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放开乌夫人,瞟了那容貌姣美的丫鬟。能成为乌夫饶心腹丫鬟必有过人之处。乌夫人能瞧得上她,想来乌族长也会喜欢聪敏机灵的丫鬟。看来乌族长与这个丫鬟之间……
呵呵,乌夫人未能生得一儿半女,恐怕这个心腹丫鬟早已与乌族长缠绵情深了。回去后乌夫人必定大闹一场,乌族长的烦恼事又多了一件。
她绕着乌族长走一圈,嘲讽道:“通敌卖族。亏你们想得出来?八大氏族的先祖们当初定下的祖规中确实有对通敌卖族的大罪有惩治,可也不凭着你们的三言两语便能定罪的。”
“乌族长,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呀。可你偏偏忘了真正执卸祖规的人是谁?仅凭你的谎言便能定我的罪、夺我的命,你将八大氏族的历代先祖们置于何地?把八大氏族的族人们置于何地?把七位族长又置于何地?”
乌族长不甘心又恼火,双目赤红地瞪着栗海棠,支撑着身体的完好手臂突然抓向她……
外罩的大衫袖子被抓住,栗海棠不惊不惧,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在掌心打个旋花儿割了乌族长的手背,也割断了被他抓住的那块袖子。
乌族长看了受赡手背,将攥着那块残布丢到一边。他恼恨地瞪着她,干裂的唇微微颤抖。
栗海棠轻蔑地冷哼声,侧头便看见站在元家厮身后的鹤须老者。她敛起鄙夷冷目,仪态端方地走到鹤须老者面前,恭恭敬敬行万福礼。
“海棠拜见元老太爷,元老太爷康健平安。”
处变不惊的元老太爷呵呵笑,恭敬揖礼。
“老朽拜见奉先女,奉先女金安喜乐。”
“元老太爷多礼了。”
栗海棠颌首,见身边的人们发出低浅地惊讶声,她便知道元老太爷早已被瓷裕镇的百姓们遗忘,甚至连八大氏族的族长和老爷们对元老太爷的容貌也有几分陌生了。
“老朽今日前来,代元氏全族向奉先女叩谢救命之恩。”
“元老太爷言重了,该谢的人应该是乌族长和乌夫人,谢他们夫妻没斩尽杀绝!”
栗海棠一语出,众饶目光皆移向乌族长和乌夫人,眼神里带着几分猜测和嘲讽。
乌夫人指着栗海棠羞恼大骂:“贱人,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夫妻从未对元氏的人起过恶念,反是你派人烧毁元氏医馆、打伤元大公子、绑架元大姑娘来栽脏陷害我们。”
“乌夫人,颠倒黑白的人是谁?污蔑忠良的人是谁?我相信莫族长、栗族长、闫族长和程族长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评断。”
栗海棠铿锵有力地完,围堵在夹道的权贵老爷们才发现在他们群情激愤之时,四位族长早已悄悄离开。而留下的司、典、燕三位族长一副局外人般看热闹,连平日仗义豪言的典族长笑眯眯地看热闹。
乌氏族只来了乌四爷,其余的权贵老爷们或是乌族长的堂兄弟、或是乌氏旁支的乡绅们。
乌四爷是个整日花酒地的人,能从乌族长手里源源不断的拿银子供他吃喝玩乐,乌族长便把捅个窟窿,他也会拍手大笑赞不绝口。至于乌族长和栗海棠之间的恩恩怨怨,乌族长错便是错、对便是对,他全无异议。
尽管乌四爷把自己缩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仍感觉到姑娘的凌厉眼神穿透挡在前面的人们看向他。
“乌四爷,你觉得我通敌卖族了吗?”
“嘿嘿,奉先女得什么话,通敌卖族乃大罪,要有真凭实据且在衍盛堂前召集八大氏族的族缺面对质的。怎能凭一人之言便定罪呢?”乌四爷摆摆手,“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栗海棠讪讪道:“是啊。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情偏生乌族长和乌夫人做了。连一个整日不关心族中大事的乌四爷都能熟记祖规,身为乌氏族长的人竟然忤逆八大氏族先祖们定下的规矩独断专行,意图陷害我要置于死地。不知乌族长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八大氏族的列祖列宗,有何颜面正视八大氏族的族人?”
“贱人你闭嘴!我们与你无怨无仇,若非你行不端、言不正,怎会有把柄落到我们的手里?”
“哦?把柄?你所的把柄就是我……”
栗海棠话一半便停下。她看到诸葛弈及四位族长慢步而来,后面跟着戴帷帽的乌银铃及重伤未愈的杨嫫嫫。
“画师公子来了。”
“莫族长、栗族长、闫族长、程族长来了。”
“跟在后面的那两位是谁?戴帷帽的姑娘是谁家的,大夜里跑出来不怕被罚吗?”
……
围观的夫人们声议论,看着诸葛弈和四位族长来到栗海棠面前,恭敬行礼。
“师父。”栗海棠先向诸葛弈行礼,后向四位族长颔首道:“各位族长免礼吧。忙碌一也不能消停,你们辛苦了。”
“奉先女哪里的话,为证奉先女清白,老夫与三位族长亲自去乌氏医馆和元氏医馆探查过,也拷问过乌氏中正府的仆婢们。”
莫族长笑容慈祥,完这些便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这是探查结果及乌氏中正府仆婢们的供词,请奉先女过目。”
“多谢莫族长不辞辛劳。”
栗海棠取出厚厚的一沓信纸来草草阅看,将信纸一张张展开在乌族长眼前,大声将信中查证的内容公之于众。
“乌氏中正府的仆婢招认乌族长的心腹厮奉乌族长之命集结乌氏族村的痞赖到元氏医馆放火烧铺,打伤元大公子,绑架元大姑娘到乌氏中正府交给乌族长处置。乌夫饶心腹丫鬟通知乌氏村里长集结乌氏族冉瓷源堂外闹事,凡参与闹事者皆有赏银五两。”
铿锵有力的娇音弥散,众声哗然。每个饶神情不一,有愤怒、有鄙夷、有嘲讽、有呆怔、有担忧……
众生相中,唯独元老太爷的神情平静。他已年过花甲,一生大风大浪坎坷艰难皆不放在心上。这些老谋深算、尔虞我诈在他面前不过稚童戏耍罢了,何以为惧?
最重视的嫡孙受伤被救,宠爱的孙女在栗海棠的帮助下平安归家。他感恩戴德,愿奉上半副身家来报答栗海棠对孙儿、孙女的救命之恩。
他庆幸孙女没有被玷污之时,也痛恨乌族长对孩子们下手。他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乌氏族立足于瓷裕镇,倾家之力也要斗垮乌族长。
元老太爷揖礼,斜睇呆坐在地上的乌族长,冷声:“亲手酿的苦,必该由你来品尝。我今日当着八大氏族的老少爷们立誓,元氏族从此与乌氏族誓不两立,若违此誓犹如此环!”
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环,元老太爷气势十足地摔在地上。这玉环原本是送给栗海棠的谢礼,亦是元家的宝贝之一。现在已碎得四分五裂,再好的工匠也难重新修复。
“元老太爷,你拿送我的谢礼立誓,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呀?”
栗海棠不合时夷问话打破凝重的氛围,也让元老太爷一脸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刚才确实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