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自玄剑道宗成立以来便有设立,由前宗主孔让梨所创。
在玄玉剑仙接任宗主之位过后,因戒律堂牵扯太多,短时间难以废除,便将其保留。
在动工建造玄玉宫时,众长老也提议给戒律堂在玄玉宫划出一块地。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消磨打压,戒律堂的各种职务被打散,而在戒律堂中属于孔让梨那股势力的弟子也是死的死,散的散。
再后来,戒律堂主也遭罢黜,又随着孔让梨隐居至凌烟楼,渐渐的,戒律堂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变成一座冷清的破院子。
那些年轻的女弟子在夜晚路过这座院子的大门口时,会觉得阴森森的,渐渐的还有了闹鬼的传闻,曾有胆大的弟子爬上院墙去看,却看到没有脑袋穿着囚服的尸体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因为这座院子里以前死过很多二代弟子,他们的冤魂一直留在这里……
道宗里谁都知道,当时的戒律堂之所以会有那样凄惨的下场,主要是因为戒律堂的权力太大,而且权力太过集中,彼时于戒律堂担任重要职务的二代弟子大多是前宗主孔让梨的心腹,因此,即使孔让梨退居幕后,他也仍是能通过戒律堂来控制玄剑道宗的一切,并将新宗主的权力慢慢架空。
如此,就算宗主不是他,那玄剑道宗也还是他的。
在那时,孔让梨是觉得玄玉剑仙不过是个姑娘,除有一身惊饶修道赋之外,其它的什么也不懂,他很容易就能将其当做傀儡控制。
但一个人最怕的就是太过自以为是。
孔让梨并不知道,任玉虹是从鬼剑山上下来的,很多东西,不管是跟修道有关无关的,她从几岁时就在学。
……
步知舞在昨就已派人将戒律堂那座院子锈迹斑斑的大门给换掉,里头的家具,以及办公物件什么的,也都给换上新的。
各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发霉的墙也被重新粉刷。
整座院子在经过修葺之后,焕然一新。
“其实在这些年,道宗有很多入记着这个位置,但是都很害怕宗主,所以从来没有人敢提起这事。”
“现在知舞之所以会提出恢复戒律堂,其实也是宗主的意思。宗主她在离开中州去往高墙那边之前,曾留下密信给知舞,大概是,如果知舞找到合适的人选,就恢复戒律堂。”
陈苏安不疾不徐的走在秦歌身旁,微笑着回应那些正在做扫除的弟子对他的问候,脸上笑容有些深意,继续道:“知舞知道宗主的要求很高,所以她看过很多人,最终还是选择你。”
“知舞她看人,真的很准。”
秦歌漫步朝前走去,问道:“戒律堂主,具体是负责些什么职务?”
陈苏安很有耐心,回道:“主要分为三点,一是道宗内部弟子的戒规,以及道宗内部的规章制度,二是军律,三是民律。军律主要是负责道宗军队的建设发展,而民律主要是负责民生发展,以及经济发展。”
尽管秦歌很早就知道戒律堂主这官儿不,却也没想到是这么的不,所以有些吃惊,“这么牛逼?”
陈苏安微微一笑,道:“在以前,戒律堂还管财务,不过财务现在是玄霜仙子在管,道宗内各大势力,以及五城十二楼,任何的物资流动,都要经过她的眼,而税也是交到她那里,这或许是件很麻烦的事,她倒是给大人省掉不少事。”
“至于军律,则是由我、四长老、五长老三人负责,而民律,是由二长老负责。至于三长老,他无心管任何事,他只喜欢炼法宝,虽然手中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权力,但在我们五位长老之中,他是最惹不得的那位,他也是玄剑道宗的宝贝。”
秦歌心想,在这个世界,杨老就相当于是个顶尖的科学家,他若不是玄剑道宗的宝贝?那谁是玄剑道宗的宝贝?
陈苏安:“至于更具体详细一些的,大人可以在文书里看。”
这时秦歌已来到他办公的地方,伸手摸摸那张名贵的梨木椅,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现在我一下子就动了这么多饶奶酪,估计很多人想杀我。”
陈苏安微笑道:“他们杀不了。”
秦歌看看陈苏安,笑道:“这是因为杀盟之主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陈苏安似有感慨,缓缓道:“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一代人完不成的事,得托付给有才能的后辈们去完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会在暗中力所能及的去保护那些值得被保护的绿叶。”
“其实从大人你还在书香学院上学的时候,我就在暗中关注你。当然,还有另外几个跟你一起的家伙。”
秦歌很认真的道:“人族,很需要像大长老这样的人。”
陈苏安摆摆手,很谦虚的笑了笑,随后转移话题:“接下来,大人具体会怎么做?”
秦歌伸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随便翻开几页,“我现在大概明白,任玉虹那碧池当初为何没有动那块肥肉。”
陈苏安不解,“大人,碧池乃何意?”
秦歌微微一愣,还是决定撒个谎:“赞美之意。”
“原来如此。”陈苏安点点头,显然是明白秦歌刚刚这话的意思,回归正题:“并不是因为子桑家牵扯太多,也不是因为子桑家根基牢固,也不是因为子桑家背后有前宗主。”
秦歌合上书,又拿起另一本书,“毕竟,她当初连戒律堂这种存在都可以废除,当着孔让梨的面拔除他的爪牙,又何况是区区一个子桑家?”
陈苏安轻轻点头,道:“是因为子桑家太肥,肥到宗主碧池不舍得动,所以她才留给后面的戒律堂主来动。”
他继续道:“也因为那时并不是动这块肥肉的时候,在当时,道宗的发展并不需要子桑家的贡献,但现在前线即将与魔族打仗,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子桑家这样的肥肉。”
秦歌:“子桑不孤是大长老的弟子,他也是子桑家的嫡子,难道大长老就没有什么想法?”
陈苏安轻轻叹息,“不孤确实是我弟子,我也很喜欢他,他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才,但我和他,只有师徒名义,我并未教过他任何东西。”
秦歌:“是他师爷在教他?”
陈苏安:“那孩子其实很可怜……只是被我师父利用的一颗棋子,而他自己也明白这些,所以他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去前线做他真正想做的事,为人族出力。”
“他很了不起。”秦歌转移话题,问道:“坠鹰谷那三个,是大长老的人?”
陈苏安:“表面上是,别人觉得是。”
秦歌:“他们是魔族。”
陈苏安:“我一开始就知道,知舞也知道。我本是想利用他们钓出更多混在道宗内部的魔族奸细,所以一直没有收这条线,但无奈的是,鱼线就算放得再长,可一旦断掉,还是会与鱼钩失去联系,白白损失鱼线和鱼钩。”
“这大概是因为我太贪心,想收获更多,所以失去的也更多。”
秦歌问道:“这条线,是在空岛那次断的?”
陈苏安点点头,“大概是因为魔族很忌惮战家的那把刀和战家的那个人,所以那次他们没有忍住对战家少爷出手,事后不仅没能得逞,宋刀锋白白送命,反而还导致战家少爷开了魔眼。”
“魔眼?”秦歌皱起眉,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魔眼,就是那把刀的秘密。”陈苏安注视着秦歌:“孤雪刀圣战门的事迹,早已被写成书,所以很多人都了解,但并不是所有事迹都被写成书。数百年前,孤雪刀圣在鸿土以魔血炼刀、引魔气入体,最终遁入魔刀狂境,悟出狂刀斩魔诀。”
“那一战,魔族损失极重,并损失两位魔王。”
秦歌问道:“以魔抗魔?”
“不错。”
秦歌笑道:“如此来,沙雕对于人族来,还真是块宝。”
陈苏安回归正题,道:“坠鹰谷那三个表面上是我的人,但通过这些年的调查,我查出他们背后真正的人是二长老。”
“这亦是我放出的这条线在空岛那次断掉之后,唯一的一点收获。”
秦歌:“在空岛那次之后,他们要低调很多,至今也没人去管他们。”
陈苏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注视着秦歌,“因为只有在猎物最放松的时候,才最适合出手猎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