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庭一直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慢慢听来,也感觉出李氏父子定有问题,他们极力撇清与张青宇的主仆关系,似乎是知晓张青宇知道了什么事,而刚才张青宇提到的桃,又是什么回事?他不明白,便问张青宇道:“你们的桃,到底是谁?他的下场是怎样的?”
张青宇道:“回大人,桃乃是二奶奶童氏的贴身丫鬟,当晚,她就睡在二奶奶的隔壁,当晚发生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她是和章先生一前一后到屋内来的,后来,李家人怕丑行败露,于次日李泉竟将其推入后院一口水井中,这口井也于当日封了,直至今日,已经五年,大人,您可派人前去,倔开那口井,到时真相自能大白!”
李氏父子一听,脸色突变,全身似乎有些颤抖,谢云庭看在眼里,深知定有蹊跷,于是让百里慕名亲自率领二十名兵丁,连同张青宇、李氏父子、李民川等一同前往李府后院,找到那口封盖多年的水井,他们找来倔井工具,几个士兵开始忙碌起来了。
一炷香过后,在井里正掏泥沙的一士兵了一句:“里面有情况!”大家闻讯,都挨了上来,他们先是捞出了几节人骨,继而大量的骨头慢慢被捞出。谢云庭唤来仵作,让他们将骨头拼合,只一会,一具完整的人骨终于摆好了,仵作道:“这确实是一具女子骨头,没有打斗痕迹、亦没有中毒迹象,当是淹死的。”
谢云庭对李林道:“李林,此人果真是桃?既在你府中挖出,你给我好好!”
李林支支吾吾,不知怎样才好,谢云庭知道张青宇的供词当是正确的,他没做停留,直接让士兵将他们押回了县衙。
谢云庭坐在大堂中间,道:“李林,那具女尸是在你府上挖出的,人证物证具在,如今你还有何话?”
李林道:“这,这的该从何起呢,的根本就不知这是什么回事。”
谢云庭道:“只怕不是无从起吧,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你也想试试博罗县大刑的滋味不成!来人……”
李泉本来公子,外强内弱,当听到要大刑伺候时,他被吓了,直接跪地求饶。李林想要去阻止,已然来不及,他见其子有此行为,任谁都知晓这是做贼心虚了。
谢云庭一拍惊堂木,大声道:“还不将此案从实招来!”
李泉又被惊了一下,他这下老实了,此事已然清楚,还不如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道:“我,我,那二娘是我将其推开致死的,确实与章勇无关,那晚,的与几个朋友饮酒过量,有些神志不清,当时想的也就是去请个安罢了,但那个女人竟不识抬举,不让人进门,的酒劲上来,也就不想其他,才犯下大错,的追悔莫及呀!求大人开恩!”
谢云庭道:“那你又为何诬陷是章勇所为?如此构陷无辜,于心何忍!”
李泉道:“人想撇去杀人罪责,章勇乃外人,故而……”
谢云庭道:“地君亲师,他即是你们请来的教习,便是你们的老师,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是外人?你们怎如此残忍对待一个文弱儒生?”
李泉道:“大人,多无益,你就如何判决吧!人既然做下了,也只有承担后果了。”
谢云庭道:“好,你既认罪,也算良心未泯,今日,本官既做主,就一并将此事了吧,也好给章家一个交代。”他对李民川道:“你的结案与事实相差甚远,对此案,你有详查过?”
李民川:“当年下官确实没有仔细探查,下官听信李林的供词,误判案情,害死人命,请大人责罚。”
谢云庭道:“仅仅是误判?章黎氏告你受贿,可有此事?”
李民川道:“下官万万不敢,大人切莫轻信这妇人胡!”
章黎氏道:“老妇岂敢胡,没有证据,敢告你?谢大人,当年李府收买李民川,老管家吴保可以作证!”
谢云庭道:“哦?这吴保是谁的管家?”
章黎氏道:“正是李民川府上的,当年代替李民川前去李府接收贿赂的正是吴保,李民川万没想到的是,吴保是我夫君章勇的亲表弟,四年前,吴保从李家退了下来,他一直居住乡下老家,他手里攥着当年李林写给李民川的亲笔信,信中交代,只要李民川愿意按所的判,定付谢仪一百金,如今有两封来往信件便在吴保的手上,李民川,你还想抵赖不成?”
李民川道:“你胡,本官何时让吴保做下此事了,不错,吴保确实是本官的管家,若本官真是行贿,又怎能让一个管家去处理,大人,您可要明察呀!”
谢云庭道:“章黎氏,你所的吴保何在?”
章黎氏道:“回大人,表弟吴保已到。”
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进了大堂,他面容憔悴,还伴有咳声,看来也是疾病缠身了。
吴保跪在谢云庭面前,道:“民吴保,叩见郡守大人。”
谢云庭道:“念你体弱多病,可起来回话,你且将事情始末来。”
吴保起身,回话道:“大人,人是章勇的表弟,在李县令府中做管家凡十年有余,李大人一直待人不薄,人一直也将其视为亲人,就连他们合谋陷害章勇表哥,人也没有告发,本以为他们不会将表哥判死罪,可……万万没想到呀,人追悔莫及,四年前不得不离开李府,隐居山野,前些时日,表嫂章黎氏听大人已到博罗县围剿山贼,便找到了人,让人适时将他们贪污受贿之证据呈上,大人,这里有两封二人来往信件,便是当年二人相互勾结的铁证,大人请看。”
吴保从怀里抽出一封用布帛书写的书信,交了上来,谢云庭让衙差呈来,一看,果然与章黎氏所一致,谢云庭将两封信件展开,又将公文笔迹与之一对,怒道:“李民川,这有一封书信与你的公文笔迹如出一辙,乃一人所书,你还不如实招来!”
李民川顿时慌了神,对吴保怒道:“吴保,你不是书信已经焚毁,枉我这么信任你,你怎还有意将其保留至今,看我不掐死你!”
他还真跳将上来,欲去掐吴保的喉咙,好在两个兵丁见状,便一把将他们分开了,吴保道:“老夫当十年管家,自是清楚你的所为,的确,之前你做下的龌龊事,人没有检举,然章勇可是我的亲戚呀,人怎不多个心眼,留下它便是除掉你的铁证,你犯下大错,就当罪有应得,你也休怪我了。”
李民川亲笔书信为据,又有吴保作人证,他无法辩白,只有怯怯地跪下领罪。
谢云庭见几人无话可,已知他们认罪了,便当场作了判决,道:“此案明了,本官判决如下,李泉,纵酒行凶,致人死亡,后又变本加厉,残忍将桃推入井中,已构成杀人罪责,本官依大汉律令,判你斩立决。李林与儿子欺瞒官府,行贿县令,本官判你入狱五年,以思己过。李民川,知法犯法,接受贿赂,还害死人命,本官亦判你死罪,来人呀,将李林押送大牢,将此二人押赴刑场,午时便斩首示众,退堂!”
一听重判,百姓无不纷纷走上街头奔走相告,这个消息,是他们多年的夙愿,今日得以实现,有赖谢云庭公正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