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等柳津津回去,军营里又出事了。
送走塔卡部落的人后,就在柳津津以为刺客被抓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这一天晚上竟是有一帮刺客突破了军营的森严戒备闯了进来。
当时柳津津从盘子里摘下一颗紫葡萄,优哉游哉地剥皮吃着,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杀声,她不以为意,不过是刺客的同党而已。外面戒备森严,他们还真以为可以救了同伙出去?不过只是一群上了勾的鱼罢了。现在正是她吃果子看戏的时候,可惜崔大哥不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边吃边看!
军营的士兵与对方杀得难解难分,加上崔战治调动的暗卫,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即便是暗卫出动了,可也只是与对方打了个平手,一时间也只是堪堪稳住场面而已,而且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长贵带人过来护着柳津津屋子的时候,她还在优哉游哉的看好戏呢,听到外面长贵的禀告,柳津津第一次显出自己的底气,想都不想直接便朝门外喝道,“我已经睡下了,外面的贼子你们只需格杀勿论!
听到这骤然传出的冷喝声,长贵先是一怔,旋即转身交代身边的八个士兵,冷颜道,“守好房门,里面的人如有半分闪失,你们连诛九族!”
八个士兵立刻拔刀而出护在房门之外,长贵见此朝房内抱了一拳,肃容道,“请姑娘放心歇着,长贵这就去把外面的贼子就地正法!”说完,便匆匆离去。
就在柳津津看戏看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外面守着的八个士兵突然发生骤变,其中四个竟是毫不犹豫地朝同伴拿刀刺来,因为没有防范,四个同伴一时间皆处于下风,其中的一人立马被寒刃穿胸而死。
外面一出现刀刃相碰的铿锵声时,柳津津便听到了,她果断的往自己嘴里放了一颗药丸,看向门外,嘴边扬起一抹冷笑。旋即她素手一反,一股紫光闪烁的药雾如同张着獠牙得狰狞怪兽,朝着房间的四壁飞速地游行而去,只是短短的两三个呼吸间,整个房间便静谧地吓人。
此时房间里闪烁着那艳丽至极的紫韵,叫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子的胆颤,很快,那紫光便隐匿在了房间的黑暗之中。
外面四个士兵一时间把剩下的那几个士兵也杀了,然后四人挥刀快步朝着房间冲进来。
房门砰的一声便被踢开,紧随而来的便是那四个反骨的士兵迅速闯进来的身影,柳津津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军营中如此森严的守卫,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你们派人进来。”
四个士兵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立马挥刀要朝这边杀过来,然而立马他们就发现他们已经动弹不得。
四个士兵双唇已经发黑,而且在他们二人的鼻息之间,已经滚落下了带着腥臭的鲜血,两人看着柳津津眦目欲裂,但是柳津津却是嘴边带笑地回视着他们,那番杀气腾腾的模样,哪里是上面传给他们的消息说的那样?
崔战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双眸杀气乍现,“说出主谋,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几个士兵还想拼死逃出去,但是体内传来的那钻心之痛蚀骨之痒,已经叫他们无法动弹,生不如死了。
“杀……杀了我们。”几个士兵的双眼已经有几分凸出来,布满青红交错血丝的眼睛无比的恐怖。
崔战治见此也知这是对方的死士,问不出什么,蹙着眉,长袖一挥,那两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侍卫便嗡然倒地。
门外,长贵带着两名暗卫走了进来,在死去的尸体上一番搜索,恭敬的呈上几面令牌,上面大大的汉字清晰可见。柳津津讶然道:“果真,我们几次三番遇险,是汉王下的手?”
“一块令牌,并不能说明什么。”崔战治总觉得这次事件过于顺利,这刺客、令牌都出现的恰到好处,算是人赃并获。但是总感觉怪怪的,虽然汉王确实很想要除去他们,但是就这样大喇喇的带着王府的令牌来行刺,难道他的手下都没有脑子么?不怕万一事情败露被发现?见到一地的死人,柳津津也没什么大的感觉,只是有点不大满意,费尽心思布了这个局,难道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她蹙着眉,担忧的问:“崔大哥,这刺客背后的主谋也没有确定,我们是不是还不能走?”
“不用,我们明天就走。”崔战治坚定的说道,他就不信,有大批暗卫随行,这刺客还敢在路上对他们下手。
果然,一路行至银州府,连刺客的影子都再没有见着。仿佛军营的那次刺杀,已经将所有的刺客一网打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打听到关于刺客的消息,连京城中汉王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无事可做的日子寂寞又难耐,柳津津连银州府的大街小巷都转遍了,转到兴味索然,也懒得再出去了。
闲来无事,她索性买了一大把丝线,准备做起女工来。
左右无事,她把各色丝线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和琼瑶一起,将它们浸在拧了各色鲜花汁液的水里细细煮过。玫瑰汁子配玫瑰红,杜鹃花汁配杜鹃红,芙蓉花汁配芙蓉色,飞燕草煮得时间久了是淡淡的明蓝色,栀子花汁配了淡淡的杏色,香蜂花兑了点薄荷配蓝紫色。柠檬草和番红花一起煮过黄色的丝线用来绣花蕊,藿香、杜衡、山桃草混在一起,加上绿色的丝线煮成芬芳浓艳的明翠色。
加入各色鲜花煮过的丝线,别有一种草木的清香。柳津津原本想要绣一副大大的百花争艳图,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项大工程,自己未必有那个耐心。只好捡了那简单的荷包、手帕,请云姨娘画好花样,坐在房中安静的绣了起来,倒也像是个贞静的闺秀模样。
不知不觉,倒也绣好了一个。看着荷包上鲜红欲滴的虞美人花瓣,还有绿莹莹的细长枝叶,柳津津微微一笑,那些缤纷多彩的丝线从自己手中如流水一般蜿蜒滑过,变成一朵娇艳俏丽的虞美人,春天便盛开在荷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