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涵与百里寻梅互看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不知要说什么。
过了一会,周梓涵才说道:“那个,今晚,寻梅你就先睡吧,我到外面走走。”
百里寻梅自然知晓周梓涵的顾忌,自古以来,皆言“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周梓涵是怕百里寻梅名声受损,所以不得不出走。
对于男女大防,他们二人总算是恪守应有的成规,没有谁敢去破坏。
百里寻梅在床上躺着,心里也不知想什么,不时还偷偷地笑着,许久,方才睡下。
周梓涵走出房门,却也不知要去哪里,这时,忽然想到自己不是有任务吗,索性利用晚上探查,岂不最好?
他于是手持剑戟,装成巡逻模样,四处走动。
这翠竹林还真极大极阔,他站在一小山丘上,眼前浮现着无数的火点,一眼望去,似乎连绵数十里,这些火点,绝大多数是营房门前照亮所燃起的,这规模,绝对有不少于五千处,若每个营房住有二十人,这里岂不真有十万之众?
若不是夜间,还真难以看出,周梓涵总算摸清这里隐藏的真正的士卒人数了,他一脸轻松,接下来,就是找到花名册,这可是铁证呀。
周梓涵知道这名册并不好收集,他在谢云庭的营中,那名册多掌握在各部长官手中,他不知此地有多少这样的长官,好在他此时正好是蓝婴大将军的持戟郎,可以随时打听到的。
不知不觉,子时已过,百里寻梅早已进入了梦乡,而周梓涵却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他遇到很多巡逻之人,不过他也不敢与他们迎面相撞,他担心会泄露身份,总之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无意当中竟走到了蓝婴的中军大营,这里还有几个站岗的卫士。周梓涵眼见天也快亮了,他便直接上去站岗了。
那几个夜间值守的侍卫是识得周梓涵的,他们还以为他提前来值守的,皆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打招呼了。
只一夜未睡,周梓涵倒没有一丝的疲倦,他挺直地站在那里,因不多时,蓝婴便要在这里点卯训话了。
不到半个时辰,蓝婴还真来了,随他一起过来的,有二十余人,除了龙烟等几人外,其余的个个都穿着厚重的戎装,他们这些人,应是军中的将领了。
那蓝婴来到营门前,忽然瞧见周梓涵,他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来得这般早,不错不错!”
周梓涵没有说话,只朝他拱拱手。
蓝婴也不在意,便领众人进了帐中。
大帐中,蓝婴坐到了首位,龙烟,严紫旻分别站立于他的两旁。
而下面,那些将领们,也按职位高低站立于两旁,只听见蓝婴喃喃说道:“诸位都到齐了,那我们便开始了。”
他朝一名武将说道:“林统领,你说说,大军如今训练得怎样了?”
那姓林的统领说道:“回大将军的话,有七成已经练好了,如今正作强化训练呢。”
蓝婴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你得抓紧了,主公曾有严令,务必在三个月内结束训练,尔等不可懈怠!”
三个月结束训练,这也太快了,那林统领道:“将军,三个月是否急了一些?”
蓝婴道:“主公有如此要求,自是考虑很多,我等属下,唯有遵命行事。再者,这些士卒,都已招来几个月了,难道之前你们就不曾训练?”
林统领道:“有,不过这翠竹林也太小了,要找一块地了训练,都难,确实是无法呀!”
翠竹林要容纳十万兵马,是小了一些,蓝婴自然知道,他只叹道:“以后地盘会更大的,你尽力就是了!”
林统领拱手道:“末将领命!”
蓝婴点点头,他又问另一人道:“丁总管,你们粮饷可准备充足了?”
那丁总管说道:“回将军的话,基本收齐,只有郝掌柜的未缴纳税银,已经在督促了。”
蓝婴说道:“你那里也不可放松,这些士卒,无不是为了粮饷而来的,不能按时发放,势必会引起哗变的,你等不可懈怠,王爷让本将军负责这些,也是看到此关系重大,本将军不能催促你等了,眼看也到发响银之期了,你速去兵备司取来士兵名册,争取五天发放完毕!”
丁总管道:“属下遵命,请将军放心!”
蓝婴过问这些,又商议了其他的事务,一连说了一个时辰,才让众人离去处理军务。
且说帐外,百里寻梅也早已到此值守,她和周梓涵一样,皆听清了适才众人所言。今日很庆幸,他们听到了那花名册原来是在兵备司,二人一阵欣喜,而此时二人也听出,这本名册,很快便会到那丁总管手上。
为今之计,只有等到天黑才可行动了,因二人晚上不安排值守,他们有的是时间。
周梓涵和百里寻梅,才来两日,就得到如此信息,殊为不易,他们盼到天黑了,二人回到住处,便商议偷取名册之计。
最终结果,便是周梓涵负责盗取,百里寻梅警戒。他们也似乎没有异议,便立马实施了。
一问才知,那丁总管原来便是粮库的总管,他们二人本从粮库那里出来,晚上行动时,二人便很快来到粮库附近。
那丁总管,返回粮库之时,他便到兵备司取来了名册,拿到了自己的住处。
当晚,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名册不翼而飞了。
周梓涵和百里寻梅将名册拿到手后,没有立刻离开,因晚上之时,为防被人偷袭,营门是关闭的,他们要出去,还真是一个麻烦。
且说次日,丁总管一觉醒来,便洗脸一番,才缓缓穿上官服,正要去拿花名册时却报告说找不到,丁总管不相信,他亲自前去查找,依然不见踪影。
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去和蓝婴说明情况,蓝婴一听,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怒道:“尔等是怎么搞的,会丢失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们……唉!”
丁总管不敢说话,只低头不语。
蓝婴又道:“你们粮库也是卧虎藏龙之地,怎会被人偷去了。”
丁总管道:“我们那小地方,会有什么能人!贼惦记了,也是防不胜防呀!”
蓝婴道:“借口,像陈良赵旭之流,不是高手吗?”
丁总管道:“陈良赵旭?我们那里无此人……”
听他这样一说,蓝婴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他直言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