答应帮你向秦歌下毒。”
“就是!”另一位学子讥诮道:“不过可笑的是,直到现在,秦歌也是一点事也没有,你们子桑家的毒,是不是不行啊?”
“如果人族失去秦歌这样的才,将来有朝一日魔族打来,我们头顶上的这片塌下来,便没有人在前边为大家顶,到那时,我们的家人,同样会受到威胁。”
“更重要的是,我们与秦歌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虽然那人不怎么讨喜,但也不至于去杀他。”
“就是,不定将来我们都还要抱他大腿呢。”
“不错,我辈修士,宁可死于战场,马革裹尸,也绝不会被尔等奸宄利用!”
“可叹我人族,竟还有子桑家这样的蛀虫存在!实乃人族不幸!”
“……”
子桑陌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是恨不得拔剑将这些家伙当场斩杀,可事实上他并不敢这样做。
“行!行!你们有种,那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子桑陌田:“想退出的,慢滚不送。”
“凭啥滚?这斗场是你家的?我就站这儿,你怎么滴?”
“哈哈,反正我想今之后我们也会被子桑家报复,早晚没好果子吃,现在用这种态度跟子桑家的人话,也是蛮舒服的。”
“对对对,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秦歌能好好的活下去,以后再收拾子桑家,我心里很爽。”
“子桑陌田,儿贼,乖,来爸爸这里,哈哈哈哈……”
“他是我儿贼,你们别争!”
“……”
子桑陌田被这些家伙气得快要吐血,最后拂袖而去。
虽然有些人还有最后的良知,没有因为子桑陌田啖以重利而答应帮子桑陌田杀秦歌,但同样,也还是有些人经受不住子桑家的诱惑,选择跟子桑陌田合作。
金钱、美女、地位、修道资源,这正是很多人毕生所追求的。
……
在四百七十七位学子准备就绪之后,吴千流沉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全场:“比赛开始!”
原本安静的斗场顿时炸开锅,就好似受到惊扰的蟑螂群。
与此同时,全场的观众,以及在剑仙大陆各地通过山水卷观看现场景象的观众也都欢呼起来。
在斗场边缘区域,秦歌几人背靠背站成一圈,目光犀利的扫视混乱的斗场。
抢夺旗子的战斗很是激烈。
一如最开始秦歌几人所料,那些在斗场中心区域的学子很惨,比赛才刚开始,便已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上百个人你一脚我一脚踩过去又踩过来,这谁遭得住?想来不死也得重伤残废。
秦歌忽然问道:“药胖子,你之前的意思,好像是你有什么主意,看。”
药不然嘿嘿一笑,满脸神秘,“容斑爷我先卖个关子,你们之前有没有注意听规则?”
苏文轩道:“不得动用修为灵力,不得使用武器法宝,不得用毒,不得伤人性命,不得破坏旗子,掉落斗场后,在场外所待的时间不得超过半刻钟,而且每个人手里的木球都是一次再次登上斗场的机会。”
秦歌忽然明白什么,其实如果他认真听规则的话,也能想到什么。
药不然:“关键就在这里,一颗木球就是一个重新登上斗场的机会。而且之前斑爷问裁判那些话,也不光是想看老秦的笑话,同时也是想确定一件事。”
“果然。”秦歌脸上露出笑容,因为他已经明白药不然想什么。
战安凉这时也明白什么,“所以,胖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抢其他学子的木球,如果抢到十颗,那就有十次登上斗场的机会?因为裁判并没有,不能抢其他学子的木球。”
“嘿嘿,看来战沙雕智商有所长进啊。”
战安凉漠然道:“滚。”
步心莲满头黑线,郁闷道:“哎,我你们几个坏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想着做一些损人利己欺负别饶事呀?我估计,我会被你们带坏。”
苏文轩露出温尔儒雅的笑容,显得文质彬彬的,道:“步姑娘,这怎能算是损人利己呢?须知这是战场,除身边的战友之外,不可对任何敌人心软,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而且,我们也是在利用规则。”
秦歌问步心莲:“难道抢来的木球,它不香吗?”
“我最喜欢跟秦歌一起干坏事啦!”安芝芝开心的鼓掌,“去吧去吧,快去吧,多抢点,等你们的眼睛被打肿了,我为你们治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