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的，是我问他想不想娶我，是我想争取一下。

每个字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从祁九里嘴里说出来，祁七竹迟迟回过弯来。

“你……”祁七竹直直看着祁九里，欲言又止，这是自家白菜主动招了人家的猪，那他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那什么慕大哥真这么好？”祁七竹疑惑问道，之前对于慕川谷的一系列推测和不满一下子被推翻了，现在祁七竹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让自家妹子能主动去说，想嫁给对方。

想到现在祁七竹和祁白霜算是日渐佳境，祁九里也就把当初她第一次去慕山村的事说了，那也是她第一回见到慕川谷。

“哥，我第一次见到慕大哥是在慕山村，当时慕大娘不是来说了一次亲，说给你的，慕山村的慕莺莺，我想着先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就去了一趟慕山村，嘿嘿。”

祁九里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然后就看到那个叫慕莺莺的跟一个男子在表明心意。”

祁七竹眉眼一挑，“是你说的那个慕大哥？”

“哥真聪明。”祁九里竖起大拇指道，“不过当初的事情有些尴尬，因为那慕莺莺说了一溜，慕大哥问她是谁。”

“等知道慕莺莺的心意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少年郎还蛮有责任心，也懂得适时掐断小姑娘的爱慕之意，这样也不影响人家另觅良婿。”祁九里说道。

“你偷听？”祁七竹问道。

“真没这个打算，可就那么巧，我听见了。”祁九里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说道。

“然后呢？”祁七竹问道，“你跟慕……他叫什么？”

“慕川谷。”祁九里回道，“名字也好听吧。”

祁七竹有些无奈，“你是认定他了？”

“不认定我能厚着脸皮跟人提成亲的事。”祁九里理所当然道，祁七竹听得一噎。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祁七竹关心的是这个。

“等慕莺莺走后，我被慕大哥发现了呗。”祁九里回道，“然后我发现了慕大哥一个秘密。”

秘密二字祁九里说得小声又郑重其事。

“什么秘密？”

“哥，其实我跟慕大哥刚提起亲事的时候，他虽然也心生欢喜，可却有所顾虑，因为他的眼睛。”祁九里指着自己的左眼说道。

“左眼眼睛瞎了？”祁七竹惊诧道。

“现在还没有。”祁九里回道，“不过如果那只眼睛会带来不好事情的时候，慕大哥会坚决舍弃。”

“舍弃？”祁七竹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只眼睛有什么不妥吗？”

“是绿色的。”祁九里低声说道。

祁七竹脸上的神情跟祁九里说要嫁给慕川谷的时候一样，甚至比之前更甚，“异瞳，他身上有外邦血统？”

祁九里眉眼一挑，自家哥就是能抓住重点，也能分析清楚明白，“具体不知道，不过也因为那只眼睛，慕大哥的亲生爹娘舍弃了他，现在跟他一起过日子的是他的养父养母。”

“他养父养母知道他异瞳还收养了他？”祁七竹表示疑惑。

“养父养母和慕大哥亲生父母之间该是认识的。”祁九里回道，“不过这些慕大哥都不关注，他说他的父母只会是现在的。”

“也说以后我们成亲的话，也没有公婆管束。”祁九里回道。

祁七竹看着祁九里，眼底满是认真，“九里，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能承受以后的事吗？”祁七竹神情严肃道，“他是异瞳，很可能你们以后的孩子也会是，那样的话，他不能做非常多的事，不能科举入仕，不能入伍从戎，甚至不能把眼睛露出来，不然遭受到的是不堪想象的议论和谣言，你想清楚了吗？”

祁九里神情坚定，郑重其事点头，“哥，只要想到慕大哥这些年一直承受的都是这样的生活，我就心疼。”

祁七竹脸色一僵，心里起了一丝烦躁，自家亲妹子怎么陷得这么深。

“至于孩子。”祁九里笑了笑，“哥，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又不是肯定的事，而且不入仕、不从戎，也能做很多事啊。”

“那他会没有朋友，不能跟旁人往来，他……”

“哥，其实即使不因为异瞳，也会因为其它的原因可能没有朋友。”祁九里说道，“但至少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会有爹娘的疼爱。”

“可能以后也能遇到像我这样的另一伴。”祁九里这话说出来其实有些犹豫，她能一下子接受是因为经历的不同，可她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她相信爱的存在，也相信有钱就好，挣钱的脚步不能停啊。

祁七竹说不过，“明日我正好要去慕山村，我看看慕川谷这个人。”

祁九里惊讶了，“哥，你要去见慕大哥？”

“见不到打听一番也是好的，有时候你见几面是不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得问问周边的人，他们的想法很重要。”祁七竹说完起身了，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叮嘱了一番让祁九里早些歇着，自己则回房了。

这天晚上祁九里睡得香甜，祁七竹则失眠了，想了很多又觉得没什么用，等第二天醒来，好在年轻，没什么黑眼圈，可精神还是有些不足。

祁九里特地给整了顿丰盛的早饭，腊肉粥配白面饼子，还有一道现炒的素菜。

早饭后，祁九里跟祁八松去了镇上，祁七竹拎着油纸封去慕山村了，祁十香和祁十一留在家里做木炭。

说来还是祁十香和祁十一最苦，大热的天，烧火做木炭，这滋味，祁九里深表同情，外加怜惜，所以给两人留了豆沙糕和黄豆糕，还做了一锅绿豆汤，降暑。

祁七竹是坐着驴车去的慕山村，一同在驴车上的人就没让祁七竹得闲，内容出奇的一致，全是夸赞，当然也有打听祁七竹去向的。

“看望同窗。”祁七竹神情坦然的说着谎话。

等到了慕山村，祁七竹不急着去找慕大娘说自己的事，而是先问了慕川谷的事，不过得到的评价倒是很少，只说人勤快，打猎厉害，其余的不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