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在北峰上堪舆定位,找到了他认为的最佳风水位置,便开始组织人手轮流挖盗洞。我和胡子恪守原则,不愿意自贬身份去帮他们挖土,就站在一旁看他们折腾。熊哥站在洞外,不停地观察挖出来的土质。我听见他自言自语了几次,:“这土质怎么这么软,挖得太容易了。”的确,挖到了傍晚收工的时候,那个盗洞已经有十米深了。
我一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土质软容易挖岂不是好事,为何还要抱怨?后来我又听见熊哥对阿飞和阿基道:“这里的封土不够硬,我担心让之前就已经被人挖过了一次,后来又被填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面不定已经被攘过了!”
出于矗心,熊哥吃晚饭的时候也是一直闷闷不乐的。符亚炮、阿飞和阿基没心思去管这个,他们挖了一个下午的土都累了,吃完了饭就钻进帐篷里睡觉。熊哥本想把其中一个拉起来守夜,胡子却主动提出来他和我两个人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就不需要其他人守夜了。
我自然明白胡子的担心,昨晚上我自己也察觉出来这山里还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与其将自己的安全交到能力不够的人手里,还不如自己辛苦一点,最起码能安心。熊哥巴不得胡子能态度积极一点,便很高胸同意了,自己也钻进帐篷里睡觉。
入夜以后,胡子给了我几支阵旗和一些符箓,按照他的要求在营地周围布置好了一个阵。道家的阵法跟阴修的略有不同,属于明阵。也就是鬼能看见,但轻易不敢靠近,如果触发了就会受伤。阴修布的阵则以暗阵为多,可以用来设陷阱捕鬼,但杀伤威力就不如道家的阵法那么厉害。
布好了阵,胡子让我先去睡,自己来站第一班岗。我也不用跟他客气,赶紧就去睡了。睡到半夜一点,胡子才来把我叫醒去换他。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胡子摇摇头没樱
我站的下半夜同样也平安无事,连喜欢夜晚出来觅食的山间野兽都没见着一只。可在这种诡异气氛之下,表面越是平静我就越觉得可疑,始终打足了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的情况,直到色微亮。
进山后的第三早上,我和胡子依然做壁上观。符亚炮等三人则继续卖力挖土,熊哥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有了一个答案。当他们挖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阿基的铲子突然敲到了一个硬物。
“咣!”
阿基愣了,爬出来告诉熊哥他挖到了一块石板。熊哥迫不及待地抢过阿基手里的折叠铲,自己钻进去挖了起来,最后竟清理出一扇完整的石制墓门来!
熊哥此前一直担心墓里被盗过了,现在一看墓门是完好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他让阿基把洞里的空间扩大了,便于后面的操作。我和胡子随后也钻进去看热闹。只见那扇石门足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是落闸式的,根本就没办法推开,只能抬起来。我拍了拍那道墓门,不禁有些咋舌,这么重的石门,可这么开呀?
可熊哥他们对付这个就很有经验了,早就背来了一台便携式的千斤顶。他们先在石门下方挖出一个洞,然后将千斤顶塞进去顶住石闸下方。这款千斤顶虽然简易,但撑起个两三吨的重物还是没问题的。
阿飞和阿基操作这个显得很熟练,很快就把那道石闸给撑了起来,留出大约三十公分的空间,完全可以从底下钻进去一个人。熊哥办事很谨慎,又让人抬了两块大石头进来分别卡住两侧,这样就保险多了。
熊哥蹲下来用手电筒往门洞里照了照,对阿飞道:“你钻进去看看,这种闸门一般都有链条或者机括操作,如果找到了就把整个门都拉起来。”
阿飞答应了,麻溜地钻了进去。他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对外面喊道:“这里有很粗的一根链条,但是我一个人拉不起来。”
于是,熊哥又喊了阿基和符亚炮也爬进去帮忙。随后我便听到了墓道里面传出一阵“哐当哐当”的链条绞动的声音,那道大石闸终于慢慢地升了起来,露出了一条长长的墓道来。墓道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阿飞等人把链条卡住,石闸就掉不下来了。熊哥这时候也不着急了,招呼大伙儿先爬出盗洞休息一下,同时等墓里面的秽气散尽。
熊哥把带来的工具都分派给各人。他自己戴了一顶矿灯,手里拿着符亚炮的那杆枪。阿飞和阿基也戴上矿灯,手里各拿一把折叠铲,既是工具,必要时也可以用来防身。我和胡子都只分到了一把手电筒,符亚炮则负责背绳子等杂七杂澳物品。
我看熊哥的安排很明显有所偏重,还是以保障他们自己为先。进这古墓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和胡子手里都没有趁手的家伙,未免心里发虚。我颠吝手里的手电筒,心想这玩意儿可防不了身,砸一下就变形了。于是,我在附近捡了一根略粗的枯木,权且用着。
胡子却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一柄桃木剑来。那柄桃木剑长约一米,剑身宽而厚,虽只是斩鬼的法器,但拿来砸人也丝毫不差。符亚炮背上背着一大堆杂物,里面就有一根撬棍。他见我到处找东西防身,便将撬棍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休息了一个时,熊哥见大家都准备妥当,估摸着洞里的秽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他便带头先钻进亮洞里,其他人也鱼贯而入。到了墓道里,熊哥又重新安排了一下队伍,让我和阿基并排打头,他和阿飞居中,胡子和符亚炮殿后。我有些不满他的这种安排,但在这种环境之下,也不好跟他争执了。
墓道里相当宽敞,莫并排走两个人,并排走两辆车都没问题。墓道的地面铺的是大块的石板,两侧则刻有浮雕,熊哥对此颇感兴趣,也不急于往前走,而是一路查看。浮雕上面的人物大多都是穿短衣窄裤,拿弓箭长矛,头顶上戴有各种头饰。我虽不太懂历史,但至少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古时的苗族人或者黎族人。后面又开始出现了一些长袍宽袖的汉人和全副盔甲的军队,再然后又出现了留辫子的满人,浮雕的内容此时便以战争场面为主。
最后一幅浮雕当中的人物并不多,只有大约十几个人抬着一幅棺材,正要往一个山洞里走。这一幅我倒是看懂了,这跟之前符亚炮给我们讲过的苗王传非常吻合,很明显就是苗王兵败身死之后他的部下将他安葬的场景。浮雕上的山洞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墓穴了!
前面的这一段墓道比较长,大约能有五十米,然后接下来就是要过一个门洞。门洞后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用手电筒也找不见尽头,很可能还是长长的墓道。阿基回头去询问熊哥的意见,熊哥往前指了指,示意我们俩继续往前走。
阿基不像阿飞那么机灵,但却很听熊哥的话。我虽不乐意,但也只好跟着他往前去探路。可就当我们俩的脚刚一踏过门槛,同时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地上的石板突然翻动了,我和阿基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掉进一个洞里!
“啪!”
“啪!”
“哎哟!”我和阿基均痛声大叫道。
好在那个洞不算深,里面也没有尖锐的东西,我和阿基只是被摔得屁股生疼。我艰难地爬起身来,想用手电筒去照头顶上的情况,却发现手电筒居然已经摔坏了。我骂了一句:“假货!”,然后叫阿基抬头用矿灯去照,头顶上面那块松动的石板已经又合上了。我试着叫了两声,可上面的人并没有回答我,反而隐约地有大呼叫的声音传下来,似乎上面的人也遇险了!
突遭陷阱,阿基显得有些慌张,一连问我应该怎么办?我没好气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先看看这旁边有没有地方可以爬上去!”
但是这个洞里都是松软的泥土,一踩上去就会坍塌,也根本就无从抓手往上爬,我和阿基尝试了几次后也只能放弃。我让阿基用矿灯往洞的深处照了照,发现这个洞也挺深的。我对阿基道:“我们往里面走一走,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上去。”阿基离了熊哥就没了主见,便点点头,跟着我往里走。
我们俩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阿基头顶上的矿灯,照射的方向是随着他的视线移动的,我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排摸黑着走。可刚走出几步,我的脚底下就踩到了东西。我喊住阿基,松开脚往地上看,阿基顿时又鬼叫了起来。要不是我一直拉着他,恐怕他立马就掉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