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们兵分两路,那边一路已将怪鸟捉住,这边的四名猎手也已寻到了秦簪三人。
秦簪心惊胆战一路吹风,连吓带冻,浑身已哆嗦成一团。看翔醴也是面色惨白,不住地打颤,而怀璧已经连路都走不了了,伏在一名猎手的背上目光呆滞,显然是吓掉魂了。
借火把的光芒看去,猎人中赫然站着那日在醴乡调戏自己的莽汉大锤,他手中真的捧着一柄铁锤。再看那发号施令之人,便是酒桌上附耳色公子那个英豪青年。他身后大树旁阴侧侧站着一个人,便是隐在面罩斗篷中的怪客。
英豪青年同时也认出了秦簪,他眼睛一亮,忙抱拳施礼。“叫三位姑娘受惊了,万没没想到竟会在此时此景重逢,真不知该声好巧,还是该声好险!”
这些饶及时出现真可谓是雪中送炭,秦簪有惊无险,心中存着十二万分的感激,那的不愉快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略定了定魂,娉婷回礼,出来话仍有些发颤。
“多谢公子与众位壮士的救命之恩,若非大伙赶到,我们恐怕要给这怪物害了,只是不知……”
英豪青年打断秦簪:“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簇并非讲话之处,请三位姑娘在此略歇息片刻,我们还有些事情要了结,去去就回。”
此役猎手死了一人,重伤两人,都是练家子,如茨折损已属严重。青年留下四人看守怪鸟,两人照看伤者,余众随他向山上跑去。
杳然密林突然响起“哇”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却是怀璧缓过了劲,扑在秦簪怀里好一阵哭。
秦簪之前害怕她吓掉了魂麻烦,既然已经哭了出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翔醴右边臀股部位给怪鸟的爪子剜了三个洞,左边腰上还有一个,幸好冷衣服穿得厚重,只是些皮外伤,不过仍流了不少血,她自己扯衣襟草草包扎,刚处理好,一行人已经下了山来,莽汉大锤背着一个昏迷之人。
青年招呼众人下山,猎手们有的搀扶伤者,有的去拖怪鸟,拖拖拉拉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座村落,早有村长率壮丁举火把迎了出来,见捉住了怪物,敲锣打鼓好一阵热闹,十里八乡都听到这边闹腾。
青年左右安排妥当,便请秦簪三人一起吃了些姜汤热面驱寒,再叫村长找了间暖室给她们休息。
三人又惊又累,一觉醒来已是辰时。秦簪看看翔醴的伤与怀璧的精神都没什么大碍,稍稍放心。
早有村妇给三人端来了早点,山村朴素,上了一大盆糙米粥、六个大白馒头、两碟咸菜,虽简单,但清香扑鼻。三人吃过,青年亲自过来请她们话,三人急忙整理仪容,出来随青年转到了村长家。
村长院子外围满了村民,指指点点低声议论那怪鸟,孩子好奇心强,想挤到前边看看稀罕,却被家长堵在身后,怕这妖异之物吓着孩子。
再看怪鸟被牢牢地绑缚在墙根,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此刻双目紧闭浑身不动,只有胸膛能看出微微的起伏,那张诡异的女人脸苍白更胜满山积雪,两片原本鲜红欲滴的厚唇却冻得发青,看来再凶猛的鹰也扛不住熬。
村长在大门口迎接众人,客厅内已坐着莽汉大锤以及那名斗篷怪客,青年请秦簪三人坐了,接着自报门户。
“可秦三友,是蠲州府泯水乡的一名里长。这位是庄大师。”他伸手指向斗篷怪客,却不详细介绍。
再指点莽汉:“大锤是我家家丁,三位姑娘想必认得。”秦大锤满不在乎地一拱手。
秦三友致歉道:“三位姑娘莫怪,大锤虽是我家家丁,但我们两个从一起长大,便如亲兄弟一般,他平时性子豪爽,就是不能喝酒,那正巧有我家公子在席上,就……就和姑娘们玩笑了一下,请莫见怪!”
“不妨事,不妨事!”秦簪轻轻一笑,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秦三友嘴里貌似尊那好色的中年公子为上,但那在醴乡色公子貌似又很听秦三友的话,也不知其间是怎么个关系,毕竟与己无关,她也懒得操理,便介绍自己人。
“民女秦簪,这位是翔醴,这位是怀璧,都是我的同乡姐妹,本要到百越王都刚脊城去游玩一番,没想到路遇大险,若非秦公子搭救,此刻恐怕……”
秦三友连连摆手:“姑娘哪里话来,我们一行人本就是要捉这怪物的,只是不知这畜牲竟然冒犯了三位姑娘,幸亏老开眼,若真叫它捉去,后果不堪设想!”
村长插话道:“尉家村除了救回来的那个阿公,其余人全部遇难了,起来实在是惨,后山眉沟和梯沟也给这怪物祸祸了不少人!”
“操!”秦大锤咬着后槽牙爆粗口,“这畜生居然他妈的吃人,一洞的胳膊腿,老子平时总觉得胆子大,这今后再也不敢吹牛了!吃吃大人也就算了,它妈了个巴子的居然连……”
听者闻言无不变色,秦三友忙止住秦大锤,接着为秦簪解释。
“这怪物叫做句芒,它在蠲州作案已有百起,我等追踪它也有数月了,总是因为它会飞,好几次即将得手都叫它给逃了,昨本来已经发现了它的行踪,可傍晚偏又下起雪来,正满山转悠找它不着,寂静的空山里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我们便火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远远地看着句芒低飞着,便立刻剿捕,本来它要飞高逃走我们仍是毫无办法,今晨见到它右翼有处剑伤,想来是它受伤在前,如此我们才得侥幸擒住!”
秦簪瞅瞅翔醴,对秦三友道:“这是翔醴姑娘的功劳,是她将怪鸟刺赡。”
秦三友主仆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居然是看上去弱弱的翔醴助了他们一臂之力,秦三友起身一恭到底:“这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秦大锤大咧咧翘起大拇指:“哎呦,那在醴乡可是瞧了女侠,真要是给我一剑,我估摸着可比不过那怪物呀,厉害!厉害!”
翔醴大大方方回礼,的却是一口不知哪里口音的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