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公子,这里不是吃饭的地吗?她为什么要笑我,你怎么也在笑?是在笑我吗?”
语气满是疑惑,还有种别人都知道就独剩她一人不知的失落。
“楚楚,这里吃饭是次要的,享乐是主要的。”
他没有好意思明着讲出来,只能隐晦的告诉她。
“我没有笑话你,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爱。”
可爱用来形容丞相是他今天说的最破格的一句话,不过他也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在笑话他,只是真的觉得他——可爱。
苏楚楚其实还是一头雾水,她没明白。
“好啦,小公子,你也就别瞒我了。”
说完,魏昭跟苏楚楚都看着女人,不明白她这个瞒是什么意思。
红姨看他还不愿意承认,就自己替他说了出来。
“一个小姑娘女扮男装来我们这吃喝玩闹,还把我们这的姑娘给气着了。我告诉你啊,我红姨的眼睛毒着呢,你是男是女我能看不出来?”
她说完还摸了摸苏楚楚细腻白嫩的小脸蛋。
魏昭倒也没有惊讶,毕竟这丞相确实长的有些娇小像个女儿家,但这平坦坦的胸部却是一点女人的感觉都没有。
苏楚楚吃惊,她好奇这个红姨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是个母的,难不成也是个妖精?
“我是个男人,不过长得有些不太威武些。”
爹爹的妖力放在这四颗小珠子里面,她不担心自己遇上其他妖精会被识破,一定是自己这容貌保留了原先的三分才会让人误会。
“好,那是我说错了。”
红姨没有坚持自己的说法,只是淡抹一笑。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她也不勉强。
她干这行有些年头了,要是光看长相,这世间多的是男子长的有女人相的,她看的是苏楚楚这举止跟眼睛。
那双眼睛很干净,干净到不染一丝污秽,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出奇的纯粹。
跟她这个混迹于烟花柳巷之人不同,浑身烟瘴,就算看着风姿摇曳,光鲜亮丽,实际上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于世无趣。
而苏楚楚单单这双眼,就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当年,她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奔走乡野之间,无忧无虑。而如今,沧海桑田,还真是败给了时间!
“多少银子,你看桌上这些够不够?”
苏楚楚的银子都放在桌上,一颗一颗数着跟一个小孩一样。
“够啦,还多了。”
红姨只是拿了一个,其它的都让她收回袋子里。
“这旁边这位是你兄长吧?”
红姨看向魏昭,这位公子倒是寡言少语,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时不时带着些温柔看着旁边的人。
倒有些像兄长照顾妹妹的感觉。
“算不上兄长,我是他的朋友。”
做丞相的兄长,他担待不起。
这尊卑之分在他眼里,一清二楚。
朋友?
这是魏昭第一次说他是她的朋友。
苏楚楚心里不免有些开心,能有小魏公子这么温润的人做朋友,还是他亲口说出来,她着实面色一喜,眉眼飞扬。
魏昭看见了他脸上因为自己的话面露喜色,心中竟也不知不觉中有些开心。他过的这些年压抑的太久了,久到他觉得穿着干净的白色的自己才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贵公子。
现在苏楚楚的无知,跟他的直率坦荡跟无忧无虑,整日里只知道吃吃喝喝,就像是一刹那的暖阳走进了他阴暗无味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父君因为他不济的法力而感到不耻,羞于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而苏楚楚是第一个因为被他当做朋友,笑得这么开心的。
如果能重新开始,他倒是想要丞相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子。
于桌上的两人,苏楚楚就像是一条清溪,洗涤他们阴暗不愿提及的那段过往。
她太干净了,干净的惹人怜。
“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红姨喜欢这个姑娘的眼睛,看着就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她也就跟他们多聊了几句。
“我叫苏楚楚,他叫魏昭。”
“姓魏啊…”
红姨把魏昭的姓喃喃自语的复述了一遍,又摸了遍耳后的大红色月季花,看它有没有歪掉。
“你们叫我红姨就行了。”
她依旧笑着,不过不是他们进门时那种迎客的笑意,而是对于透露出一丝喜欢的笑,更真诚的笑。
“来,我送个东西给你。”她拔下头上一个同样是月季花形金色的发钗,下面还垂着银色的流苏,华丽雅贵。
红姨对月季的喜爱处处可见,但凡能绣月季的地方,她都绣了,连鞋面也没放过。
就仿佛,月季跟她有什么故事一样......
发钗放到了苏楚楚的手中,而后的红花交给了魏昭。
苏楚楚不解为何要给她东西,有为何她是货真价实的金珠钗而魏昭是一朵花,难不成是因为她付了钱的缘故吗?
她看了眼魏昭的花,又看着自己手上的。
“红姨,你为何要送东西给我们?”
“因为我喜欢你这双眼睛”
红姨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眼里的喜欢毫不掩饰,大大方方流露出来,“真好看”。
“这些送给你们就当是有缘吧。”
魏昭捏着手中的花也不明所以。
红姨看着他盯着手里的花,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回忆的笑。
“这个以后送给你心仪的姑娘,记着,别负了她。”
她的尾音很轻,越到最后声音变得更加轻飘飘的,有些无力,还有几分惆怅从中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