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娘子抬眼四顾,又看看石头,低声道:“苗疆雷山,果然不同凡响,比象山诡异更甚,石头,我们怕不能沿着此路上山,此路必有埋伏。”
石头闻言,有些害怕,又朝路看了看,夜色之中,只有依稀山影,不能细辨。
金花娘子看到乱石崖之后,有一片莽莽苍苍的林子,便扯住石头的手,道:“石头,跟姐姐从这里上山。”
石头紧握着金花娘子的手,步履踉跄的进了树林,还没走几步,便一不心,踏中了机关,金花娘子身手极快,早把石头抱住,飞身跃起,躲过了两排利箭,又踩破一个陷阱,石头吓得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抱住金花娘子,两人落在一段倒地的树干旁,才喘了一口气。
金花娘子摸摸石头的脸蛋,笑道:“石头莫怕,只是机关而已,你在百花谷不是领教过吗?”
石头羞得脸一红,连忙松开了紧抱着她柳腰的手。
两人话还没完,只听见背后一阵风声,黑暗处陡地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一人合抱的树干横飞了起来,直奔两人,金花娘子见风势来头不,便把石头往旁边一推,叫道:“石头,快走!”自己凌空飞起,口中念咒,祭起金色花雷锤,迎面劈来,将横木断为两截,落在地上,轰然有声。
那股阴风中似有孤魂操纵,见金色花蕾锤破了横木,便在林间穿梭往还,鬼火点点闪烁,凄厉嚎叫,似在召集更多孤魂聚集力量,伺机进攻。
石头刚才被金花娘子推倒在地,躲过横木一击,看到金花娘子击破横木,便从地上爬起,来到她身边,看那股阴风作祟。
“这股阴风来的怪异,怕不是寻常的鬼道之物。”金花娘子看出端倪,心中暗惊。
那股阴风越发势大,摧折树木,哀吼如雷,渐有龙腾虎跃之势,两人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阴风下闪出一个幽魂,影影绰绰,也不知是男是女,对着阴风略一挥手,那股阴风竟退缩了回去,幽魂飘飘摇摇,来到二人之前。
“来者可是恩公石头?”那幽魂问道,石头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战战兢兢地答道:“我,我是石头,你是谁?”
“恩公忘了,我是泸溪县刘明斯啊,你忘了在溪南村,我寻那鱼牙子报仇,是你让我放过了他,他罪有应得,已经得了惩罚。”
“原来是你。”石头这才放心,看那幽魂时,才发现他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穿着褐色官服,戴着朱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离开溪南村后,不久便被地府鬼差召取,正因为我没有杀那鱼牙子造下恶业,又积善有功,所以被阎罗王派在此处做了一方土地,脱离了苦海。”
金花娘子看到土地公与石头原是旧相识,也松了一口气,道:“土地公,你既然与石头相识,不妨告诉我们这股阴风是何缘故?”
刘明斯笑道:“仙子有所不知,这原是巫门的咒术,用来阻挡外人闯入,十分厉害,适才若不是我听到石头之名,赶来一看,二位怕已遭不幸了。”
“有这等厉害?”金花娘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刘明斯点头,惋惜道:“我来此处虽不久,已不知见了多少人葬身簇。”
石头凝眉道:“那,我们怎么才能上山?”
“恩公莫愁,要上山也不难。”刘明斯要报石头救其脱离苦海之恩,道:“这机关虽然能破万种道法,但还是惧我等鬼吏三分,仙子和恩公随我来,我送你们一程!”
大祭台。
“苗疆大会现在开始!”苗又站在了祭台上,当中宣布道,“除护法和各位坛主不得参加外,一共有三十七位弟子有意争夺大巫师之位,按照巫门的传统,请各位弟子上祭台,一炷香时间之后,还留在祭台上的弟子,经过各位坛主认可,便可当选大巫师。”
此法桨万人强”,万人队中,乱中取胜,方为强手,是巫门中争夺名位惯用的方法。
苗下了祭台,回到位子坐下,巫门弟子群中,三十多个弟子蜂拥而上,站在了祭台上,他们有高有矮,俊丑不一,彼此仇视,互不相让。
台上的弟子纷纷祭起兵器,开始恶斗,台下的弟子各自为同坛弟子加油喝彩,叫声震。
沧浪师太三人混在人群中,等待张真饶出现,在他们稍远的地方,金花娘子和石头也混入了人群,蒙着头脸,装作普通弟子观看大会盛况,不住地四处打量,石头个子太矮,站到了一个石阶上,才勉强看到祭台上的情形。
一个身材胖大的弟子面色红润,粗眉大眼,此人来自湖南衡州分坛,姓刘名大春,力大无穷,性格莽撞,祭起一把七宝紫金锤,如虎入羊群,一阵猛攻,便掀翻了几个还未回过神的弟子,几脚把他们踢下了祭台,有弟子把伤员搀扶起来,送到一边坐下。
刘大春也不停歇,继续寻找对手,忽然一个身影飘到身前,看那人长得瘦高,衣服像是大了一号,松松垮垮的,长脸粗眉毛,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刘大春叫道:“师兄,请了!”那人也不答话,身后飞起一条碗口粗的大蛇,箭一般飞向刘大春,张开巨口,一阵狂风刮来,刘大春慌忙舞动金锤一架,只见那大蛇墨绿的腰身一拧,便绕过金锤,缠住了刘大春的双手,身子一出溜便卷住了刘大春,将其抛到空中,扔下了祭台,刘大春疼得哭爹喊娘,徒一旁。
那长脸瘦子收了大蛇,转身看时,祭台上的弟子正分作几处打斗,到此时还剩十几人而已,他来自江西袁州府分坛,姓单名长炜,擅长驱蛇幻术,他靠这条巴山灵蛇,一连又击败了几个弟子,这时,在祭台上另一边,几个人竟然正在围攻一个人,被围住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总坛的苗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