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停当,姜止看着天色还早,就又去了一趟揽月楼。
毕竟……她都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将军了,今个儿再不去,还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哎?这位大人?您又来了?”
揽月楼里的小二眼尖,一眼就捕捉到了这身玄服,巴结着走上来:“要小的带您上楼吗?”
姜止拒绝:“不用了,我认识路的。”
说罢,她又看看自己这身衣服,想着下次出杀伐堂前,应该先把衣服换下来。
顶着这么一身耀眼的衣裳,走在路上就像一个活靶子似的。
“噔噔噔。”
姜止一溜烟上了楼,然后推开包间的门——
一下子,五张漂亮的脸蛋都转过来对着她,一时间让姜止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
这么多美人,选哪一个?
“小止!”
宋清玄最先回过神来,扔下手里的鸡爪,一把抱住姜止:
“小止!看到你还完完整整的站在这儿,我可太开心了!”
她不由得好笑:“怎么?我还能零零碎碎的站在你面前?”
众人都笑起来。
怀玉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主子!大家还在吃饭,你怎么能说这么有意思的话!”
另外三人脸上则是轻轻浅浅的笑意,尤其是顾舒尘,他的一双眸子漆黑,就那么带着笑意盯着姜止。
这眼神让她脸突然烧起来,推开宋清玄:“男女有别,你表哥还在这儿呢,你同我这么亲近,待会儿他发起火来我可打不过。”
宋清玄则满不在乎,拉过身旁的人,把她推到顾将军身边去坐好:
“说是表哥,实际上感情淡的很,估计压根儿不想看我一眼。”
正在饮茶的男人被噎了一口,一甩以前的清润温和,回怼:
“那也不全然是这样的,如果“妹妹”乐意在大街上变戏法,兄长也还是愿意看一眼的。”
“哈哈哈。”
大家又笑作一团。
姜止则是微垂着头,坐在位置上有些燥热。
好像是突然被美男子的目光点着了火,她现在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身侧的声音如同高岭之上传来,还带着冷冽的声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明明是冷冷清清的音色,却偏偏能点中她心里的火:“不、不是,我大概是有些饿了,心里觉得急躁。”
顾舒尘抬了眼皮,看了一眼少女红透的耳根,对凤弈说的话信了八分。
那位凤羽卫的首领说,他这么些年,能引得无数少女痴狂的不二法门就是:冷。
不是那种寒冬里刺骨的冷。
而是初春时节,还带着冬日的余寒,却又混着初春里新冒出来的花骨朵。
那样的温和的冷。
带有让人欲罢不能,趋之若鹜的气味。
今天他只是浅浅地试了一下,就已经引得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少女害羞了。
果然吗?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真的适合这种路线?
姜止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将军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对她实行美色攻击了?这样长此以往谁扛得住啊?
宋清玄笑得开心,一点儿没看出她的窘迫,伸筷子夹菜过来:
“小止,你快尝尝这个鸡爪,这揽月楼的厨子手艺是真的不赖,我能直接带回府吗?”
姜止有些犹豫。
她没吃过鸡爪,平时在宫里,一般炖鸡鸭时,鸡爪都是扔掉了的,从来没试过。
可清玄都已经递到碗里来了,她就本着尝试的心态浅尝了一口。
初入口时,只觉得唇边很冷,是道冷菜。
咬下一口,鸡爪不是寻常猪蹄一般的软糯口味,反而是脆脆的,吃起来也不腻味。
酸辣爽口,哪怕是在寒冬里,吃起来觉得唇齿有些冷,但她仍旧没抵住诱惑,又咬了一口。
“好吃哎!”
她看了一眼旁边小桌子上,那里围着五六个奴仆,他们也围在一圈忙着吃饭,姜止问:
“怀玉,你们桌上有这道菜吗?没有就加一道,反正今天林大人请客!”
小丫鬟点头:“我们有的,主子你赶紧吃,别光顾着我们。”
宋清玄:“好吃吧?这可是我给他们卖的方子,还卖了不少钱呢!”
原来,清玄从现在开始已经在做生意赚钱了?
姜止精神一振,正打算让宋清玄捎她一起赚钱,就听见林卷云说:
“世子,请我出来的是你,定下这包间的也是你,怎么如今倒还要在下付钱了?”
说起来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我只不过是个五品的六部司郎中,俸禄低的可怜,世子怎么好意思让我来付钱?”
这话一出,宋清玄笑起来了:“哟,表哥,你还是我爹的下属呢?”
宋相爷掌管尚书省,其下设有六部,而林卷云就是六部司郎中,也算得上是宋相爷的直系下属。
“那你请顶头上司的女儿吃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林卷云表情开始委屈:“我的俸禄很低的……”
他发誓,他的俸禄真的很低,连维持自己的日常开销都做不到。
平时全靠他爹接济,才能勉强过过日子这样。
“行了行了。”顾舒尘觉得自家兄弟这幅样子有些好笑,松了口:“我来付钱吧。”
林卷云赶紧顺坡下:“对对对,顾小将军可比我有钱的多了!”
气氛又开始快活起来,姜止没忍住心里想要暴富的小火苗,暗戳戳把凳子向左移了移,靠近宋清玄:
“清玄,你开始做生意赚钱了吗?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赚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椅子被人拉了拉,抬头一看,顾舒尘正扯着她的椅子往回走。
……
不跟他计较。
宋清玄:“没办法啊,我爹给的零花钱太少了,根本不够我造的,只能自己想办法赚点儿钱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做生意的门道,也不认识什么大老板,还没办法做大生意,只能卖卖自己脑子里的知识。”
大老板?
姜止好奇:“瞿家不是首富吗?你跟你爹说说看,让瞿家帮帮你呗?那可是你外公!”
说到这件事,宋清玄就来气。
这个瞿家家主,生性风流得很。
府上光是承认的儿子女儿就有十几个,更别说外面的外室还偷偷生了不少。
现在家主年纪大了,儿女们就吵着要分家产了。
别说她压根儿不想找瞿家帮忙,要是真的走投无路,搭上这条船,恐怕会被他们吃干抹净,还要把她一脚踢下水。
这么一想,宋清玄赶紧摇头:
“不行,那一家子人太乱了,没几个好人,我以后要是有些作为了,他们肯定会收拾我的。”
姜止偷偷转头看,将军正和林卷云在闲聊,没人注意她俩,赶紧小声说:
“我最近认识了秦家的公子,听说那个秦家可是仅次于瞿家的商贾世家,他邀了我去府上玩儿,你明天去不去?”
“去啊!”
宋清玄一拍大腿:“还有这么好的事?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咱们明天上午就去,好好商讨一下致富之路!”
那哪儿行啊,姜止赶紧拒绝:“不行不行,我明天还要上值,最近杀伐堂又来了大案子,我可不敢请假了。”
陵游的案子正在关键地方,她要是突然告假,松南才不会同意呢。
顾舒尘的听力是极好的。
他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闷闷地问:“非去不可吗?”
将军怎么听到了?
姜止深知,情敌在两人情爱中的重要性,她赶紧解释:
“也没有旁的问题,只是我从前救过他,现如今又想借着他家的势,做些生意。”
“我可是要当宣国第二富的人!”
顾舒尘纳闷:“为何是第二富?首富不好吗?”
宋清玄正埋头啃鸡爪,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得意地说:“首富,当然得是我啦!”
这可是内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