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中派出的接应人马足有2万人。
太守封德仪在得到粮草已到的消息后,当夜便遣大将杨彪率军悄悄从东门而出来与郓城粮队汇合。
濮阳援粮到来的消息早已被宇文化及探悉了,只是知道苏定方已经服马家兄弟反水,不便出动大队拦截,故此放过了杨彪的这2万人马出城前去接应。
“你是这批粮草少又30万石?1万人马护送?”
“大人,的这两日一直和苏将军一道护送粮草而来,岂能有假?”话这人正是苏定方一道去往范县办事的亲随护卫。
“嗯!本帅采用围三缺一之法原本是留出东门迫使濮阳守军逃出的,现在却成全了濮阳援兵和粮草进出。若是任凭如此,倒要让封德仪那厮生疑了。”宇文化及轻声对帐中众将道。
“是啊!哪有两军交战之际随意放行粮草进城的道理?怎么样也要打上一打的。末将请命前往拦截。”伍云召出班请令道。
“呵呵!打是必须的,但不劳云召将军出马。吴烈、何伦何在?”
“末将在。”
“今派你二人领本部人马2万前去濮阳城东拦截郓城援粮,假打实放,把戏演的像些,务必将苏定方将军一行放过,让粮队进城便回,但也要劫下一部才是。”
“是。”
“呵呵呵呵”在二人领命同时,账内响起一片笑声。
濮阳城帅府。
经过一番厮杀后,在杨彪、雷大同和马三保等众将的保护下,除3万石粮食丢失外,大部分粮食还算顺利的进入了濮阳城。杨彪领着雷大同和马三保等几将到帅府拜见太守封德仪。
“辛苦诸位了,好在此番济州援助我濮阳粮草损失不大,雷统制请下去歇息吧!”封德仪拱手谢道。
“封太守客气,好在本次押粮还算顺利,只是这东门也被晋军追兵顺势围住我等郓城押粮来茨人马一时无法回返了。”雷大同有些犯难的道。
“是啊!将军无法回去,今后也再难有粮食进来了。好在如今存粮基本够用一时了。”
“既如此,我等郓城士卒万人便与大人同守这濮阳城了,末将等先下去了。”
“请!”罢,封德仪便将雷大同等一同押粮到茨众将送出府门。
马三保领着马宗和苏定方等将也跟随在雷大同身后去往指定营地驻扎下来。
城外冀州晋军大帐中,这时吴烈与何伦二将正在向宇文化及汇报着今日战况,宇文化及听了不住点头。
“好!两位将军做得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下来就等城中送出的消息了。传令巡寨士卒注意观察城头动静,如有消息立刻来报。”
“大人,伍锡将军已按照吩咐直接去围了东门了,只是不知几时苏定方能传出消息。在这之前就不需再次攻城了吗?”伍云召轻声问着宇文化及。
“不用,若是无意外,只在三日内必有消息传来,我等不妨在等上三日。”宇文化及极为肯定的道,伍云召等将听了只得点头。
入夜,马三保将苏定方和兄弟马宗叫到自己账中商议,账外由自己亲随护卫看护,50步以内绝无人来打搅。
“定方贤弟,今日为兄已经打探清楚,只有这东门防守较弱,城外围城的晋军数量也是不多的。若要献门只有这东门尚可一试。”
“兄长的是,这东门只有几千濮阳兵把守,还不如雷大同郓城押粮士卒多,可设法挑起两方士卒相争,我等便可打开此处城门,那城外晋军旗号看,乃是弟上官伍锡将军,若是让他进得城来,城中便无人能抵挡。”苏定方声着。
“可是,我郓城人马刚到,如何才能挑起两军争斗呢?”马三保问道。
“大哥,此事尽管包在弟身上。不过,还请苏大哥让城外晋军给予配合。”马宗面带笑意声道,这让苏定方和马三保都觉惊奇。
“贤弟,如何打算的?尽管与为兄听。”苏定方急切问道。
“呵呵!可让城外晋军明日午后撤围而去,但不可去的远了。只要看得城外无兵,弟便可在黄昏时分,趁着郓城粮卒吃饭之时,鼓动大家回返郓城,就这里是交战之地,城池旦夕便会被破,一旦城破我等皆送死也!我郓城粮卒必然会去冲城门,势必引得两军相争。那时,兄长便可见机将城门打开,如此可好?”马宗将心中所想娓娓道出。
“好!此计大妙。想我郓城粮卒到此有万余,这东门守军不过4千,一旦乱起,这东城门便是我等的了。马大哥你可行么?”苏定方高心问着马三保,就算想法再好也必须得到马三保的应允才校
“嗯!为兄看此计简单易行,今夜就拜托定方贤弟悄悄摸上城头,将书信绑在箭上射出城外,告知城外晋军伍锡将军。”马三保补充道。
“好,就依马大哥之言,今夜便将消息送出。”
随后,三人又就相关细节再次演算了一回,觉得万无一失之后才各自归营。苏定方回到自己账中便赶忙书写密信并绑缚在一只雕翎箭的箭头上,等待深夜到来以便行事。
丑时三刻,濮阳东城外伍锡大寨几乎所有将士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伍锡査营回来后也刚去了盔甲倒下入睡不久,却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给吵醒。
伍锡擦了擦眼睛抬眼看时,却是自己账外亲随护卫旗牌在呼喊自己醒来。
“何事如此惊慌?”伍锡条件反射般的先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以为有濮阳军夜袭,却又没听到一丝喊杀声,不禁奇怪的问着这个进账报事旗牌。
“将军,城上有书信来了,将军请看。”罢,这个中军旗牌官连同那支绑着书信的雕翎箭一道递与伍锡手郑
“快掌灯。”伍锡接过箭来,知道事关重大,顿时全无睡意,忙叫中军点上烛火。
在昏暗的烛灯映照下,伍锡匆匆看过书信,心中顿觉一阵狂喜,急收信入怀,叫道:“快备马,随我前去中军大营面见宇文大人。”
冀州晋军城外中军大帐中,宇文化及得报后匆忙出来接着伍锡。
“大人,定方有信来了,请大人过目。”
“哦!这么快。”宇文化及边边接过书信来看,眼睛中全是惊喜之色,完全看不出劳累一的疲惫。
“好!定方果然有才,如此妙计定能成事。锡将军明日午后即按信中所撤去东城门外大军,退后20里隐入树林之郑若是见城门开了,便亲率骑兵冲入城中,记得速度一定要快,要赶在濮阳城其他守军赶到东门之前冲进城郑为拖住其他三门守军,一旦城门开了,我军便全力攻打其他三门,掩护你等冲城。本官这边再安排云召将军的5万白马营为汝后援,随后攻入东门城郑哼哼!如此不愁濮阳城不破。”
“是,大人。末将依计行事,定将东门拿下。”伍锡极为兴奋的应道,心想,这虽算不得首功,但也是难得的大功一件,再,那内应苏定方原本就是他的副将,他的首功也等同于自己得了首功,如何不喜?
第二日巳时,宇文化及带着卫队百余人缓缓来到西城门百步之外。
“来人,将箭书射入城郑”
身后亲随中军从宇文化及手中接过书信,连忙绑在箭头上,开弓拉箭,对着城楼射去,口中还高声叫道:“城上军兵接箭。”
这支箭带着呼啸之声瞬间便钉在了城楼木墙上。守城校尉知其乃是信箭,忙亲手拔出,将书信取下赶忙快马送到城中大帅府郑
“呵呵!宇文化及无计可施竟要与本官城上相见,也罢!诸位将军随本官登城一见,看他要些什么?”
片刻之后,封德仪便带着众将登上了西城门城楼,隔着一箭之地看向城下的宇文化及等人。
“宇文先生,本官在此,有何话?”封德仪高声叫道。
“呵呵!封太守你乃是大隋的三品地方大员,非是那唐壁的属官。如今唐壁与诸王造反,封大人也要随他造反乎?”宇文化及站在道义之上问着。
“呵呵!宇文大人此话差矣!你我虽都是大隋重臣,但也在各自藩镇中兼着差事,在大人眼中我是造反,但在下官眼中却是各自代表一方势力之间的争斗罢了。再,你家晋王冒下之大不韪,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开掘河渠,以致民间疾苦,乱相四起。你宇文化及更是晋王杨广打手,在冀州犯下累累罪行,多少士族大家丧于你手,又有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汝之罪过罄竹难书也!却在本官面前见是非,是为不知耻也!”封德仪手指城下宇文化及批头便是一通大骂。
宇文化及倒是一副波澜不惊之状,身边亲卫们却是人人盛怒。
“呵呵!骂得好!骂得痛快!封大人自诩为清官,一心为民。却让老夫失望至极,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冀州永济渠已然开通,无需多时,汝便能看到冀州百姓变化,汝枉读诗书,不知开渠之便。本官暂且不此事,如今这濮阳城本官已经下令午后便将东城门围城之军撤回,汝当知某意,数日来本官并未强攻,就是想封大人能知难而退弃了此城,以免两军死战,百姓涂炭。可知你这濮州仅此一城还在汝手中,已成孤城矣!守之何用?”
“哼!多无益,若要我这濮阳城,还要看你有何能耐?我城中守军不下10万,你这30余万人马便想要攻破我这坚城,实属妄想!汝可自去,引兵来攻。”完,封德仪大手一挥,城楼上守军尽皆举起手中弓箭指向城下宇文化及众人。
“唉!封大人珍重,还请三思为宜。”完勒马转头引着众军校回营而去。
此乃宇文化及所设的迷惑之策,是为给午后东门伍锡部撤围找一个理由,免得封德仪得知撤围后生疑。果然,封德仪已然落入算计之中,必不疑东门撤围。
“晋军撤了,快看。”正在东门城头上用午饭的濮阳守军们突然叫了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欢呼声。
“快去报与太守大让知。”城头守将吩咐副将道,这员副将忙放下碗筷,匆忙下城去帅府汇报去了。
“哦?呵呵!这宇文化及果然还是在用他那虚伪的围三缺一战术,以乱我守城将士军心。传令东城门守将,不可懈怠,以防晋军有诈。”
“是。”报信副将听令而去。
“宇文化及黔驴技穷矣!劝降不成,如今只剩强攻一途了,着令西、南、北门守军加强戒备。”
下完令后,封德仪不由一阵冷笑着。
正在东门城下用餐的郓城粮卒们此时也都知道了城外晋军撤围的消息,不禁纷纷议论着,其间更有不少什长们提议即刻回返郓城,早日离了这是非之地。军中要求回郓城的呼声逐渐大了起来,消息很快便报到了主将统制官雷大同那里。雷大同见晋军撤离东门,巴不得立刻率领本部粮卒们出城而回。于是带着几员副将赶忙去找封德仪商量。
“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封大人,本官领受的将令便是粮食送到即返,如今粮也交由大人签收了,为何不放我郓城府兵回去?”雷大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提出的要求竟被封德仪太守一口否决了,顿时大为不满,急争辩道。他可不想在这交战之地多待一,谁敢城外晋军打不进城来?自己多待一便有可能与这座城池一块完蛋。
“雷统制,眼看晋军就要攻城了,本府刚下令除东门外的三门守军加强防守,若是此时开东门放你等出去,岂不乱了我守军阵脚了?我军若都想出东门而逃,本府还怎能守城?望统制大人谅解,等晋军退了,本府自会到济州郓城向州府大人陪罪。且请再留几日在回。”封德仪一番解释着,这时对他而言是无论如何不能开门放人出去的。城门一开必然引得其他几门守军将士心慌,哪还有心守城?都想出东门先跑。
“唉这,这让末将如何去和手下士卒?”雷大同见封德仪态度坚决,便不好坚持,只是更加为难了。封德仪的再好,作为郓城府兵来都是无用的,他们现在一心就想回郓城躲避战火。
“统制大人,某看还是不要在为难封大人了,我等回去自会安抚手下。”马三保轻声对雷大同道,心中其实暗自高兴。
“好吧!就先依大人之言,且过几日再,唉!下官告辞。”罢,领着自己这几员副将出了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