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打死还是亲兄弟(1 / 1)菜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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逵婆小声地讲故事,老围龙屋顶传来吵架的声音,故事听不清楚了。一老一小侧耳仔细一听,是图记婆的大媳妇郭世兰与三媳妇王淑莹正斗得不可开交。

“你到我厨房干嘛?呀?!偷吃了我的鸡腿......”郭世兰留着一只鸡腿给自己的儿子基书,没想到被偷吃了。

“你女儿穿的拖鞋是我的,你才是偷。”王淑莹不甘示弱,她并不觉得吃了大嫂家鸡腿就是偷,她刚才想去借大嫂的锅蒸甜粄,看到大肥鸡腿,口水直流,忍不住就吃了。

“谁稀罕你的拖鞋!你现在穿的衣服还是我的。”

“有什么了不起!给回你!”王淑莹脱下上衣一甩,只穿着背心,颤着胸脯走了。

王淑莹回到家,她老公甲锦明正在搓糯米粉,看到自己老婆的狼狈相,很是恼火。他呼出房门,看到郭世兰手里还拿着自家老婆的衣服,他上前,拽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欺负我老婆?!”

大哥锦辉正挑水回家,看到自家老婆被弟弟打,放下水担,拿起水勾担子上前就打弟弟。

“竟敢欺负大嫂,不要命了!”两兄弟捆在一起,从屋顶滚到屋檐下,一身的污泥水。逵婆看到此光景,上前想要拉住他们兄弟不要打架,还没走近就被锦明的大手臂碰得生痛。逵婆只好退开远远的。

整个围龙屋的人都在看热闹,却不敢上前去劝架。甲金联左手抽烟,右手叉腰,修长的双腿站在自家厨房门口,悠悠地说:“两兄弟有什么仇要打得这么火热呀?”

两兄弟听到甲金联的声音,回过神来,看到甲金联居高临下修长的双腿,再抬头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愣了一会,起身上前拉住金联:“要你多嘴?要你看笑话?我两兄弟打死还是亲兄弟!你算什么?”

金联前凸后拱矮矮的身躯很快就被滚到屋檐下,他的白衬衣染得污黑一片。

“你两个不要命了!想死是吧?!”图记婆站在屋顶大声责骂自家的两个儿子,她拿着扫帚想打自家儿子,被锦辉一手夺过扔得远远的,图记婆无可奈何。

全屋人屏息看着不敢吱声。

阿雅婆看到自家儿子无缘故地挨打,气得在门口直哆嗦:“冤枉造过当,仗势欺人,我要告诉村干部知!”

一个魁梧的身影上去三下两下将几个人用力拉开:“都是共祖宗的甲姓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

来人是住在屋后山顶金婆的大儿子甲皓海,刚从矿山回来,听到老围龙屋里的吵闹声,进来一看不得了,要出人命的样子。

大家看到高高大大的甲皓海将他们拉开,顿时松了口气。闭着嘴不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那两个吵架的妇女早已不知去向。

“皓海,又回家看看呀?真是乖娃娃。”逵婆每次看到皓海就眉开眼笑,而皓海每次回来都会带点礼物给逵婆老人家。逵婆首先将皓海给的饼干点心啥的放到神台敬她的神母娘娘,同时嘴里念念有词,保佑皓海在外平安健康发财......

“逵婆,给!”甲皓海将提在手里的礼物给逵婆,逵婆欢喜得合不拢嘴,心里想着自家儿子几年才回一次家,而且回家也很少带礼物,乖娃娃都是别人家的儿子。

逵婆照例将礼物放在神台,嘴里念念有词。甲皓海站在逵婆窗外偷听,嘴角含笑......

“海哥,海哥......”甲皓海正听得入神,听到甲锦明低低地叫唤自己。甲锦明拿出一支烟,递给皓海,皓海回过神来,接住。

甲锦明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点着一支烟,再给皓海点上,轻轻地吐出一圈白烟:“皓海哥,你带我去矿山吧,我在家没事做,憋得慌。”

“矿山可苦了,你吃得消不?”

甲锦明挽起衣袖,露出青筋凸凸的手腕,用力一抓拳头:“看我,是吃闲饭的人么?”

甲皓海爽朗地笑起来:“好!过几天跟我一起走吧。”

“谢谢哥!”甲锦明又拖出一支烟递给甲皓海,甲皓海手里的烟未抽完,只好将烟条放在耳朵上面。

“你去到矿山,脾气要收一下,能到矿山的人都牛高马大,论打架,咱不是人家的对手。”

“哪能打架呢!哥,我不能给哥丢脸,是吧?哥!”甲锦明一口一声哥叫得欢甜。甲皓海笑,吐着烟。

“嗨,去管管你老婆!她在我家地里种菜!那块地可是分家时说好给我家的......”图记婆的二儿子甲锦亮看到老三甲锦明,以一种大哥的口吻命令甲锦明。

甲锦明眼皮不抬,抽上一口烟,吐出:“我叫她去种的,咋了?”

“哟,有一块好地都想占尽,没那么好的事,你是天王老子都不能全得!”屋外传来二嫂胡小小的大声嚷嚷。

“你一妇人家,我得不得都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兄弟的事。”甲锦明打眼就没瞧得起矮个子二嫂。

“哟,兄弟的事?兄弟还打得你死我活呢!算什么兄弟!”一米二的胡小小满口的外地音:“皓海,你评评,哪有这么野蛮的人,明明是老家伙要分给我家的,现在又来霸占。”

“都是兄弟,好商量。”甲皓海轻描淡写地说,毕竟清官难判家庭事呀。

“那块地我家要定了!”甲锦明丢下一句话,不紧不慢地走了,他不想在甲皓海面前太过于激动,走为上策。

“有种就别走,我们搞清楚。”甲锦亮对老三的态度甚是不服。

胡小小径直往大哥大嫂的住处走:“大哥大嫂,你们是老大,要为小的主持公道,那块地当时可是划分给我......”

“那是当然的,分给谁就是谁的,不能乱来。”

胡小小顺便问郭世兰家的地种的是啥作物?弄得很是工整。郭世兰说她家的地还没有种,不可能工整。胡小小说一定是王淑莹想把她家的地也占了。

一嫂一婶两人一前一后急急地去看,果真,分给兄弟的地全给王淑莹种上作物。郭世兰吞不下这口气,回家叫来老公锦辉。

锦辉带上锄头,将王淑莹种在自己地里的作物铲掉。王淑莹也叫上自家老公,准备与对方大干一场。

三家人聚在一起,每个人手里都有锄头,敲在一起吭吭地响。喊杀声轰隆隆地传到老围龙屋,图记婆拄着半截竹杆在地上乱啄,拍着胸脏的地方,心力交粹地骂着自己家牛气哄哄的儿子儿媳们。

“叫什么叫?!都是你老骨头不会做老,心肝长到肩背部,我家只分一间房,其他兄弟都有两间房。”王淑莹大声吼着图记婆。

最后是老三甲锦明锄了老二甲锦亮的屁股,流了一地的血,老二甲锦亮捂着耳朵,在胡小小的搀扶下往卫生院赶去。

图记婆默默地空出自己的睡房让给老三甲锦明,她借了屋后婶伯家的一间茅草房住下,之前是人家的猪圈,晚上蚊子聚了满屋子乱飞,嗡嗡地响,她摘来布惊草放在房间烧出辣烟驱赶蚊虫。

老二锦亮落了个瘸腿和耳聋,与人说话如雷吼天。

老三甲锦明与甲皓海到旷山去。金婆与自己的儿子皓海说不能带着锦明一起去旷山,这种人一定会惹出麻烦事来。皓海想着人性本善,以后在旷山赚了钱,生活好了,也许会变得有礼谦让。金婆哼一声,说别指望狗能改掉吃屎的毛病。

“保长,保长鬼!还不快去割柴草!”招弟在看热闹的时候,逵婆总是会大嗓门地喊着她去干活。保长是生产队里的和事佬,有什么事都得保长到场解决。

逵婆唤招弟保长,无非就是说她爱看热闹,风吹草动的事有什么值得看,别浪费割柴草的时间。甲甲屋每天都有争吵,像新鲜精彩的戏剧电影。

每天干不完的活,招弟常常想自己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长大了又可以怎么活?一辈子放牛割柴草吗?她渐渐地忘了丙丙公社的生活,那只是一段极短时间的美好记忆。

人活着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烦恼?要怎么活才好?招弟放牛的时候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寻找答案。

她的老牛时不时抬起头望望她,似乎想参与招弟小小脑袋的思考。她想她最爱的是这条老牛。就算是冬天,蚊子仍然会鬼子进村似的围在牛棚嗡嗡直响,要叮老牛的血肉。她割了好多艾草和布惊草,每到傍晚之时就在牛棚外点着,浓烟将蚊虫熏跑。老牛则非常镇静看着招弟,趴着四腿咀嚼反趋。

晚上,郭世兰的二女儿标志妹跑到老二来弟厨房,与招弟一起烧火喂猪,逵婆进来,标志妹讨好地说:“逵婆,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山上被人割了一大片芒箕草?就是那个王淑莹偷割去了。”

逵婆一听,二话不说,对着围龙屋顶喊话:“屋顶的人听着,我已经知道谁去偷割我家山里的柴草!”

逵婆折回来,交待老二来弟要将外面的凳子搬回来,免得给人家敲凳角。来弟不解,逵婆说自己家的狗狗肚子里有崽,敲了凳角狗狗会漏胎。

住在屋顶的王淑莹喂猪回来,听到逵婆向着她家门喊话,呼地跑到逵婆房门,嘭嘭地拍门,说逵婆欺负她,破口大骂,王淑莹两眼放着凶光,如鲨鱼大嘴龇着尖尖利牙,满面横肉,生气地用力扭曲。

招弟和老大盼弟缩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只有老二来弟帮着逵婆,王淑莹骂一句,来弟就照着骂回去。两人吵声震天,图记婆打开门,喊着自己的三媳妇快点离开。

逵婆自然是斗不过王淑莹,她将门关上,不再理睬外面的嚎叫。王淑莹嚎了半天,没人理她,哼哼着走了。

第二天一早,标志妹来找老二一起去上学,她说:“那个王淑莹真是个骚货,竟拿自己的烂内裤给甲金联修补,真是难为她......”

“昨晚上她真像头老虎!”老二想起昨晚就气愤。

“像鲨鱼!”招弟在一边附和。

“你滚开,你这个乌龟,看到别人骂阿婆也不出来帮手骂。”老二白一眼招弟。

招弟心底承认自己的怂,尽管她心里也怒火冲天,如烧开一百度的汽油,就是不敢出来对骂。

红鼻子老师说招弟这么冷的天怎么打赤脚上学,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唰唰地向招弟的桌子底下望去。招弟将脚缩了缩,似乎无处躲藏。早上放牛的时候露水打湿了布鞋,她脱下鞋,晒在断墙埂上。刚刚走过操场的时候,幼儿园漂亮的女老师说招弟的脚丫又短又宽好难看。下课了,她不敢往外跑,她怕同学看到她难看的赤脚。

生产队说牛太老了,挨不过春耕,不知轮到哪一家的时候,老牛卖掉了。好了,招弟再也看不到老牛了,悄悄地伤心了好久。招弟怀念放牛弄湿鞋子打赤脚的日子。

芳芳悄悄地附在招弟耳边说下张桌的男同学一直瞅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招弟转头一看,果然碰上对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招弟心里咯噔一声,这眼睛大得三分之二是眼白,吓得招弟不敢再往后看。

中午上学到了课室,招弟的课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本生字本,就连姓名座号班级都替招弟填得工工整整,字迹细小秀气整整齐齐。招弟瞪着本子半天,愣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买了本子。全班同学齐唰唰地看着招弟坏笑,大白眼男生盯着招弟的一脸懵然,嘴角甜蜜蜜地微笑,露出细小洁白的牙齿。招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地撕掉本子封面,做草稿还可以用。

接下来的几天,招弟的书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少先队员》,圆珠笔,香香的铅笔擦......

更多的是周围男同学不明就理的讪笑。

“芳芳,为什么我一到教室,周围的同学都不怀好意地笑?”

“呀?大家都以为你喜欢他,刚刚你不在的时候,他还给我们看了你送给他的画。”

招弟问是什么画,自己怎么不知道。芳芳说画上是一台电视机,上面写着“招弟送”。

招弟急得想哭,怪不得近段时间周围总是怪怪的笑。

招弟回到家就哭了,阿婆问怎么了,招弟说不想挨着男同学坐。

阿婆一早就去了学校找红鼻子老师,要老师将男同学都调离自家孙女远远的,招弟周围很快成了女儿国。

来弟将《少先队员》,笔,铅笔擦,本子等等一古脑的退给大白眼男生。老二以招弟姐姐的身份警告他不准再将垃圾东西塞到招弟的书包,不准再造谣伤害招弟。

大白眼男生没有再送东西,目光却仍然无时不刻地往招弟的方向瞅。招弟总觉背后如芒在刺,不得安宁。

最后排角落里的尖嘴猴男生两指赌着鼻眼看着招弟坏笑。那是考试总吃鸭蛋的人,老师很不客气地叫他屙卵壳。

更糟糕的是,大白眼男生和尖嘴猴男生竟在招弟上学的路上等她,招弟出了一身冷汗,急匆匆目不斜视跑进教室。

有人喜欢或许应是开心的,招弟却深感烦恼,每天被同学们莫名其妙地笑话。招弟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叫脸红症,不管男女,只要一盯着她看,她就会紧张地脸红,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

老二亦常拿此事笑话招弟,说这么小就被男生喜欢。这能怪自己吗?!成绩好又漂亮的女生本身就是错?

招弟原准备要交的造句子不知给谁撕走了,只好再写一篇交上去。

老师改作业的时候问:“小铃铛同学,你的造句子怎么与另一个同学的一样?”小铃铛说她的作业本不见了,老师问她的作业本是怎么样的。

小铃铛也不见了作业?

小铃铛说她的作业本封面有一个小写的六十。老师叫同学们将自己书包里的作业本全部拿出来,放桌面上,他一个个检查,最后在大白眼男生的书包里找到小铃铛的作业本。

校长将大白眼男生叫到办公室整顿,全班男同学的眼睛却望着招弟。天哪,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招弟心里直吐血。

同时庆幸自己的造句子没有被雷同,否则更会被同学们笑话至死。

尔后,又有一个男生报告说他的香笔擦不见了,老师只好继续检查,最后在招弟的书包里找到那个男生的香笔擦。

招弟这回真的要吐血。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现在全班同学都会认为是她偷了人家的香笔擦,她想起自家阿婆认定自己弄死了小鸡,大人认定的事没办法改变。

“你喜欢香笔擦?”老师温柔地问。

“不!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的书包里怎么会有香笔擦......”招弟眼泪滚滚地下来,心里明白八九分,应该是大白眼男生偷了给自己的。但是,招弟不想说出这个猜测的事实,毕竟,人家将喜欢的东西给了自己。招弟这样想着,心里又恨得牙痒痒的,二姐帮忙将所有东西退回去了,他仍然死性不改,偷偷地塞东西到自己书包,而且还是偷来的。这回好了,自己肯定也会被校长叫去办公室。

招弟哽咽得小脸蛋通红。

“我相信不是你拿的。”老师来了侧隐之心。

“你真的相信我?”招弟抬起泪眼。

老师没有回答招弟,他转过身:“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学一个词,‘栽赃’!就是一个坏人,他不想只是自己做坏人,还将货物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让大家认为另一个人是坏人,招弟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被人栽赃了......”

招弟放学回家,远远的看到老围龙屋顶冒着浓烟,一口气跑回家,原来是锦辉家的猪圈着火,猪圈被拦腰分隔成两半,上半部分堆放着柴草直到瓦楞,地下养猪。一团团火星从上掉下,两头小猪仔焦急地转圈圈,它们希望有一个缺口可以冲出去。但是很快一捆捆的柴火掉下来,尽管开着门,仍然没有人敢上去将围栏里的小猪放出来。邻村人看到火光浓浓,挑着自家水桶来救火,却如杯水车薪。

猪圈救不了,但不要让火势漫到隔壁。

锦辉抡起一把锄头,站在门外用力将围栏敲开一个缺口,两条小猪冲出火海死里逃生。

大火最终停熄,瓦梁烧得光秃秃,墙壁黑漆漆,烂瓦片堆里冒着丝丝余烟。锦辉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猪圈,这得花点钱维修。

锦辉说这猪圈是金婆家二儿子甲皓华的几个儿子点火烧的,这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外面干活,他说他看到浓烟冲回家的时候,只有甲皓华的几个孩子在围龙屋,锦辉看到他们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打火机。

“哦!看到我有三个儿子,眼热嫉妒吗?想我整死自家儿子吗?没门!”甲皓华的老婆李惠玟听到锦辉的这些说法,当即破口大骂。她听自家儿子说是甲新好儿子点火,点完就跑了,人家孩子聪明,自家儿子傻,看到着火还站着被人捉把柄。

甲锦辉一顿火镩上来,操起一把大铁耙,跑到屋后,将李惠玟家的厨房瓦背扒得哗啦啦响,一片透光。

甲皓海和甲皓华两兄弟呼拉拉地要追上甲锦辉,甲皓海两兄弟呼呼地挑衅,说有胆别躲。甲锦明,甲锦亮,甲锦才,甲锦洪也呼拉拉地围着甲皓海两兄弟,手指点着对方的鼻子,握紧拳头,随时准备着将对方揍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老三甲锦明拥上去,大喝:“看谁敢动我大哥一根寒毛!”

这条吃屎的狗仔不能再理会,甲皓海笑了:“我懒得动你们,你家老父还是你爷爷抱养的,你身上流着的不是甲甲屋祖宗的血脉。”

一句话瞬间让五兄弟矮了半截,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地要上来要将两兄弟撕碎,甲皓海拉着弟弟,从五兄弟中撞开一条路,抓起身边刚刚甲锦辉扒瓦背扔下的铁耙,一阵乱舞。五兄弟前进不得,惺惺地高声凶喊,一个个如喝酒的醉汉。

金婆和图记婆各自骂着自家不明就理的儿子,打发自家儿子散去。

甲新好听到自家儿子也参与点火烧屋的份,不敢吭声。晚上,甲新好提上两瓶烧酒,悄悄地找到甲锦辉,说自家儿子并没有点火,就是李惠玟儿子点的火,李惠玟只是想找个垫背的一起玩。

甲锦辉已经并不在意谁点的火,看到甲新好来巴结自己,心有喜色,想着自己被抱养的老父被人欺负,他愤愤地自言自语地:“说我老父抱养,抱养生了五个儿子,足够做掉他甲皓海一家!”

“锦辉大哥,莫与那些小人动气,我家爷爷也是抱养,还被打成地主。你看看,到现在,家徒四壁,甲甲屋没有人瞧得起我。我们过的才是真正的地狱生活......”

两个人打开烧酒,慢慢聊慢慢品酒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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