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暴躁起来,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慕容修涌来,让他觉得窒息,甚至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我,不,信!”他不惧生死,但在死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吼!
血麒麟星魂于虚空中幻化成形,蹄踏虚妄血焰,一吼之下压力尽消。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全都看得呆住了,血麒麟星魂赤红附火,血焰漫,麒麟一族中的异数终于在这一刻展露真身,惊得所有人不出话来。
哪怕他们打生活在麒麟一族之中,但是对血麒麟星魂的了解并不多,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样一个星魂的存在。
不远处的麒麟殿中也传来一声嘶吼,接着就看到一只金焰加身的麒麟星魂怒冲而来。血麒麟星魂自然不屈,踏下双蹄便凌空迎了上去。
“父亲!”
在此危急关头,麒麟少主也同样唤出了麒麟星魂,以更快的速度横在两只麒麟之间,以一己之力将这场本不该发生的争斗平息下来。
“父亲,云修,速速收手!”
金焰麒麟似乎并不想山麒麟少主,低吼着消失于鸿冥之中,而慕容修也将血麒麟星魂收了回去,站在那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一心只想着殿中之人是谁,却是忽略了麒麟少主对他的称呼。
等到他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四周有许多人对他产生列意,不再像之前那般和善。
异类!在他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词来,不禁让他苦笑一声。
落回身的麒麟少主有所察觉,安慰道:“别在意,以后大家会慢慢接受你的。”
麒麟一族,对慕容修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也无所谓这些人怎么看待自己,原本他就没有想到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去,等到了解了身世之迷,他自会离开。
好在麒麟少主对他表现得格外热情和关心,或多或少减少了一些他对麒麟一族的芥蒂。
另一边,弈云庚多始至终未发一言,直到慕容修随着麒麟少主离开,他才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三人入得麒麟殿,慕容修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想来之前为难自己的高手已然离开,如此最好不过。
入殿的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面巨大的麒麟浮雕,几乎占据着整面墙壁,栩栩如生,犹如活物。
接着,在简单的参观过之后,二人又把他带到了偏殿,这里便是他们休息的地方,麒麟少主告诉他这里还有一间房空着,以后他就住在这里,方便他们彼此交流。
或许是因为之前冲突的原因,他隐隐可以感觉得到之前与自己对峙的那个人就在附近,让他有些不喜,“那个……少主,我还是住外面吧!”
麒麟少主自知是何故,也不破,岔开话题道:“别那么见外,私上里也别叫什么少主了,就和云庚一样唤我一声……”
到最后,不知是何原因,他的话生生停了下来,还好弈云庚反映够快,接过话茬,“嗯,没饶时候叫大哥!”
“大哥?!”慕容修下意识的呢喃一声。
乍一听到这个称谓,麒麟少主心头一颤,许久才回过神来,“你且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是那么的仓皇,似是在逃避某些问题,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真是个怪人!
慕容修不明所以,也没有多想,在弈云庚的安排下来到一个靠近中心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并非是什么女子身上的熏香味,而是一种纯净而淡雅的本质香味,让人闻起来非常的舒服。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简单的摆放了一些桌椅,最让他奇怪的是在一面墙壁上看到不少孩子玩的东西,这些东西大多已经泛旧发黄,想来已经有些年头。
“这些都是你时候最喜爱的玩意。”
在他下意识的伸手去取其中一件玩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弈云庚的话语。
那一瞬间,他的心头犹如被巨锤砸过,震得他呆滞在当场。
“你的意思,这个房间本就是我的?”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
弈云庚点点头,“可以这么。”
过了片刻,慕容修终于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双手将那玩意拿在手里,这一刻他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云庚大哥,你还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身后的弈云庚默不作声,一些心里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弈云庚转身离开,在临出门前留给慕容修一句话。
“时机一到你自会清楚一切,还有,不要记恨主上,他老人家……也是一个受害者。”
主上?难道是麒麟之主?
如此来,之前与他对峙之人岂不是这麒麟一族的领袖?
既然是一族之主,为何要那么对他?
难不成真的有人受他所累,至今仍身受极苦?
一个又一个疑问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其中有一点他无可否认,就是在这里还有人在惦念着他,否则就不会有这个房间的存在了。
想着想着,他攥着玩意躺到了床上,不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梦到了这里的一切,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人,那时的他尚在襁褓之中,有一对深爱着他的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
偏殿深处的某个房间里,麒麟少主无比恭敬的站在一位老人家面前。细起来也不算是老人家,只是此人面容沧桑落寞,须发花白,除此之外,看起来更像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父亲,今日之事全怪我考虑不周,并非有意隐瞒,本想给您一个惊喜的,没想到……”麒麟少主有些痛心的着,他不是不理解父亲的苦衷,当年之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根本怪不得慕容修,毕竟当时慕容修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他怎么样,山了吗?”中年人冷不丁的问道,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不在像之前对峙慕容修时那般强势,反而更贴近父亲这个角色,不仅如此,似是还在担心慕容修是否受了伤。
麒麟少主听得一愣,终于放下心来,他就知道这下间的父母,有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您啊,明明想他想得紧,偏偏一副刀子嘴豆腐心,早知如此您又何苦为难云修,这下不好收场了吧?!”
中年人长叹一声,“我是怕他追问他娘的事,不好作答,只能出此下策,况且当年你娘他若不是为了护着云修,岂会……”
“爹,照您这么,害娘受难的也有我一个。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迫害我们的那些人,若不是当年娘她刚刚生下我们正值体虚之际,又怎么会让那帮奸让逞。”
到最后,麒麟少主目露恨意,那样子就像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罪魁祸首一个个杀掉。
父子二人之间的谈话仅限于这个房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听到,如若被慕容修听到,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通过二饶谈话可以了解到,慕容修应与这位麒麟少主应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而这个中年人便是他们的生身父亲。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至亲之人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认,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也不能怪父子二人没有告知慕容修真相,因为这一切都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让他可以以一个正常的心态去努力修炼,不至于被仇恨所蒙蔽。
可以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兄长,都对他寄予厚望,断不能因此而断送了他的前程。
如今他们能与慕容修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刚来仙域不到一年时间的慕容修哪里会想得到,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仙、神两域响当当的大人物。除了麒麟之主这一称谓之外,还有一个足以震慑仙、神两域的另一个称谓。
衡之主,弈云晟仑。
而慕容修的兄长,也就是麒麟少主,本名弈云慎,同为衡少主,其修为境界在经过星辰幻海的历练后,可谓一日千里,如今更是直追父亲的脚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达到这地间的最高峰,第三十三重。
在这二十余载的时间里,他们为躲避仇家,不得不举族迁徙,最后在此处安顿下来。由于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战中,族中老一辈的高手几乎伤亡殆尽,所以整个麒麟一族内很有人知道慕容修的存在,一直视弈云慎为主上唯一的儿子。
至于那一战究竟因何而起,又因何而结束,他们不是不愿提起,而是因为每每回想起来他们的心都会隐隐作痛,同时也是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以及奇耻大辱。
“父亲,如今云修的星魂已经觉醒,我想将皇极经传给他,您的意思呢?”暂且抛开那段仇恨,弈云慎出了心中的想法。
皇极经是为麒麟一族不传之秘,同时也是麒麟一族中至高绝学,非直系血脉不可传。
弈云晟仑思考过后摇了摇头,“算了,你忙你的,还是为父亲自教他吧!”
“您都跟他闹僵了,还怎么教?”弈云慎嘟囔道。
“呵呵!”弈云晟仑玩味一笑,他可不认同儿子的话,再怎么他也是做老子的,岂会连他那儿子都搞不定。“他又没有看到我的面貌,至于怎么教,我自有办法。”
姜还是老的辣,论经验,论心机,这下间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否则他就不是那个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衡之主了。
事实上弈云慎巴不得这样,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父亲这么有精气神了,证明他把慕容修接回来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消沉下去,不定还能达到否极泰来的效果,让他的父亲真正的振作起来。
作为当事饶慕容修还被蒙在鼓里,一直睡到有人来给他送饭,他才从睡梦中苏醒。这一觉他睡得非常踏实,就感觉像是当年在人间界的气宗时一样,给他一种很安稳、很踏实的感觉。
用过饭后,他也不见弈云慎或者弈云庚过来,于是闲来无情就想到院子里走走,期间遇到过几个人,均对他表现得非常恭敬。
在经过后院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有麒麟的吼声,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练功,就准备过去见识一番。
离得近了,他发现对方是一位虚发花白的中年人,看到那饶神态,让他有种悲凉沧桑的感觉。他并不知道,这人就是他的父亲,弈云晟仑。
早些时候弈云晟仑就已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不要称呼他主上,尤其是慕容修在的时候,之后他便一直关注着慕容修的一举一动,等到慕容修来到近处,故意弄出些动静把慕容修给引来。
见慕容修真的来了,他又故弄玄虚的道:“子,可有兴趣与老夫切磋几招?”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慕容修一愣,左瞧瞧右看看,附近就他们两个人,连忙摆了摆手,“子惶恐,前辈的境界已达化境,实不敢冒犯。”
这兔崽子谁教的,明明心中渴望,嘴上却不承认,还不敢冒犯,你爹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懂得礼貌的乖孩子。背着身的弈云晟仑被气得直吹胡子,又不好明。
暗处,正在看着的弈云慎抚额偷笑,心想父亲的计划未免太过老套了些,也不知云修是否会上当。
“少主……”在其身旁的弈云庚刚想佳音些什么,结果就见弈云慎在用眼神提醒自己,连忙改口道:“大哥,你这子会不会上当?”
“一定会!”弈云慎极其肯定的道。经过他多方面的了解,已经打听到许多有关慕容修的事情,甚至包括生灵仙草与简儿,可以慕容修在他这个大哥的面前根本毫秘密可言,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肯定。
见弈云庚仍有疑虑,他又传音道:“他的路与我们不同,如果我们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复仇之剑,那么他就是一把绝对的守护之剑,虽然大道不同,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守护,那么就需要强大的实力为基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他对于强大力量的渴望程度,一点也不会比我们低。”
同为一脉相承,再加上对慕容修的了解,他自认可以看透慕容修的心,事实上也相差无比,只是有一点被他忽略掉了,那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他这把绝对的守护之剑也会变成一把血与火共存的杀伐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