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魅被火,热死了体内的傀儡蛊,一发回了本性,不敢向着有火的地方跑,可肚子实在是饿,嗅着人味反向鸿吉朵里薇杜娜一干热追了过来。
眼瞅着逃不过这一劫,升梵和元动转身阻住蝎魅,由曜粹护着鸿吉与朵里薇杜娜向谷中逃生密道跑去。
姐妹两个全力抵挡,一个主攻蝎身,一个防御蝎螯蝎尾,闪转腾挪灵活无比,不久便给蝎魅留下十余处伤口。
可面对怪兽,人力终归有限,也就阻了它一盏茶时间,元动一个没留神,脚被蝎足绊了一跤,刚要起身,蝎尾毒针穿胸而过。
升梵见师妹毙命,手脚全乱了章法,苦苦撑过三个回合,兵器给蝎螯夹住,放手刚想逃,毒针从背后扎了进去。
谌卢早就听到谷口有打斗的声音,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在铁窗前左右张望,吊着嗓子喊着同伴的名字,但一句答复都没樱
正在焦急中,从黑暗处闪出来三个人影,离近后辨认出是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取钥匙开锁,旁边响起那个套自己话的老妇人声音。
她命令道:“跟我走!”
谌卢脑中闪回着梦境碎片,知道自己需要跟着她们逃走,但同时脑海中又幻显着那头黑乎乎的怪物,犹豫着要不要遵循梦里的启示。
鸿吉急道:“要死么?”
谌卢在永乐号上吃的毕竟是冒险这碗饭,心念急速转动,已下定了主意。
“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必须得把我的同伴一起带上!”
耳听追兵的喊杀声将至,徒弟也不知能不能阻住蝎魅,鸿吉万分焦急,又不肯舍弃谌卢这个“卜士”,只得忍着怒答应下来。
众人沿山壁紧跑了一阵,从另外的洞中放出吴霜雪、令上工和绯影。
绯影虽仍处于“待机”的状态,倒是能够跟着人跑。永乐号队友重逢分外欢喜,但此时簇不是话的时机。
谌卢又问常余和王因然在哪里,鸿吉道已经放了,再一声招呼,众人径向密道跑去。
外谷的密道开在峭壁下一个隐蔽处,草木一转,露出一个狭窄的山缝,众人鱼贯而入。
进洞后,身后追兵的嘶喊声音立时消失,沿着人工铺成的阶梯上行不远便到了出口。
鸿吉不敢托大,叫曜粹把密道出口堵死,再在山中林间攀爬,好一阵来到半山一处平台,上边搭着一间破漏的草棚,蛛网密结野草丛生,显然年久失修。
鸿吉叫众人进去暂且歇歇脚,自己和五弟子站在崖边俯瞰谷底。
谷中屋舍血光冲,猎猎火啸割人心肝,那间汇集了鸿吉一生心血的蛊室烧得最猛最烈,由不得她不悲恸,老人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就要栽到崖下,亏得曜粹一把抓住。
朵里薇杜娜心情复杂,火光将她两只眼睛染得鲜红如欲滴血,她斩钉截铁对鸿吉道:
“老姐姐因我累得家业尽废,薇杜娜如不替老姐姐报此深仇,誓不为人,以此为约!”
言罢逃出匕首,从左臂割下一条肉皮,鲜血立刻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到石间。
鸿吉颓然坐在石上,瞬间老态尽显,眼睛空洞洞地对着朵里薇杜娜摇头。
“你又何必如此,我俩患难的交情,难道还需这些个劳什子约定么!”言罢吩咐曜粹给朵里薇杜娜裹伤。
朵里薇杜娜问道:“老姐姐下一步有什么筹划?”
鸿吉出了一会神,叹气道:“我已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如今心力体力尽皆憔悴,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阿萝听令!”
曜粹忙恭立鸿吉身前。
“你传我口信,自今日起,九重尽数归于茵儿手下,不得再以师姐妹称呼,今后她就是你们的主人!”
曜粹一愣,瞅瞅师父,又瞅瞅朵里薇杜娜,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
“老姐姐,此举不妥!”
朵里薇杜娜察言观色,知道九重只服鸿吉一人,是以解释。
“凡事都有个长幼尊卑,且不年龄辈分在那里摆着,单就夔悉心芍茵多年,已有了师徒情分,我族复仇只需借力外谷,实在无意鸠占鹊巢!”
鸿吉缓了缓神,听进去了劝告,改口道:“老身也是糊涂了,不济事了!既如此,九重惟茵儿将令是从,彼族不兴,我辈不懈,听到了没有?”
曜粹这才领命。
鸿吉再道:“至于下一步如何走,我已没了主意,但我知道一个人也许晓得。”
鸿吉吩咐曜粹进草棚将谌卢请出来话,这一请请出来三个。
谌卢正在和令上工、吴霜雪商量对策,听到外边呼唤,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他们三人已经约定好不能分开,所以一起出来。
鸿吉对着徒弟愠道:“叫你请这位公子,你怎么全叫出来了?”
谌卢急忙把话接过来:“我们三人一路迭经险阻,再不能分散,他们两个不通大宁语言,你有事但讲无妨。”
鸿吉盯着两个比自己还要矮的番邦商人看了半晌,终于默认。
“老婆子没听你的话,至有今夜之难,真是活该!贤人既有眼,可否帮老婆子一个忙,看看我们今夜和明日将去何处?”
“我们?”谌卢已从吴霜雪手里拿到了多功能戒指,不想再任人摆布。“你们无礼胁迫我们至今,连句解释道歉的话都没有,现在却要我再帮你?”
鸿吉冷笑一声:“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虽然不是我出来最出色的,但对付你们三个番邦子足够了!”
曜粹上前一步,亮出手中钢锥。
谌卢回敬了一声冷笑:“你若好好商量,我们联手脱困也不是什么难事,若你执意继续用强,你道我是吃素的么?”
鸿吉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见谌卢竟敢如此顶撞,立喝:“给我教训他!”
曜粹轻视了谌卢,手中钢锥照着他肩头砸下。
谌卢早做好了准备,喊了句口令“三昧火”,左手迎着钢锥一扬。
一道蓝光闪过,曜粹顿时觉得手中一轻,再看时,手腕粗细的钢锥已毫无声息地断成了两截,眼中蓝光耀眼,矮个男子手中一条虚虚实实的火焰匕首已指在了自己胸前。
就在谌卢动手的同时,令上工与吴霜雪对着身前的矮树一人一脚,妖医给装的义肢登时将树干拦腰踢折,树冠歪歪扭扭倒了下来。
鸿吉这边惊得目瞪口呆,强弱形势立转。
谌卢微微一笑,指了指草棚:“我方尚有高手未动,在喊谷时若非你们偷偷摸摸迷昏我们,真刀真枪动手,你们又有几成胜算!”
鸿吉惊怒交加,窘地涨红了脸,强自克制,忍住没有发作,到末了却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今夜老绝我鸿吉,想不到我纵横一生,却被慈无名辈逼到绝路,我死就死了,你们给我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言既出便觉得可笑,自己用真言蛊套出的话怎会有假。
谌卢刚正有如上将军。
“我已经过,我们就是普通的商人,不知为何却遭你们胁迫,到底是我们哪里招惹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