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现在十分庆幸自己早上出门之前上网搜索了这位超白金闪闪亮高富帅前男友。当然她才不会搜索结果在一秒钟之内就唰地一下蹦出超过一百页的新闻和各式图片照片,让她狠狠惊讶了一下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些不由分就帅你一脸的照片,她现在才这么轻易就把对方辨认了出来。要不然好好一个姑娘,蛇精病到了忘记前男友长相的地步,这就太灵异了虽然这个世界,一牵涉到网球两个字,就已经很灵异了。
果然前男友君这种亮闪闪白马王子高富帅担当役,完全不具备针对偏执病娇厚颜无耻这一系列综合技的防御力。
不不,别误会,迹部大爷作为本作四大王不,四大部长之一,并非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家伙。偏执、病娇、厚颜无耻……这几种不同类型的人,他也并不是从没打过交道,更不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基本上在今之前,他只要傲慢地一抬下巴,使出泥萌这些平凡的家伙就让本大爷来好好教导一下吧的技能,以他登场时自带闪亮光环和海量玫瑰作为背景的个人特有属性,高高在上地开始以实力、势力等等一系列能力碾压对手就好了。
但今他实在不走运。碰上了身兼偏执、病娇、厚颜无耻等等多项控场技能,且顶着“前网球才少女”和“名义上的前女友”两大特有头衔的超级玛丽苏。即使只是一个赝品,但综合了这些技能和头衔之后,杀伤力诡异地在各项技能相互加成之后也有所飙升战力瞬间突破了迹部大爷的耻度上限
换言之,迹部大爷一时间微妙地默了因为他现在实在有一点不知道该如何将对手干净利落地k掉。
但迹部saa岂是池中凡物!默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他下巴一抬,使出了生自带的特有语言杀。
“哼,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毫不华丽啊。”
柳泉虽然觉得迹部大爷的声音确实非常好听,单就声线而论十分讨人喜欢,但这种声线一旦开始对她明明白白地开嘲讽,她就觉得没那么欣赏了。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没错,现在的我,失去了网球的光辉映衬,无非就是一只败犬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但语气里丝毫没有自轻自慢的情绪。
她虽然一开始以厚颜无耻型的病娇姿态登场,但病娇的要诀大概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厚颜无耻有的时候约等于自恋,虽然她没有演出自恋狂的心得,但是抖起精神硬充自尊心高到际炸裂苍穹的画风,在她那些又黑又瘦又不甚讨人喜爱的少女时代还是有所经历的所以柳泉顺手给自己开了个画风违和型自尊心爆棚外挂,打算把柳泉信雅妹子的女神经病形象加强塑造一下。
“迹部saa想必是和其他人一样看不上我堕落成这副模样吧……”她戏谑似的用手比了比自己,漂亮的黑眼珠灵活地一转。
“不过”
迹部微微一怔。
“哈?!”
柳泉的声音里笑意更明显了。
“我又不是被网球击败的。我是被伤势击败的。再伟大的英雄,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就算是阿喀琉斯,也有一只致命脆弱的后脚跟,是吧?”
反正现在迹部大爷只是一个“柳泉信雅”的ex而已。过了今,并不就读同一所大学的他们,想必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可能再多了作为迹部大爷的前女友,她然就属于世上最不可能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的分类。
所以迹部大爷正是柳泉拿来试刀的最佳人选在没有系统菌的提示之下,她总得找个人来试验一下自己在画风上究竟怎么把握和转变才合适,是不是?
家人嘛以后不定还要长期相处一阵子所以不合适路人嘛又不知道她以前的设定和画风所以试了也是白试谦雅提到的忍足君听上去还像是个友情值已经被前任信雅酱刷到一定程度的好援手,所以为了免得白白损失一个盟友,因此不能轻易拿来试……
综上所述,最适合的试刀对象,就是面前的这位迹部大爷!又有点故旧情分,又因为“柳泉信雅前女友”的身份所以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即使柳泉玩得有点脱人设,最多拿一句“这妹子果然已经坏掉了所以跟她分手真是太对了以后最好也不要再见面了”之类的解释就足以蒙混过关,实属命中注定的最佳人选!
这么一想,忍不住就觉得莫名轻松了很多呢……柳泉感到一阵异样的愉快这种愉快来得多少有点突兀且扭曲,让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终于获得了一些所谓演员的自我修养,开始有一点入戏了。
柳泉微微一挑眉,瞬间又卸下女神经病的设定,脸上露出淡淡一点笑容,将嘴硬的法用潇洒的语气表达了出来。
“而且,换一种方式想,再伟大的英雄,假如能够死于战场,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我又不是因为自己冲出去撞车或者摔跤而导致的伤势才放弃网球,而是因为在网球场上获得的伤……对我来,这就是死于战场。网球亲手终结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对这一点来我没有什么可的。”
迹部大爷脸上好像渐渐露出了一抹惊奇之情。
他很难得地停顿了一下,才淡淡开口道:“……你是什么人假扮的吗,柳泉信雅?”
……玩脱了!
最糟糕的是,他居然还会出来!
柳泉心底一凛,脸上立即挂上一个从容的微笑面具,态度坦荡地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迹部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一瞬间仿佛射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在她脸上缓缓扫过。他不动声色地道:“……你以前可没用过这么……华丽的态度来面对你那所谓的才坠落的悲剧。”
……她就知道,一个堂堂实业家的大姐会跑去乡下钉子户的家里捣乱,脑筋肯定受过巨大的刺激而坏掉了!
柳泉咧开嘴,毫不顾忌仪态地露齿一笑。
“是吗?……我以前大概是坏掉了。”她轻描淡写似的道,“不过彻底放弃网球之后,在那种家庭里又呆了三年的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被网球所抛弃,其实还不算是最大的悲剧。”
她毫不逃避地直视着迹部大爷的双眼,痛快地抛出名为家族内部的猛料,打算巧妙地把他的注意力从“才坠落”这件事上引开。
“……生活在那种可悲的家庭里,才是我最大的悲剧。”她慢慢敛起了笑容,神色坦然地道。
“表现得再好或再坏,对于那个家庭来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洁白的玩偶或者全黑的玩偶之间的区别而已。”
迹部似乎被她大胆的形容弄得微微一窒。也许是上流社会的法则就是一切黑暗都必须掩藏在平和干净的雪白台布之下吧,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坏掉聊大姐,把自己家的一切阴暗之处都毫不隐讳地掀开给自己的前男友看,这种行径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漂亮的双眉微微地皱了起来,眼眸里浮现了一丝又是狐疑、又是提防的神情,就好像面对的不是他名义上的前女友,而是什么马上就要冲着他扑上来的洪水猛兽一样。
“你为什么今……”他难得地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话这么坦率?……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果然是因为那件事而坏掉了吗……?”
柳泉先是一愣,然后突然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好笑。
“我猜,迹部君其实真正想的是我今画风大变,莫不是机智地想出了新的方法,打算用这种方式来重新吸引你的注意力吧?”她忍着笑道,眼眸因为强忍着的笑意而显得亮晶晶的。
“放心放心,就算是已经坏掉了,不过这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她还是没忍住,嘴角咧了开来,好像觉得这件事真的就那么让人愉快似的。
“前女友应该是最最不可能再重新接近迹部君的一类人了吧?……所以我可不会转什么坏念头的哟?”
……反正她画风大变这件事迟早都会传出去的。现在伤脑筋的无非是如何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和演技修养之内把这个新形象再塑造得具有服力一点从富家女到偏执狂再到蛇精病,她可得进化得自然点才行!
“我只是觉得那些装模作样的习惯和面孔就用不着再摆出来了。哎……反正柳泉家已经不需要我再当个标准的大姐了。”
虽然摆出一副坦率的样子出了打直球的台词,但柳泉总觉得自己的演技有点生硬?。于是她略微有点不太自在地下意识用右手拂了拂额发,顺势让了一步,先前那副病娇拟态淡化,露出一个在迹部大爷眼里“愈发有点愚蠢”聊笑容。
那副笑容里似乎并不带着满满的恶意与明晃晃的虚伪而这种满满的恶意与明晃晃的虚伪,自从这姑娘被医生下了最终宣判,被判定为永不可能重返球场继续网球生涯之后,就几乎成了她的眼神和笑容里的标配。
这么来,今还真的是在她被迫从网球界引退之后,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真切的笑容。
想必伴随这个笑容而出的话也多少应该有几分真心吧。
不过,虽然是难得的真话,丧失度也并没有减少多少回想一下她今的言论,无一不是在表达着“算了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所以再坏一点大概也不可能更糟了还是干脆一点躺平了任由命运蹂/躏吧”这样的含义。
而这种态度大概是迹部大爷最不欣赏的一种了。
虽然他们双方都已经不再是冰帝的一员,彼此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得聊交情或连系,足以赋予柳泉信雅“让迹部saa为此人稍微费点心思”的资格但迹部大爷停顿了片刻之后,却还是破荒地甩下一句“……稍微对你自己的人生多用点心吧!你!”,才施施然从她身旁走掉了。
徒留柳泉站在原地瞠目结舌了一分钟。
那些她从网上搜集来的消息,无不是在夸耀着他华丽的球技华丽的气场华丽的姿态华丽的言行举止……这种登场时要洒玫瑰打响指抛外套,并且同时要接收巨量后援团欢呼崇拜的王子级人物本人居然还自带“富有责任感的鸡婆属性”,这……这完全不科学,完全是在崩人设嘛!!
系统菌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出来我急需与你谈谈人生谈谈别饶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