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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止生硬地转了转头,看一眼那个老头儿,又看一眼那把扇子。

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交出去的二两银子上,颇为不要脸地问:

“大爷,我扇子不要了成吗?”

老头儿眼皮都没抬:“好啊,你不要了就给我留下吧。”

说着把手张开,那二两银子就躺在他的手心里。

姜止心下一喜,伸手就去抓银子。

可老头却反手一握,把银子塞进了怀里。

“你!你把钱还我呀。”

老头白她一眼:“公子,你想的可真美。”

最终,姜止以二两银子的高价,在大寒冬里,买了一把名家的折扇。

在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那老头起身来,折好厚毯子,也不顾自己摊位上的许多折扇,独自溜去了附近的一条巷道里。

那巷子里很安静,还站着一位蒙着面巾的姑娘。

老头行礼:“姑娘,事情办好了。”

那女子满意地点头:“做的好,她拿走的是那把雨中垂钓图吧?”

老头点头:“是,扇子是那位公子自己选的,我本来想着,若她不选那雨中垂钓,我大可以给他一些暗示,没想到那位公子却主动选了那把。”

一切顺利。

“拿好这些东西,从此离开王城,再也不要回来。”

女子把手里的小闸递给他:“今日之事,万万不可说出去。”

老头强压住心里的激动,打开小木匣,看着里面满满当当一匣子金块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好、我肯定不会说出去,姑娘放心吧,我这就离开王城。”

说着他把宝贝抱在胸前,打算离开巷子。

“唰——”

利刃划过长空。

一股刺痛从他的胸口爆裂开来,还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胸口处晕开血花,花蕊中绽放着一道银光。

尸体倒地。

女子收回长剑,随手把剑扔在一边。

她走上前捡起血泊中的木闸,拿衣衫把上面的血渍擦干净,离开了巷子里。

很快,闹市中,也有好几个摊贩离开了,此后也再不会回来。

姜止腰间别着折扇,继续往下一个地方寻。

她不熟悉王城,只好一路问一路走。

半个时辰后,她发现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地方。

这是哪里呢……

灰墙棕瓦,这地方怎么看怎么眼熟。

终于,等她在一处院子外停下来,姜止才想起这地方是哪儿。

这是陵游的住宅。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地址,从旁边拉了个大娘,问:“大娘,这地方是叫椿香道吗?”

大娘:“小公子,你脚底下踩的就叫椿香道。”

好像又没走错。

她上前敲了敲门环,里面的读书声一下子停了,里面的人问:“是何人敲门?”

姜止回:“陵游公子,是我,姜止。”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嘈杂,仔细听来还有杯盏破裂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陵游也打开了门。

自从陵游一案后,姜止也见过他几面。

把陵游的腿治好了,也给他脸上的疤去掉了大半。

但其实……那次的损毁太严重,上好的去疤药也没法完全去掉这些沟沟壑壑的疤痕。

陵游觉得自己的脸看起来很可怕,倒不是觉得丑,给他自己盖了个面具。

是个挺普通的,能遮住他的右半张脸的大部分疤痕的暗银色面具。

乍一看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能依稀透过面具看出几分俊郎。

陵游:“成世子?可曾吃过午饭?今日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他心里其实是雀跃的,可他只是个读书人,面上只能问几个不唐突的问题。

姜止颇不好意思地挠头:“午饭还没用,我本来在查一桩案子,没想到找线索找到这儿来了……”

这话一出,陵游被惊住了,他迟疑着开口:“成世子……在下这十多天来,鲜少出门,也未曾招惹事端,是否有什么误会?”

陵游心里也隐约有些害怕。

毕竟他曾经害过人,如果这附近又出了什么案子,姜止第一时间来找他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心里多有些不舒服。

不被信任的感觉挺糟糕的,他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儿大石头,怎么推也推不开。

陵游脸色一变。

姜止心知他误解了,赶紧解释:“是一宗十年前的旧案了,跟陵公子无关。”

“再说了,我还没吃午饭,陵公子就要把我拒之门外吗?”

陵游赶紧拉开门把她迎进来:“恰好我也还没用过午饭,成世子和我一起吃一顿稀粥吧?”

她点头笑:“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盏茶之后,姜止倚在厨房的门边,笑:

“我还没想过,陵游公子有这般手艺?”

案板上摆好了一条正在腌制去腥的鱼,还整整齐齐码了一盘切好的猪五花。

除此之外,还有黄瓜、小白菜。

而陵游把宽袖子扎进去,在小小的厨房里忙活来忙活去。

趁着忙碌的间隙,他回:“我自幼在偏远地方长大,若是自己不会煮饭,那一家人辛苦大半天回家,只能看着冰冷的炉灶发愁。”

农村人家起得早,天刚亮,一家人就要起床去田地里劳作。

临近中午,因为坡上太阳大了,晒得慌,他们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准备早饭。

陵游经常是一边在家中读书,一边做饭。

姜止随手拿出半根黄瓜啃,说:“大家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我瞧着陵公子,却觉得下厨的君子也很君子。”

陵游愣了一下。

他那只手无意识地抚上半边面具,神情明显有些恍惚。

在姜止发现他的异样之前,陵游回过了神:

“很君子?成世子夸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哪里是她与众不同。

姜止笑:“我哪里是什么与众不同,只是学识浅薄,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想不出词语来形容,才胡乱绉了一个,状元郎可别笑我了。”

陵游:“学识浅薄的人可不是这样的,他们哪儿会治病救人?哪儿会心系旁人的安危?”

她被夸的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陵游公子,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殿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陵游:“倒也没有特意去准备,只是这些日子多看了些书,又写了一些文章,殿试之日,也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厉害的人就是这样的。

无数的学子为了每一次的科考而努力奋进,昼夜不分挑灯夜读,争取能考得一个漂亮的成绩。

可真正的天纵之才,自幼便刻苦严谨,科举对他们来说,只是作一篇平常无奇的文章。

姜止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友人,说:“虽然我也认识先前的一位状元郎,可总觉得和陵游公子比起来,他总是差了些味道。”

陵游正在给鱼汤里撒胡椒,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弯了眉眼,问:“差了些味道?难道是这胡椒的味道吗?”

“当然不是。”

姜止笑的开怀:“只是觉得公子你身上多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是从小就沉淀下来的那种气息,只属于受尽磨难后的大人物才有的气息。”

林卷云那样的公子哥,养不出来这样特别的味道。

陵游没有接这句话。

他也没法接。

总不能,让他感谢自己曾经受过的磨难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锦衣玉食,一辈子一事无成,也好过现在。

他的眼神晃了两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姜止的话,目光偶然定格在少女的腰间,他客套了一下:

“哎?成世子这扇子不错。”

姜止取下折扇:“刚刚在一个路边摊买的,那老头骗我的钱,二两银子就买了这把扇子。”

她又想了想,自己带着一把扇子也没用,还不如成人之美:

“这扇子我也用不上,就送给陵游公子,倒也不算埋没了这二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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