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诸王会议上,由李密提议的水路攻击的计策很快便得到了诸王的同意。反正他那一路楚王杨玄感的人马不多,与这潼关城下数十万反王兵马相比微不足道。但身为盟主的王世充还是在自己贴身幕僚胡师爷的提醒下将李密留了下来,只让杨玄感带着其子朱登领本部人马转头回去攻击陕县。李密虽不情愿但也无话可。
就在这潼关战事紧急之际,瓦岗山上的杨二在经历了数日焦躁的等待之后总算接到了几处统兵大将送来的战况消息。从这些即时战况消息看,好在都在杨二的预期之内并无意外发生,这让杨二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轻松不少,脸上也有了久违而惬意的微笑了。
杨二的这些微妙变化都被王黛和出尘看在眼里。
“夫君,可是前方战事顺利?”
“嗯!顺利谈不上但求无意外发生最好。”杨二摇着折扇带着一点拽的道。
“世兄,这几日来都坐卧不宁,心绪不定的,黛姐姐和妹都不敢搭讪与你,既是战事无恙,轻松下来了不如接着讲那封神榜如何?上次才讲到了苏护子女被那狐狸精上了身,便没了下文了。”
“好啊!好啊!”杨二还未及答话,身边侍女阿贝伊先拍手叫好起来。
“呵呵!好!上回书到苏妲己进京,为兄就接着给大家讲。”杨二把手中折扇一合,笑着道。
与杨二这里轻松惬意的日子完全不同的是,如今的中原大地已经遍燃战火。
宇文化及一路已经进逼至濮阳城下,35万大军已将拥兵8万的这座兖州大城濮阳围的死死的
裴蕴带领的太行晋军这路25万人马也已经围住了洛口城,这让城中的5万守军惊恐不已
李景这路10万大军按计划堵住了旧函谷关口,已经开始筑墙为关并阻断了中原诸王叛军的粮道,完成了扎住口袋关门打狗的计划
而杨二暗藏的一手棋,也开始发动起来了。
卢照邻率领的南下10万大军分作水路和旱路在琅琊郡辅公石江淮军的配合下分作两路开始在中原诸王背后发动攻势。
卢照邻这一路10万人马一路乘坐胶州湾千艘海船南下在琅琊郡日照县登陆后,一路往西经费城直奔鲁郡,准备趁鲁国任城空虚一举攻占一路便是由辅公石带领的5万江淮军,全部打起晋王旗号由蒙阴城一路向北攻击东安和新泰两城,直接威胁济南府唐壁的后方。
因王世充派往洛阳催粮的中军官在进入函谷关峡口时便被李景派出的伺候队擒获,故使得王世充等反王并未发觉后路被断,还在继续猛攻着看似摇摇欲坠的潼关。直到请命前往陕县找船的杨玄感部来到函谷关峡口时才惊异的发现退路早被晋军封的严严实实了。
杨玄感和朱登二人见此情景早吓得失魂落魄,又因自己人马少,根本不敢去作冲关之举。连忙带着人马连夜奔回了潼关反王大寨向盟主王世充禀报。这一来一回又耽搁了5。
这时,刚结束一攻击的盟军反王们又汇集在王世充大帐中商议。攻击的不顺除了每折损数千人马外一无所获,关上杨林守军也是采取的车轮战术频繁调换关上守军防守。接近一个月的连番攻击竟然丝毫看不出守军的弱势,倒让不占地利处于仰攻的盟军越发疲惫。诸王此时在帐中也都无良策,无不叹息着。
王世充面对诸王低沉的士气,也觉无话可,看向左右两位军师和自己心腹幕僚胡师爷声问道:“三位先生,连续进攻已近一月,虽伤损不大,但此潼关着实难破。眼见军中粮草不济,洛阳军粮又不知何故迟迟未能送来,我大军现受困与此,诸位可有破解之法?”
“王爷,洛阳粮食不至,多半粮道被断或是洛阳城已被晋军所围,故此粮食不到。可令现在守卫我军后路的鲁郡任城王单雄信大军回援洛阳,沿途也可打通粮道。不知徐军师可愿否?”师爷胡通判微睁着眼看向徐茂公撵须道。
“若盟主有令,贫道愿亲自率我鲁国大军回洛阳看看。”徐茂公听了胡师爷的一番言语后心中暗喜着,自己很长时间都未得到单雄信的消息,心中已经判定自己这方大军已经出了函谷关,并且函谷关多半已经失陷于晋军之手了。否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该能得到兄弟们的消息才是。
“徐军师,近日可有你部驻守函谷关的消息?”一侧的李密突然问道,眼中露出一股狐疑。
“许是那里并无外军来攻,贫道也多日未得消息了。”徐茂公摇着羽扇佯作镇静的答道。
“玄遂先生,函谷关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啊!那杨玄感也去了几日了并无函谷关消息传来,想必那里并无战事,若有意外,就算本王的催粮官不来报,那杨玄感也早派人来报了。”王世充强挤一丝笑意道,诸王听了也都点头称是。
“那就请徐军师明日一早便行,前往函谷关除留少许人马继续留守外,务必率大军回返洛阳看看情况,想我洛口城有数万守军,应该能保得洛口不失,洛阳更是无恙才是。”
“贫道领命,也无需等到明日,今夜便轻装简从快马直奔函谷关,若是能迎住洛阳粮队到来更好。”徐茂公不慌不忙的应道。
“那好,就请军师今夜便校”王世充拱手一礼道,徐茂公也赶忙起身回礼。
“连日攻城,诸王兄也都疲累了,不如歇息两日,待粮草到了在行攻击。若是能引得关上守军出来便是最好。”王世充接着对诸王道。
“既如此,某等谨遵盟主之命。”济南军大帅唐龙拱手道,随即帐中诸王也都拱手附和着。
看着帐中诸王各回各帐,身边只剩下有意投靠自己的李密和幕僚胡师爷二人。
王世充不由的叹息道:“唉!粮食好解决但这潼关着实难破啊!我等诸王50余万大军聚在此处实属无益啊!据这潼关杨林老儿早已得河东10万晋军相助守关,眼见从这处是过不去的。唉!”
“王爷,我军现所处地势极为不利,前有潼关阻路,北有黄河,南面全是群山相连,若是有船便可寻一渡口北渡攻击河东郡,绕过这潼关最好。就看楚王那里能否夺得些船只渡河了。”李密声安慰着王世充,面对这样的地形,李密也无计可施。
“唉!李先生的轻巧了,就是有船渡河,那北岸也是群山险壁无路可走的。老夫倒是听平陆有一条极为艰险的道,可直抵潞州,只是不知真假。若是真的,倒可以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袭取杨广那啬老巢,不亚于攻破长安。”胡师爷眉飞色舞的着,只是者无意听着有心。
李密闻言心中一惊,顿时道:“师爷所言最好是假的,下官曾在潞州书院就读过一月,闲暇之余也多有打探,没听过潞州有路到平陆县。若是有路,杨广为何不在平陆和陕县两城驻军?”
“是啊!传言当不得真。若是陕县有晋军驻扎,本王也早就探知了,也不会率军深入到这潼关了。”
“王爷,下官确还有不安啊!试想,杨广若没有通路连接平陆,当初从王爷手中索取陕县就不通了。”李密心中疑惑并未消除,猜疑着道。
此时,帘门一挑,一个中军旗牌官匆匆进账报道:“主公,楚王杨玄感回来了,所有紧急之事面见主公。”
“啊?”未及王世充搭言,李密先惊呼起来。
王世充见李密脸色突变,顿觉不好,忙对中军旗牌叫道:“速唤楚王进账话,快!”
还未等旗牌官转身出去,那杨玄感早在外面听见,猛地掀起帐帘,大步跨入奔到王世充面前拱手大叫道:“世叔,盟主,大事不好了。”
“啊?贤侄,何事如此惊慌?快讲。”王世充完,就见李密和胡师爷也都赶忙围了过来。
“世叔,函谷关函谷关已被晋军占据了,侄儿人马全被堵了回来。”
“啊?”
王世充、李密和胡师爷听了惊得目瞪口呆,李密险些没站稳,扑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楚王爷,可看清?是晋军哪里人马?”见王世充和李密都惊得不能言语,胡师爷忙详问道。
“堵关的必是晋军,那匆忙间筑起的丈余土墙之上打有数面“李”字大旗,能在晋军中为帅者必是潞州大营的千牛卫大将军,左都督李景无疑。”
“啊!”只听王世充大叫一声,晕倒在座椅之郑胡师爷见状忙上前施救,杨玄感也慌得直桨世叔”。
胡师爷的一口冷茶水当面喷下,王世充缓过气来,颓丧的问着还在为他抹试着胸口的心腹幕僚胡师爷:“胡先生,事已至此,我等该当如何?”
“王爷,切莫自乱了。楚王爷此事还有谁知晓?”胡师爷转头问着杨玄福
“先生,此事现在只我几人知晓,我部现扎营在距此数里之外,只本王前来报于世叔。”
“好!此事万不可传出,否则军心大乱,50万人便自崩溃了。王爷,为今之计只有不惜一切全力攻下潼关,否则我等便只有在此粮尽而亡。”
“玄感兄,函谷关早已被毁,只有地利可依,依你看李景抢占函谷关筑土墙阻我人马有多少?”李密恢复了心神后扯住杨玄感问道。
“玄遂先生,本王曾让善攀岩的喽兵登上绝壁看了,李景潞州军不少于10万人,且都是骑兵,峡谷内狭窄处筑有数道土墙,攻取难度不弱于潼关。”
“唉!看来只有按照胡先生的法,倾尽全力再攻潼关了,先瞒住诸王,只是当再作一攻关准备。”
商议停当之后,几人各怀心思离帐而去。李密仍随同杨玄感去往自家营寨。
“玄感兄,情形危急了。来日我等也要倾力攻击,若是破不了潼关,你我必为杨广所擒。诸王都降得,你我不能降啊!”李密一路走一路提醒着杨玄福
“先生,某看这潼关不好取,别人不知杨林,他须是瞒不过某。现在想来,前日守关隋军并未用全力,有故意拖延我军在关前之意。”
“嗯!兄之言有理。”
“先生来日攻关不胜,当思退身之计。”
“且回账商议。”完,李密和杨玄感扬鞭打马,快速而去。
次日,潼关城头。
杨林和尚师徒、新文礼二将伫立城头观望着远处的诸王叛军营寨。
“王爷,今日看来叛军不会来攻了,像是在准备攻城器具。”尚师徒声道。
“王爷,您看叛军寨前竖起了攻城云车了,像是把军中的云车和投石机等都推到了寨前了,似有与我决死一战之意啊!”新文礼也惊呼着。
“嗯!情况确实不同以往,看来反王们真急了。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若是潞州李将军还没把口袋扎好,就辜负本王之心了。听童环将军,那老东西韩擒虎都跟来捡功劳了,呵呵!原本本王还信不过那后生李景,现有老韩在函谷关随他坐镇,这一众反王算是没跑了。”杨林大笑着道。
“王爷,您看是不是到动用火器的时候了?”尚师徒建议着,早已按赖不住要用大杀器的心情。
“嗯!也该让老夫见识下潞州的新鲜玩意儿了,命令火器军登城,弓箭手全部下去。”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了。”尚师徒听令大喜道。
关外反王大军在作着最后一击的准备,关上却在作着换防的安排。5000连弩火雷箭兵被悄悄的派上了关墙,原来的弓箭手们陆续离去。
色渐渐暗了下来,从潼关城上往下面不远处看去,数十里连绵不绝的篝火燃起,如同上繁星般数不胜数。隐约间不时传来一阵阵吼叫的号子之声,明显这是明日即将攻城的军士们在不停的往潼关方向推着攻城云车和巨型投石车。
城上守军明知今夜敌军不会来攻,但每个军士脸上都是一副严肃之色,他们都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敌军,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空前残酷大战前最后的一个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