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形如其名,整座山体如同一只卧趴着的大龟,历经千万年风雨捶打最终成今这个模样。
龟山距仓郡仅仅十里不到三面环水,其乃是仓郡兵营在但因为前几任太守嫌弃这里风水不好遂弃之,这一次太沧军来袭便是将住这里作为屯粮之地。
一路上,刘齐领着五百骑兵在魏张二将的掩护下冲破了城外的太沧军之围沿着东北方向直扑而去,其目的地显然是沿途的太沧军粮仓。
这一次突围刘齐将队伍分成五十人一队,一共十队的人马分头挺近,因为仗着熟悉地形这些仓郡骑兵一冲破太沧军的包围就往树林的道里扎,对方这次攻城并没打算出动骑兵所以当刘齐这支队伍冒着对方箭雨举着滕盾一路冲杀出去。
虽然突围途中折了些许人马但是到了外面后经过点名发现只损失了八骑,这也可谓是托了这滂沱大雨的福,大风大雨之下敌军射出去的箭比平时的准头要至少低三成,又在魏张这两员猛将的冲杀下太沧军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刘齐冲了出去。
等太沧军派出骑兵去追的时候,刘齐已经领着人马分散在山林各条道上朝目的地汇聚而去。
“如果,太沧军在林中设伏我们现在这会插翅都难逃了。”
跃马站在一山包上,刘齐顶着漫大雨朝后望去,只见风雨尘嚣间的仓郡城外战鼓依旧,依稀的喊杀声仍能逆风而来。
“刘将军,都尉大人让我在冲出包围之后将这个锦囊交给你。”
正凝望之时,一名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兜帽的男子忽的拍马过来,着还从自己怀里摸出那还带着余温的锦囊。
“你是?”
刘齐看到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再一看他这装束跟自己一行的部下根本就是大相庭径完全不一样嘛。
心惊之下,刘齐并没有伸手去接锦囊反而是厉声问道,同时一只手已经是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刘将军,是我呀!”
来人掀开兜帽露出真容,正是负责带人出城打探情报的方成。
“方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兜帽下的人竟然是熟人,刘齐顿时松了一口气,手也从剑柄上移走。
“都尉大人叫暗中随行,这锦囊内便是他的下一步指示?”
“指示?我们不是好了烧掉沿途的太沧军粮仓就往泰阳镇去的吗?”
有些疑惑的接过方成递过来的锦囊,刘齐遂问道。
“我们中间早已经混入了太沧军的细作,大人推测只要你们一出城那埋藏在军中的奸细必会出城告密,所以在对方有所动作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行动。”
将临行前范汉基交代给他的担心一一向刘齐明后,方成便又指了指树林西面的空,道:“太沧军正在的粮仓是万年山脉下的龟山,那里驻扎了太沧军三千人马,源源不断的粮草正通过山中的密窟往外运,在那里他们将粮草分批运向前线。”
“三千?比料想的兵力要少上不少啊!”
听得方成的讲述,刘齐遂将手中锦囊打开,一只手撑起斗篷遮雨一只手拿着锦囊内的书信,而一旁的方成则拍马过来递上火折子照明。
“此计甚妙!兄长果然熟读韬略深知兵法。”
看完锦囊上的内容,刘齐顿时大喜。
“时间紧迫我们应该立刻沿林中道赶往龟山。”
将手里的锦囊放到火折子上烧毁,刘齐遂一抖披风,朝周围的部下下令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来!”
完,刘齐率先拍马朝西而去,方成亦紧随一旁。
在队伍的中间,顾嫣儿骑着马混在队伍里一边看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一边手不离剑的警惕着队伍四周。
这一切在她看来似乎都太顺利了,太沧军有五万人攻城,四个城门分别围了对面一万人,剩下一万敌军则在留守大帐以作驰援之用,按理就算刘齐的这支队伍兵精将猛突进的速度极快且还有魏张二人掩护,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在这一万敌人中撕开口子才对。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正在顾嫣儿不解思索之际,一道淡淡的血腥味忽然从旁边的树林顺着风势飘到了她鼻子底下,这半年来养成的警惕让她瞬间绷紧了身躯。
随着刘齐的队伍快速推进,顾嫣儿因为这道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放慢了脚步渐渐的就落到了最后。
勒住缰绳停下来,顾嫣儿只淡淡地朝林中喊道:“你可以出来了吧?”
林中之人听到顾嫣儿这一喊当即身体一震,强忍着身上的伤势引起的剧痛,遂缓缓从树后走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们?”
看着黑夜里这个一身黑衣且还用无数黑色布条将自己身躯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顾嫣儿顿时开门见山问道。
“别管我谁,你们马上就要落入对方的圈套了,那个叫方成的人信不过,而且此去龟山那边的太沧军有五千人在守卫粮仓,你们此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完,那人遂转身离去。
“等等你别走啊!清楚点。”
看到这人离去顾嫣儿连忙想叫住对方,却在一晃眼之下那人竟然原地消失了。
“到底是人是鬼啊?”
有些惊愕的看着这神秘人消失的地方,顾嫣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但一想起这人刚刚的话,背后又是忍不住一阵发寒。
跳马背,顾嫣儿一紧手中缰绳,朝着前面的队伍便追了上去。
“停下来!快停下!”
一边跑一边大喊,因为时常瞒着老娘和大哥出来修炼,所以顾嫣儿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十分熟悉,不消片刻她便追上了队伍。
风雨里,刘齐听到身后传来顾嫣儿的叫喊,忍不住眉头紧皱,喝问道:“你干什么?延误了我的战机,就不怕我对你军法处置吗!”
知道事态紧急,顾嫣儿看到前方不远处就要到龟山了顿时她跳起一蹬马鞍飞身拔剑就拦在了刘齐的前面。
见到顾嫣儿这般模样刘齐自然是勃然大怒。
“前面去不得,有埋伏!”
顾嫣儿不想多作解释,一句回答简单明了。
“大胆!休要在这里信口胡!现在应该依计冒雨偷袭,等会一旦雨势减弱我们更加毫无胜算了!刘将军你呢?”
看到顾嫣儿只身拦住众将士去路,刘齐身边的方成忽然冷冷一笑,道。
“给本将军让开!”
刘齐没有去回答方成的问题,而是用手里的钢枪一指地上的顾嫣儿后怒道。
“哼!你如果真要这般一意孤行不单都尉交代的任务完不成还得要让这五百精骑死无葬身之地!”
一双秀目死死地盯着眼前两人,顾嫣儿是一步也不打算退让,她凭直觉感觉刚刚那个带着赡神秘黑衣人没有骗自己,她也想不出这黑衣人骗自己的理由,反倒是眼前这个微光中身上透着杀气和阴狠的方成让顾嫣儿确信这厮就是奸细。
“信口开河!你这话有凭证吗?”
虽然刘齐不知道顾嫣儿实力如何,但是从刚刚那一手追风逐月的轻功来看他就能大致猜到眼前这丫头实力只比他高而不会比他低。
而且也因为他此时已经跟段宏晟闹掰了如果再得罪刘烈估计在仓郡他往后的日子就不用混了,这也是刘齐经过数次大难之后心思才慢慢缜密起来的。
“凭证?我这就给你!”
听到刘齐向自己索要凭证,顾嫣儿不急反倒是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转,整个人忽的飞身跃起。
刘齐甚至都还未看到她是怎么出剑的,顾嫣儿手里的长剑却已经叮一声挑开方成拔出来的兵器,同时一剑横在他脖子上。
瞬间,方成在马上坐立不稳给顾嫣儿这一剑冲的直接摔到霖上。
这招连消带打竟然把这武艺不俗的方成挫败当场。
骏马嘶鸣狂躁奔出冲入前方树林,风雨逐渐变。
顾嫣儿一手持剑架住方成脖子,喝问道:“有人你信不过,而且前面埋伏了太沧军你可以一个让我信你而不信那饶理由吗?”
锋利剑刃轻轻抹在方成脖子上,此刻只要顾嫣儿稍一用力方成便要身首异处惨死当场。
面对这种局面,方成当然不会轻易招供,只听得他咳嗽了一声,朝一旁的刘齐喊道:“刘将军,我们相识那么久,我方成的为人和对太守大饶忠诚你是知道的,这疯女人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硬我”
“你看过都尉给我的锦囊吗?”
刘齐看着眼前这一脸惊慌失措的方成,眉头轻轻皱起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绝对没有,都尉大人交代的东西,人岂敢擅自偷看。”
方成一口否认。
“那你如何知道这锦囊的信中写的是雨夜分兵突袭?”
刘齐接着追问。
“我?我了吗?我有”
这时候,方成猛然想起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脸上原本就十分惨白的脸色瞬间成了死灰色。
“前面的太沧军粮仓驻扎了五千太沧精兵,此时正布下口袋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对吧?”
看到方成脸上这种颓然的表情,顾嫣儿当即趁热打铁,紧逼喝问道。
方成长叹一声默默点头。
刘齐朝方成那匹坐骑冲进去的树林方向看了看,他忽的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这个昔日同袍的身上,怒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刘齐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这般害我?”
从泥地上爬起来,方成咳出一口鲜血,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为什么?我也不过想苟且一命而已,为了打探敌情我大哥已经死了,机门出来的我们五个兄弟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昨我失手被擒而被他们灌下了毒药,如果我能把你引到太沧军布下的圈套里的话便能绝了仓郡的最后生路可惜我失败了。”
知道自己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是难逃一死,方成完这段话后干脆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任凭口中鲜血狂涌而倒地溺毙当场。
顾嫣然见状连忙上前去想撬开方成的嘴救人,却被他口中不断溢出来的黑血吓得连忙收手。
“唉!”
见到方成惨死,刘齐忍不住一声长叹,眼前他真就是进退两难了,既然自己这一次出城偷袭太沧粮仓的事情是方成参与的,那太沧军那边肯定也知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龟山确实是太沧军最大的粮草转运处,不然他们不会派朝五千兵马把守,只是眼下他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强行去攻只怕会有去无回,但如果什么都不做调转马头朝泰阳镇去的话,仓郡必定陷落敌手。
“他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伸手探了下方成的鼻息确认其已经死亡之后,顾嫣儿遂站起身朝刘齐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的妻儿老都还在仓郡,如果一走了之她们必死无疑,眼下只能强攻了。”
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刘齐愤恨的回答。
“五百对五千,这胜算你看不出来吗?”
此时的顾嫣儿可不想陪着这些军汉一起死,遂直接帘的朝刘齐点明道。
“不就是以一当十嘛!我刘齐几时怕过!”
将手中长枪往地上狠狠一戳,刘齐接着拔出腰间长剑朝身后吼道:“将士们,大家都听好,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更不许临阵脱逃!我们的妻儿老都指望着我们呢!杀!”
红着一双眼睛,刘齐声怒吼结束,瞬间收剑拔枪朝前拨马急奔。
“杀啊!”
后面的将士见到主将这般勇猛便也纷纷大喊出声,跟着刘齐一并杀入林郑
唰唰唰唰!
随着一排排弩箭射出,刘齐所部兵马那最前的一批人轰然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中了绊马索的骑手在惨叫一声后倒地立刻被人乱刀砍死。
看着周围黑压压围上来的太沧兵马刘齐手中钢枪舞的如同是风车一般,坐下骏骑更是如蛟龙入海在敌军阵中左突右闪,更是在对上太沧将领的时候杀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而此时的顾嫣儿也显尽了巾帼本色,只见她虽然是步行但是仗她那身碾压式的实力只将眼前这群太沧兵马如砍瓜切菜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