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今晚异常忙碌,许多身影皆穿梭于府中,他们大多是朝中的大臣,只因王莽辞官,多人大有不解,故今日前来了解者不下五十人。
左将军、领尚书事师丹在王莽辞官后,代为大司马,今晚亦到王府中,慰问王莽,说道:“大人辞官,是否过急了?朝中事务,岂能没有大人?”
王莽笑着说道:“将军说笑了,朝中有将军等诸多贤才施政,谅也必运转自若,如今王某身归市井,悠然自乐,活得自在,这也是王某所需的,将军好生辅佐天子,他日开创一朝盛世,将军自可英名远播,青史留名了。”
师丹叹道:“还什么盛世,只怕难呀!”
王莽故作惊状,说道:“将军何以意志消沉了?”
师丹看他表情,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呀,明知缘由,还要询问老夫何故?大人辞官,难道不是因丁、傅二人之故?算了,算了,我们心照不宣就是!”
这话说到王莽的心里去了,他脸上又现出一丝的不甘心呀,可自己又不能改变,只有摇头长叹了。丁明,本无大才,只因其为刘欣之妻舅,故被封为阳安侯,他与傅太后一门权倾朝野,如日冲天,王氏一族所受的打击还真不小,王莽深知他们有天子撑腰,此时不宜与之针锋相对,他只有隐退,再聚集力量与之周旋,他的这些策略,自然不可让外人知晓,王莽此时方知权力对他有多重要。
送走师丹后,王莽又秘密召集一些忠实的旧部,商议日后的应对之计。
第二天一早,百里寻梅和众人也起来了,她安顿好众人后,便独自一人赶往王府,求见王莽。
今日前来,好在守门家丁乃之前之人,他们认识百里寻梅与王莽的关系,故不敢作阻拦,其中一人还亲自引她前去拜见。
王莽此时正于正厅中吃着早点,见百里寻梅过来,他真意想不到,他站起身来,说道:“寻梅,是你呀,怎这般早?找我可有事?”
百里寻梅道:“舅父,难道要有事才找你吗孩儿许久不曾前来拜见,今日是来看看舅父的。”
王莽道:“是这样呀,算你孝顺,要吃什么,舅舅给你准备!”
百里寻梅坐了下来,看到满桌的早点,她捡了一些送到嘴里,边吃边道:“不用,这些就很好。”
王莽也坐了下来,笑着说:“这孩子……”
百里寻梅今日前来,自然不是看看王莽如此简单,她吃了一些东西,便问道:“舅父,您因何会辞官不做呢?孩儿听说后,一直想不通呀!”
王莽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必理会。”
百里寻梅一听说他吧自己当成孩子,一下有些急了,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七岁了!”
王莽又笑了,说道:“十七岁!这才多大呀!好了好了,不必谈论此事,好好吃东西就是,一会找你表哥玩去,舅舅一会还有事呢。”
百里寻梅是来问明缘由的,她说道:“舅父,您就和我说说嘛,或许,孩儿可以帮到您呢。”
“帮我?你……”王莽很惊讶地说道,“你能帮我什么呢?”他始终认为,百里寻梅还很小,虽她曾多处闯荡,有了一些见识,可朝中之事,她又能帮什么呢?
百里寻梅道:“您就说说吧,孩儿办事,舅父岂能小觑?”
坐着也是坐着,王莽见她紧追不舍的劲头,还有些动容了,他说道:“也罢,那舅舅就与你说道说道!新帝登基,自有班底,他如今重用丁、傅两家之人执掌中枢,我王氏即遭到排挤,甚至有被剪除的危险,如今,傅太后一心想夺我王氏大权,故而对丞相之人选极为看重,她先是排挤掉前朝宰相孔光,任命亲信朱博为相,赵玄为御史大夫,左将军师丹拜为大司马,朝中其实已无舅舅立足之地,所以,舅舅只好先退下来,以待时机!”
百里寻梅道:“孩儿明白,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只是,丁、傅两个外戚,并无贤才,想要撼动王氏,只怕也不容易!至少,太皇太后就不答应!”
提及太皇太后,王莽之心理,总算还存一丝希望,王家于朝显赫多时,太皇太后起着决定性的关系,可如今丁、傅进入中枢,王氏一门便四处被排挤、打压,独有太皇太后和王莽苦苦撑着,如今,王莽退出,就只有太皇太后一人而已,不过,太皇太后乃天子亲祖母,傅太后想要排挤太皇太后王政君,皇上也是不会答应的,故而,王莽想日后重回朝廷,自然只有依靠他这位姑母了。
王莽说道:“王家不倒,乃姑母之故,只要姑母地位固若金汤,即使舅舅退出朝堂,他日亦可再登庙宇,寻梅呀,你其实不必为舅舅担心。”
百里寻梅道:“如此说来,有太皇太后在,孩儿总算安心了,不过,舅舅不理政务,那些大臣,又有几人肯为百姓办事?就连修筑一个小小的堤坝,他们都要偷工减料,致使我百里府田地被水冲毁,如今可能颗粒无收,哎,要是舅舅在朝,孩儿必请舅舅惩治那些害民的蛀虫!”
王莽道:“竟有此事!这帮家伙,当真该死!寻梅呀,若你所言不差属实,有一人,或许可以帮你。”
百里寻梅道:“舅舅说的是谁?”
王莽道:“大司马师丹!此人虽为傅太后重用之臣,不过,还算正直,你找他帮忙,应该能处理好的!”
百里寻梅道:“大司马师丹他不是傅太后的人么?真能帮到孩儿?”
王莽说道:“丁、傅外戚之中,要说贤才,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傅喜,傅喜是个谦谦君子,勤学好问,有远大志向,他不想靠着外戚的身份去升官发财,故而傅太后无法依靠她这位兄弟了,只有寻找朝中信任之人,左将军师丹被封为大司马,彭宣为右将军,傅太后排斥亲兄弟而依靠外人,对我王氏一族却是有利,不过,这师丹,虽倾向于傅太后,可也一心为朝廷办事,找他帮忙,谅他也不敢不顾百姓的死活。”
百里寻梅道:“好吧,那孩儿找时机会会这个抢了舅父大司马的将军,看他是不是一个真为百姓办事的好官,舅父,孩儿叨扰已久,就此告辞了,舅父保重!”
王莽道:“好吧,你去吧!寻梅呀,有时间多来看看舅舅,舅舅无官一身轻,闲暇时间多得很呢!”
百里寻梅看出,王莽虽说得潇洒,可心中却是无比的惆怅和不甘,他的眼神,和当年意气风发之时,大不一样了。她离开王府后,又在长安城中走了一圈,方才回到百里府中。
百里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