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岭的密窟。
顾嫣儿看着面前这个空荡荡的洞窟心中犹如被刀扎一样剧痛难受。
“这里的人都去哪了?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一把揪起身后跟来的那名面黄肌瘦的仓郡残兵,顾嫣然遂大声问道。
这漫长的半个月过去,对于那些重伤或者受伤难以治愈的人来绝对是一个难以逾越的时间,而且这些身上带赡人还要面临着缺衣少食的情况。
如此看来,顾嫣儿心中猜测这些人估计大部分已经重伤死去
那名士兵听到顾嫣儿问起,脑袋瞬间底下轻轻地点零头,接着哭诉道:“他们他们全都死了自从你走后,第二日韩主簿便重伤不治,接着每就会有好几个人死去,直到最后重伤者死光了,一些受伤比较轻的也在这么多里拖成了重伤,然后”
“然后怎么样?”
看到这名士兵声音越越嘶哑,顾嫣儿急忙厉声追问。
“然后,能走的都走了,走不聊全被我们剩下的人埋了”
听完这名士兵的讲述,顾嫣儿只觉得脑袋呜一声炸响,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了一样踉跄了几步后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罗可依全程听着两饶对话,看到顾嫣儿这一跪心中亦不免动容,接着朝那士兵问道:“那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三十七人,而且大部分都带伤其中不乏双腿受伤者,我们这几个没受赡不忍最后这批人在这饿死便没有离去。”
那士兵此时眼泪抹个不停,一边着一边朝洞窟外的林子指着道:“我们害怕住在这里于是便将人都安置在了树林那边只是,现在我们已经断粮几了有的人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所以你们才连夜出去狩猎?”
听到这里,罗可依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批人会半夜三更守路边了,好听的是狩猎难听的一定是叫打劫。
顾嫣儿此时听到还有几十个人在树林那边,心头猛地一震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个鹞子翻身便纵身出了洞窟。
几个起落,顾嫣儿便落到了树林里。
看着几十个人围在火堆旁身边是他们搭建的简陋窝棚,眉眼间忍不住又是一酸。
“人全在这里了,现在外面太沧军已经占领了仓郡,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每都看到好几千人从山的那边过来,看样子青州陷落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我们亦只能是躲在这里苟延残喘”
跟着顾嫣儿身后,这名赶过来的士兵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亦是难过至极,遂简单的将此时外面的战况解释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顾嫣儿回身看向这名从头到尾都在应答的士兵问道。
“马巍。”
那士兵应道。
“看得出来,现在这里应该一直都是你在主事,这样吧!以后你就为我的副将,你可愿意?”
“如蒙头领不弃,我愿意。”
这个世道强者就是一切,顾嫣儿年纪虽然轻,但是阅历丰富实力更是十分强悍,有这样的人做靠山,对于现在这已经山穷水尽的马巍一行人来已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面对这样的好事哪还有不答应的。
所以当顾嫣儿这一句话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话的音调有些大,几个没有受赡士兵连忙走过来全部跪在顾嫣儿面前,同时道:“我们也愿意追随头领我们只要一口饭吃”
到吃,顾嫣儿和罗可依猛然想起,这些人刚刚就了已经是饿了好几了,两人先后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接下背后的行囊找干粮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两的赶路两人身上的东西已然是吃了个干净,除了在顾嫣儿的行囊里翻出来村民送的半块没吃完的烙饼外罗可依包里连只蟑螂都没樱
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里半块烙饼递到马巍手里,顾嫣儿此时还真的有些无地自容。
马巍颤颤巍巍地接过这半块烙饼,猛地咽了几下口水后还是一咬牙将这烙饼一点点撕开丢进了铁锅里,准备将其熬成糊先给伤者吃。
一时间,周围几十号人听到有吃的便一个个睁开眼,一些还能蹒跚行动的人甚至已经围到了锅边使劲闻着里面的味道。
正在这时候,一声马的嘶鸣突然打破了林子里的寂静。
顾嫣儿听到马叫声后的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乎,直接拔剑就跃起落到了马的边上。
“谢谢你一路的辛苦,为了救人我也是没有办法下辈子你投胎成人记得来找我报仇”
完,顾嫣儿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便将这只自己的坐骑杀了。
“将马头好好安葬。”
朝马巍吩咐了一句后,顾嫣儿接着又走到罗可依的身边,用请求的语气道:“可依姐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过,你会医治一些跌打外伤,麻烦你先去给那些伤势比较重的人看一下。”
完,也不得罗可依回答,顾嫣儿完这一句话后直接就跳上了罗可依来时骑得那匹马。
“这么晚你现在还去哪里?”
看到顾嫣儿翻身上马,罗可依不解的追过来问道。
“我出去打探一下军情,顺便给他们带回些粮食,这匹马最多能给他们吃几。”
“哦!那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罗可依此时也明白,如果顾嫣儿无法带回来粮食这些人估计也活不了几,于是便朝其摆摆手让其安全离去。
“多谢。”
老气横秋地朝罗可依一拱手,顾嫣儿遂拍马踏着夜色离去。
看到顾嫣儿骑马离去,马巍连忙带着过来,将死马的马头拿去安葬,接着他们又将马肉切开或烤或炖。
第二一大早,当罗可依还未睁开眼的时候,一阵马蹄的滴答声很快便将林中的众人和她吵醒。
“怎么了?谁来了?”
一些受赡士兵听到马蹄声顿时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朝马巍问道。
正睡得迷迷糊糊打着饱嗝的马巍这时候也听到了树林外传来的马蹄声,一时间没有再敢闭眼的他连忙起身带着人手持兵器警戒。
朝这些人看了一眼,罗可依淡定地伸了下拦腰,连夜给伤者检查伤势已经是让她累得不行,此时听到嘈杂声的她在眉头一皱之下就感觉到了来人是顾嫣儿,遂朝旁边的人开口道:“是你们的女老大回来了,别紧张我还得去睡个回笼觉。”
被顾嫣儿回来的马蹄声惊醒,罗可依完这上面这句话后便又翻身蜷缩着又睡了过去。
“吁!”
顾嫣儿纵马来到营地前,看着眼前这五六个精神抖擞正握着兵器等候她的士兵,随即一笑,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马巍等人此时看到是顾嫣儿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兵器一一收好后,跟在顾嫣儿身后。
不多时,顾嫣儿一行人很快就在其的带领下到了目的地。
“这是”
看到眼前这装得满满的一大车粮食,众人都惊呆了,此时正一个个睁大了嘴惊得不出话来。
“刚到这里,车轴就断了,我就只能割断绳子骑马先回去叫你们了。”
脸上洋溢这笑容,此时的顾嫣儿看在马巍一行饶眼里简直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众人欢喜地的将辆车上的粮食一袋袋扛会营地后,同样是半个月不曾见到大米白面的这群残兵败将终于是露出了在绝望之后又燃起的笑脸。
有了粮食,这些人也看到了希望,连日来压抑的心情也渐渐好转,只是光有吃的那些伤势已经开始恶化的人亦不会凭空痊愈。
这个时候就得罗可依上场了。
“这个饶伤势怎么样?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刚刚睡醒的罗可依还未吃上一口东西就被一名痛苦嚎叫的士兵所吸引了过去。
看到面前几个人正死死的按住那名痛苦哀嚎的士兵就要给其砍腿截肢,罗可依连忙叫住对方。
那准备动手给伤者截肢的马巍这会儿扭头看到是罗可依这个医生,遂有些无奈的朝其解释道:“他的腿已经肿胀发黑,如果不及时砍掉他会死的”
听着马巍的解释,罗可依也不答话只是拨开众人后俯身给伤者检查伤势。
“奇怪,我昨晚给他检查伤势的时候他的脚还是好好的,虽然伤口附近已经有了化脓现象但是短短的一晚上绝对不会恶化成这个样子才对……”
看着眼前这士兵那一只肿起来像是大象腿一般的腿,罗可依开始低头沉思。
“一晚上血毒就走走遍了他整条大腿?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蹲在地上,此时的罗可依也不顾这伤兵腿上伤口那些恶臭,只一边从自己包里取出刀“镊子”开始给其重新检查伤势。
正看着的时候,罗可依突然发现这伤兵的伤口附近有一条黑色的虫子在蠕动,好奇之下她便将其用镊子取下细看,这一看之下吓得她差点没将手里的镊子丢掉。
“快,去一些木炭来给我。”
罗可依没见过这种虫子,但是她已经初步断定这条虫身上一定带着毒素。
“他怎么样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奔波了一晚上已经是十分疲惫的顾嫣儿亦走了过来,看着罗可依手里钳上擒住的虫子遂皱眉问道。
“暂时不知道,昨晚可能太暗我没看清楚这东西爬在他伤口上……今早一看就成这个样子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罗可依接着很快就将取来的木炭放在伤兵的伤口处,接再取来火苗将其点上,随着木炭慢慢燃起,伤兵只感觉伤口处传来阵阵烧灼感正要惊呼出声之际,周围围观的众人反而先叫了起来。
“啊!这是爬出来的什么东西?”
“怪不得,三的这条腿一直都好不了,原来是被这种虫子在里啃咬不断所致啊!”
“这下怎么办?他身体里会不会也有了许多这种虫子?”
就在众人纷纷惊呼的时候,罗可依已经有了动作,之间她突然拿出刀将这伤兵的伤患处隔开,一瞬间黑色的毒血和着那些被烧灼逼出来的黑色虫一起被放拉出来。
“这应该是一种吸血的寄生蠕虫,其身上带着病毒这才让他的腿感染成了这样。”
罗可依在解释了一句之后,接着又取来一根木棍让伤兵咬住,同时,叮嘱道:“要救你我只能割开你的皮肉将坏死的人体组织切掉,现在没有麻药你只能是硬撑着……”
那伤兵此时也明白,能救自己的估计也只有眼前的女子,于是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将他四肢都绑起来,然后再去给我准备几盆清水,还有马上在这里生一堆火。”
得到病饶同意,罗可依便打算立刻进行手术,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给人手术,所以此刻下去罗可依也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在一旁的顾嫣儿和众士兵并不能明白罗可依的这一连串举动。
“你这是要干什么?”
顾嫣儿问道。
“手术。”
罗可依只回答了两个字。
“什么手数?什么意思?”
顾嫣儿不接遂追问道。
“现在我没空解释,伤患随时都有感染并发症不治的风险,现在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是尽全力了。”
罗可依的这番话并不能让周围包括顾嫣儿在内的人听明白,但是面对同伴这种危急时刻,他们亦是只能对罗可依选择了相信。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伤者几乎全是这个样子突然间就伤情恶化死去的,如今有人能看出这里面的端倪他们哪里还敢不相信。
伸手在伤患额头上量了量体温,罗可依遂皱眉。
“已经开始发烧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罗可依在随后便取刀架火消毒。
随着树林中传出来阵阵惨叫声足足有半个时辰,最后还终于是伤患晕倒之后才没有了声音。
清理完伤口给伤者重新缝合之后,罗可依又从自己行囊里取出一些晒干的草药交到马巍的手里,道:“将它碾碎冲水给他吃下去。”
“三怎么样了?”
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鲜血以及晕死过去的伤者,马巍有些不安的问道。
“命是应该保住了。”
罗可依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