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倒是还有两把刷子。

不过这么多人证在此，本宫看你还怎么狡辩！

李淑妃柳眉倒竖，冷哼一声，当即又给采薇使了个眼色。

采薇于是马上甩开了长孙海棠的手，躲得远远的说道：“姑娘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了，分明是你方才恩将仇报，将我等打成这样的。这会儿又在这里充什么好人呢？”

采薇说着，便又给皇后跪下，哭哭啼啼地说道：“皇后娘娘，我等好心帮这位姑娘换衣裳，可她不领情不说，反倒还”

话说一半，采薇故意停顿了几下，抬起头来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还说什么要替皇后娘娘出气，动不了淑妃娘娘，教训教训我们几个，也是一样的。所以就将我们几人抓进屋里去好一顿磋磨。甚至还抢走了采薇的衣裳，叫我当众难堪。还请皇后娘娘为我等做主啊。”

其他几个宫女也跟着磕头求做主。

弄得长孙海棠眉毛直立。

嚯，果然是有其妹必有其姐。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嘛。

不过上次她长孙海棠是一时没有准备，又一心想要教训李淑芳，才会被她的巧言令色、信口雌黄气得失去理智。

如今她可是早就铺好了后路，李淑妃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是太嫩了一些。

于是长孙海棠立时一脸无辜相，当即不明所以泪眼汪汪地说道：“姐姐怎会这样说呢？分明是姐姐怕我冻着了，主动要与我换衣裳的。怎么就变成是我抢了你的衣裳了？”

长孙海棠说着，面容上还露出了一点囧色，低着头有些不愿多说似的说道：“再者，不过是一个三等宫女的寻常衣裳，说句实话，我作为沛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又是皇后娘娘的干女儿，叫我穿宫女的衣裳，实在是与我的身份不甚合适。姐姐当时其实是有失礼之处的。我不过是看在姐姐一片好心，才答应要和姐姐换的。”

长孙海棠这话出来，立时又把问题抛到了李淑妃那边。

意在要告诉众人，她长孙海棠根本看不上宫女的衣裳，就算要换衣裳，也大可以找皇后来换。是采薇不顾礼数，不自量力，非要用自己的衣裳和她换的。

她还是识大体才和她换的，怎么可能再去抢？

皇后院里的宫女都跟着点起头来。

毕竟任谁看，长孙海棠也没必要去抢一个宫女的衣裳，凭借皇后对她的喜爱，想要什么样的衣裳不成，偏要去抢，还是去抢一个宫女，这实在不是长孙海棠能看出来的事儿。

况且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里行凶，还给人认出来了，这怕是傻瓜才干得出来的事儿吧？

长孙海棠？

反正皇后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姑娘看起来很傻很天真，可能哄得向来御下极严厉的皇后时时发笑的，整个宫里怕也找不出来一个，她可是聪明的很呢。

皇后也跟着冷笑一声道：“淑妃妹妹，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海棠方才来的时候，可是一直夸你这位丫鬟的好，还叫我好好奖赏她一翻呢。

还说这丫头是奉了你的令，知道海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所以特别照顾。还把你也好一顿夸奖。如何到了你这丫头的嘴里，就变成了另外一回事儿了？”

如今已快入冬，天京的气温虽不算冷，但风却是很大。

皇后说着，便垂眸将自己的袖口向下拉了拉，遮了遮手腕。

又继续抬起头来，定睛看着李淑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妹妹毕竟也是一宫之主，这身边要是有喜欢搬弄是非，见不得别人好过，叫咱们后宫不安生的心术不正者，可是万万不能留的。妹妹聪明一世，可别一不小心声名不保，叫人给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枪，淑妃自是再清楚不过，而且她的人确实是给长孙海棠打了，这一点就是说上天去，她觉得自己也占理，所以才敢带着人到皇后这里来闹腾。

原想着那长孙海棠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真见了这种阵仗，铁定就要吓得不敢说话了，到时候她的人再添油加醋些，还怕拿不下长孙海棠？

如此一来，即收给了河西党一个下马威，又扫了皇后的颜面，便是尚有风险，也值得赌上一赌。

于是便带着人来了。

可到了现场一看，事情似乎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好像还越来越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了。

听了皇后这番话后，她便清楚长孙海棠绝不会那么好对付，可既然来都来了，气势上就不能输，更何况她还有杀手锏。

遂忽的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姐姐这么为妹妹着想，那么同样的话，妹妹也送给姐姐。您身边的这丫头在宫里明目张胆行凶作恶，可是有人亲眼瞧见的！”

“哦？”

皇后眉头一皱，立时看向长孙海棠想要寻求答案。

可长孙海棠却还是一脸懵，像是根本不知道李淑妃在说什么似的。

还有些可怜兮兮地问道：“淑妃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儿，又怎么会有人看见呢？”

“大胆狂徒，还敢狡辩！”

李淑妃当即打断了长孙海棠，叫人把蹩脚侍卫拉到了前头来，气势汹汹地说道：“孙侍卫，还不快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蹩脚侍卫这会儿已经吓傻了，他被长孙海棠关进临渊阁之后做的那些事儿如今已经全叫淑妃知道了，要是这次的事儿办不好，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但皇后娘娘他也是万万不敢明着得罪的。

所以只得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小的方才巡逻时，恰好经过淑妃娘娘的紫微宫附近的彩云厅，远远地听见有女子的叫嚷，便匆匆赶了过去，结果一打开门就瞧见一个穿着三等宫女装扮的姑娘走了出来，正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里面的姑娘们大声叫嚷，说那位姑娘无端欺辱她们，还还抢了一位姑娘的衣裳。可那姑娘脚力十分快，待小的了解了情况想要去拿她时，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别废话了，如今这人便站在你面前，你只说是不是她便是！”

李淑妃不耐烦地打断，那蹩脚侍卫于是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瞄了一眼李淑妃，见其双眸凛然，一副“你不好好说话就只有死路一条”的样子，吓得又立即看向了长孙海棠。

这会儿子她换了衣裳又换了妆容，而且这模样可比方才那一屋子的残花败柳要好上太多了，叫他一下子便看呆了，差点流了口水。

瞧的正前方不远处的宋煜眸光一凛，神态中渐起杀意。

“瞧着有点像，却又有点不像。”

“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哪有什么像又不像的道理？孙侍卫且把话说清楚了！”

李淑妃气得手抖。

“瞧清楚了，确实是那位出手打人的姑娘无疑。”

李淑妃得意一笑，当即端正了些身子，幸灾乐祸地说道：“姐姐，长孙海棠如此行径，根本就全然不顾皇家颜面，实属大逆不道，她不把妹妹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她还巧言令色，死不承认，分明就是藐视您，藐视陛下，若不严惩，又如何能服众？”

太子今天拆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