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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发现了新的线索,可这件事却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陵游的一生,应该是来自下陈村的吧。

那青莲的相公呢?他们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下陈村的陵游做好了诗文,交给假陵游,让他中了贡生?

那为何严侍郎又说,陵游待人有礼,为人谦和,两人还一起吟诗下棋?

院子里的到底是谁?

他为何既可以和青莲调笑,也可以和严侍郎比试文采?

松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把那儿媳和父亲带上来,我们再审一次。”

为了协助调查陵游一案,那父女俩带着婢女,就住在城里的客栈当中。

很快他们就来了。

松南单刀直入:“你们上一次说的话,是不是句句属实?”

老头子愣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善:“大人这是什么话,我总不能抹黑自己已逝的儿子吧?”

松南没有多说,拿出那一叠纸:“这些都是在下陈村,陵游的屋子里找到的,也和王城院子里陵游的笔记吻合。”

“下陈村有一个少年生活过的痕迹,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那个人就是陵游。”

“或者说,是我们看到的陵游。”

姜止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松南的意思。

还有一个人。

在这个屋子里,一直都还有一个人。

真正的“陵游”。

有没有可能,是真正的“陵游”下了死手,杀了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

可死掉的这个人……

青莲说那是她的相公,可礼部侍郎又说,那就是参加会试,还和他一同下棋吟诗的陵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摇了摇头:“我们对下陈村的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我儿去那里待过一段时间,还中了贡生,别的就再没有了解了。”

趁着松南还在和老头“闲聊”,姜止趁众人不注意出了殿门,又去了旁边的厢房,换下了自己的衣服。

故技重施,她要试试跟着这个老鬼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快问话结束,那老头出了杀伐堂的门,带着门口的两个小厮,大摇大摆地往客栈方向走。

她穿了斗篷,又换了衣服,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后面。

那老头倒也悠闲,才死了儿子,这一路上却颇有闲情逸致地瞎逛。

一会儿看看女儿家的小饰品,一会儿摸摸胭脂水粉,偶尔也看两眼捏糖人儿。

这一路跟下来,姜止是真的累了。

他时不时就要走到摊子前面停下来,搞得她也要停下来。

而且还要停的恰到好处,不能是突然停下来,得有急有缓,偶尔还要走到他前面去。

终于,穿过了繁华的街市,姜止远远地看见那老头和两个小厮在说些什么,隔一会儿,小厮就顺着大路走远了。

而那个老头,则是左顾右盼一番,进了一个小巷子。

有戏!

这么猥琐的姿态,一看就不是去干好事。

她继续跟着那道身影,穿过了民房,然后进去一条七拐八拐的小巷。

等到身边的嘈杂声音大了起来,姜止这才意识到她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一栋三层的高楼,在这周围看起来尤其显眼。

门口有一面硕大的木匾,上书:长乐坊。

侧边还支出一面巨大的帷旗,印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那里面人声鼎沸,各种各样兴致高昂的喊声夹杂着脏话,姜止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正准备一脚踏进去。

“哎?等等!”

旁边横插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伸出那只足足有姜止小腿粗的手臂,拦住了她。

“你今年几岁啊?小破孩儿,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止已经快十四岁了,明年三月。

她身量也修长,约摸五尺出头,平时里混在男子堆里也不显得奇怪,再加上穿了厚厚的斗篷,怎么会被一眼就瞧出来?

更奇怪的是,她甚至比那个老头还高出一截。

姜止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那个剽悍的男子显然不吃这一套,他直接伸手一推,姜止始料不及,差点被推了个屁股蹲儿:

“得了吧,就你们这种小奶娃,身上的奶味儿重的隔了两条街就能闻见,还想骗我?”

男子微微皱眉,看着姜止穿着不俗,好心规劝:

“赶紧给我滚回去,该读书读书,该种田种田,别来这种地方!”

姜止抬头一看,老头已经进了长乐坊里,隐匿到人群中去了。

她无奈,只好叹了口气从门口离开。

能怎么办?总不能和他打一顿吧?

“这……好吧。”

姜止受挫,但她也没打算要这么离开,而是拢了拢斗篷,一屁股坐在长乐坊对面的墙根儿底下。

跟踪嘛,再怎么样也应该有点职业操守的。

要跟就跟到底。

这堵墙还算高,姜止一屁股坐下去,周围又没有风,她围在斗篷里,倒也不觉得冷。

没过一会儿,有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哎,兄弟,给我让个地儿。”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张沾满了脏污的脸,正嬉皮笑脸地盯着她。

姜止赶紧挪了挪屁股,往旁边让开一点儿。

“哎!这就对了!”

那青年乞丐毫不顾忌,一屁股坐在姜止的身边,甚至还颇为熟稔地扯过了她的斗篷下摆,盖在自己膝盖上。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她说着就要去扯自己的斗篷,没想到乞丐眼疾手快,一下子摁住下摆,贱兮兮地说:

“你刚才是不是跟着那个老头进来的?我可是天天呆在这儿,你难道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他就是看准了这个小公子有钱,既有钱还好骗,这不就是他王麻子毕生想骗的对象吗?

少年沉吟半晌,果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麻子笑了笑,故弄玄虚:“我知道多少货,这得看小公子拿的出多少钱来了。”

啊!!

好抓狂,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说来说去不都是想骗她的钱吗!

姜止把手伸进腰带里掏了掏,摸出一块碎银子:“给,就这些了。”

其实她身上的银子可多了,但是这个乞丐配不上她的钱。

王麻子抓过银子,喜笑颜开站起来就想走。

“你干嘛?”

姜止眼疾手快,抓住男人脏污的衣袖,那上面传来的油腻感让她忍不住皱眉:

“这就走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老头的事呢!”

谁料王麻子立刻变了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能跟你说什么事儿?你这个小孩儿太没规矩了,怎么能抓着我的衣袖?”

若是旁的人,可能还真被吓住了。

“你真的不说?”

姜止死命攥着他的衣袖,最后一次问:“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诓我,对吧?”

乞丐一点儿都不生气,笑眯眯地说:“什么诓你?我可压根儿就不认识你呀?”

他才不关心什么老头,这个小公子一踏进这地方,他可就立马兴奋起来了。

案板上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王麻子原本以为他还要和这少年多争论一会儿,没想到他说完那句话后,对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好啊,那你走吧。”

说走就走。

王麻子赶紧站起来,可脚还没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倒下了——身体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哪里走得掉!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

男子侧躺在地上,右半边脸贴在冰冷的地上,他只能无助的瞪着前面的少年: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

姜止站起身,用衣袍的下摆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子:

“不过是给你下了一些毒药罢了,你怎么就吓得这幅样子了?”

“也太失了一个做乞丐的风度了吧?”

做乞丐还要什么风度?

“毒药?!?”

男子的表情变得惊愕,他拼命挣扎,嘴里不住地咒骂:

“你这个烂东西!黑心肠的!怎么敢下毒害我!这可是犯罪的!信不信我告官!”

这也是好笑。

刚才还一脸欢喜,骗了她的钱就想跑的人,现在竟然说:他要去报官?

“去吧去吧,”

姜止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然后撩开斗篷,状似不经意般的露出令牌来。

那是显眼的,鹰羽卫的令牌。

如果说刚才,那个乞丐是对害怕丧命的恐惧,那么现在,他的恐惧大概又涨了两层。

“鹰羽……”

“大人!大人!”

他连连告饶,这下子,旁的歪门邪道也不敢想了,那可是鹰羽卫的人!

他怎么这么倒霉,行骗行到官家去了?

“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王麻子被毒翻在地上,语气越来越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能、能够饶了我这条贱命!”

姜止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把手掌对着王麻子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

王麻子躺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涣散,直勾勾盯着少年的手掌。

鬼使神差一般,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动作迟缓地把刚刚骗来的碎银子交了上去。

嗯,还算上道。

姜止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的银子,半蹲下身子,又离乞丐的脸近了一些,缓缓开口:

“这下你总该知道些什么了吧?”

王麻子心里止不住地哀嚎,他这是遇到个什么小祖宗哟!

“知道知道!那个老头好像没到王城多久,但是有空就来这里赌钱,而且应该每次都输得不少,出门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

“而且……我觉得他有失心疯。”

姜止一下精神起来:“什么失心疯?”

“有几次他输了钱,派小厮让家里的人给他送钱来,是一个比较知礼的书生,谁知道他对那个书生非打即骂,经常没好脸色。”

“可是过一会儿,我又看到那个书生来,他又变成亲亲热热,相亲相爱的父子俩了。”

姜止没有说话。

她在沉思,沉思自己心里的猜想有几成是真的:

“那你……有没有注意来的那个书生前后的穿着,穿的衣服是不是一样的?”

“哎呀,这谁注意他穿什么衣服啊……我看人光看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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